我看着他,惊讶他来回的速度,一下明白他的意思,有人在他们下去后取掉绳子逃跑了。
赵三点点头,再从背包里取出一把手枪一把短刀给我,我对赵三说我参加过军训,只用过步枪,这种不会。赵三给我简单讲解一遍后让我去金叔那边,说从现在起要一切小心,他不敢确定那人是不是一定就走了。
准备妥当后赵三挂上绳索开始下去,我与金叔也说了这些,告诉他最有可能是金彪跑掉了。金叔大骂金彪不是个东西,说从小对他就像半个儿子,以后见到他一定替他父亲打断他的腿,叫他还敢干这种大逆不道之事。我问既然有他儿子的线索为什么獒没有反应,金叔说这条獒是当年偶然之下在它受伤后半道捡回来的,只忠于他,而且现在也老了,不太想管事。我就劝他暂且不要想太多,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找到他儿子。
四十分钟后赵三上来了,告诉我们下去不到百米,有一道天然的横廊,横廊可以过人,他们应该是沿横廊往上走了。我问金叔熊被杀死的地方在哪里,金叔说具体的地方他确实不清楚,他不是猎户,平常进山从来没有这么深过,但猎户的范围应该多也不过这个海拔,再高了人受不了。
我问赵三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留人在上面看绳子。赵三说不用,大家都下去人,留在上面反而危险。我问金叔的獒怎么办?赵三看向金叔,金叔说我们下去,不用管它。
于是我走头,果然不到百米就看见一道横廊横挂于断崖之上,只是被树木挡住从上往下无法看到,横廊曲蜒而上,造型如河蚌开口,深度估计只有一米来许,起先一段还得委身。落地之后我给了信号,接着金叔、赵三均安全下来。
下来之后,赵三走头,往前行约二十米渐渐宽阔,这时赵三停下来:“不对,有三个人。”接着给我们指出了三双脚,我们一看确实是其中有两双鞋的纹路,还有一双是赤脚。然后回头问金叔有没有可能其他人一起上山,金叔摇头说不知道。我说有没有可能其中一个脱了鞋,赵三说先别管了,但若真是有人捷足先登了,那恐怕他们有危险,我们得赶紧往前赶。
起先我们担心这岩壁上的横廊可能只有一段,然后我们又得重新找路了,但我们后来一直走了20多分钟还在这横廊中穿行,这样一处地方,真是让我感叹大自然的神奇。然而现在的状态让我无心去欣赏周边美丽的景色,一切都显得有些紧张。
再走一阵,赵三让我们把枪拿上,脚步也被压了下来。这个横廊已经走到了头,到头后不是岩壁更不是树林,而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洞,说不大不小只是说洞口,里面漆黑一片不知深浅。赵三让我俩在外待着,独自一人进去,几分钟后打了信号让我们进去,在这种环境下强光手电效果不行,只得打亮了两个荧光棒,勉强凑合。洞里面很是干燥,用手电往上照了照,大概十多米高,也很宽敞。循着赵三的光源我们到他跟前,他说已经四处看过了,没有胡丁他们的踪迹,但却发现了有人活动的一些迹象,我们只得继续往前走。
走了没多久就看见有亮光,随后我们穿过这个山洞。而后满地的高寒草甸,还有一些小群的针叶林出现在我们面前,但这一块山地面积非常小,仅仅足球场那么大,四周已经没路了,马上我们就看到林地中间架起的帐篷。
金叔放声大哭就要冲过去,被赵三一手拦下,自己就飞快的冲了过去,帐篷内听到外面的声响也有了动作。我赶紧拉住金叔叫他不要出声,接着赵三飞快的就到了帐篷边缘,但下一瞬间就有一架黑管伸出来对准了他,赵三顺势一个反转,人已经到了一侧,同时‘呼啦’两声,帐篷已经被割开两道口子,赵三就势一滚,帐篷已经撕扯了一大块。
里面正是金叔的儿子与胡丁两人。我们的位置刚好与里面八目相对,金叔的儿子手里攥拿着一杆猎枪,满脸紧张。当他看清是金叔的时候,赶紧放下枪,喊了一声,金叔应一声赶紧的跑了过去。
我本猜想胡丁应是带眼镜的斯文小伙,却不想是一位粗犷大汉,四十岁不到的年纪,戴着个草帽,满脸络腮胡子,一脸的疲惫。
赵三过来做了简单的介绍,就问他们情况,金叔的儿子说他们的水跟粮食大部分都留在了断崖上,两天前就已经没了,他的腿不小心摔断了,胡先生已经帮他接好了,我见他左腿上夹了两块木板。胡丁则说他没有问题,只是饿了。金叔马上给他们取了食物。金叔的儿子接着又说是金彪下来后把绳子带走了,还说他早就被人买通了,他阿妈被人挟持,还说肯定会有人来救我们,他没办法。他与胡先生不敢在山洞里住,又找了几天出去的办法无果,最后只能在这个地方,扎了营,希望金彪会给人指路。
金叔骂了金彪几句,又埋怨儿子不该不听他的。随后赵三问胡丁为什么到这里来,胡丁只说是有一个项目,然后感谢上苍派我们来救他们之类,赵三见他不肯说也不再问多。胡丁又说,这里没有信号,而且地处特殊,只能原路返回到断崖上。赵三说上去没有问题,恐怕最麻烦的还不是怎么上去。
当天时间已是不够,加上胡丁的帐篷被赵三划破,于是我们轮流值岗在山洞的边缘休整了一晚,第二天清早,我们费了相当大的力气才回到了断崖,那条老獒已经不在了。
上来后胡丁还想金叔继续带他跑几处,金叔想到自己儿子全为他,直接拒绝了。赵三也说先下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胡丁只好作罢。
……
……
半个月前,我们到金川的第二个晚上,小金。
“查的怎么样。”说话的正是秦老八,与赵三对碰之后,秦老八直接到了小金,准备先弄清些状况之后再做打算,他本来在福建待的好好的,突然接到二爷的管家万筌的内信,要他即刻动身接上薛老九,前往阿坝去见他一个老朋友,具体事情没细说,只说路上问老九情况。秦老八接上薛红衣后两人一碰上就交互上了信息,哪知薛红衣知道的也不多,只说这一路跟上秦天凌,陪好他的什么朋友。再一对接到消息的时间先后,知这次出门必然是秦天凌主事,秦天凌心知这又是一题。
再说秦天凌,此人早年始混迹于北方,为人阴险谨慎,所事周全,又仗着一股子六亲不认的狠劲,挤下了一批批人,从当年的混混渐渐站稳了脚跟,早早得名。要说赵三,也确算得上是他的老朋友,当年秦天凌曾与赵三共过不少事,同侍一主。后来赵三突然离去,秦天凌打听到是因病,自此再没有消息。而他自己则是在几个大的变故下只身南下,之后又是一番大故事,终落脚福建,成为福建一带地头蛇。之后被九头蛇委以八蛇招安,这里的故事如若有必要之后再提。
这之前秦天凌断然想不到对方会是赵三。秦天凌接到任务后知不能急躁,他当天就到了红原,一边安排事情一边按着上面的意思将这多年的人脉想了个遍,列了几十个老朋友出来,但还是觉得不妥,又派自己的心腹小波早早打点人去阿坝的机场、气火车站给盯着,然后又让人打听二爷原来碰过的事情。不出一天,福建来电,说是二爷原叫人跟过一个叫胡丁的,是个博士,早些天来了阿坝。紧接着小波又急忙跑过来,附耳给秦天凌,秦天凌这才知道来的老朋友可能是赵三。小波告诉秦天凌,影子三出现了,已动身去金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