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去吗？”浅雨瞪大了双眼，一路走来已经十分的不容易，现在还要爬一个迪拜塔的高度，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疯狂了。
“不一定要爬上去，如果你想尝试我也不会阻拦你。”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欠扁……
潘森吹了一声口哨，一只大鸟扑闪着翅膀向他们飞来，刮起了一阵风。
潘森灵巧地跳上去，“上来。”他伸出一只手臂，把浅雨拉上去。
皎洁的月光透过树与树之间的空隙，投下一片片不整齐的光斑。
“星空，我们飞上去！”星空？这只大鸟的名字叫星空？
他们坐在星空的背脊上，张开它的大翅膀向高处飞去，耳边不断听到树叶的摩擦声。
星空在树与树之间的空隙中盘旋，一点一点地往最高端靠近。
在月光的照耀下，他们能清楚地看到前进的方向。
在树的顶端，月光下，有个模糊的人影在那里。
“那是……”
“那就是我们要找的人，默语。”潘森道。
浅雨缓缓向她走去，那张在月光下苍白的脸，和自己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浅雨伸出手抚摸这张脸。
默语睁开双眼，在看到浅雨之后也愣住了一秒，“你是谁？”
“默语，你醒了。”潘森在一旁问候默语。
“潘森。”默语说。
“让我来告诉你们，谁是谁吧。”潘森把她们两个的手抓起来，分别摊开，“一起寻找最初的记忆吧。”
浅雨和默语对视了一眼，眼前的这个人，和我曾经有着怎么样的联系？
潘森在她们两个的掌心画了奇怪的符咒，念起古怪的咒语。
最初的记忆，是刚刚降临到人世间的那段记忆。
“是双胞胎，女孩子。”那是浅雨和默语的父亲伺，他把两个刚出生的孩子用衣裳包起来。
“是吗。”虚弱的女人脸上满是汗水，看着丈夫抱来的孩子，眼中充满慈爱。
“伺，怎么不把她们分开？”她们的母亲清凌问。
“分不开。”伺说，“她们共用着同一个心脏。”
“这怎么可能？”清凌满脸的不相信，她翻开包裹孩子的衣裳。
两个幼小的孩子，一个孩子的前胸的左侧和另一个孩子的前胸的右侧贴在一起。
“你也看见了，其中有一个的心脏的位置是错误的。”伺凝视着他的两个女儿，“这意味着其中的一个会在不久后死去。”
“她们是妖啊，怎么会死？”清凌悲伤地说。
“半妖，你我都是半妖。”伺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凌。你要保全哪个？”
“我两个都要保全！她们都是我的孩子！”清凌把她的女儿们怀抱在胸前。
“罢了。”伺说，“我知道这附近有一棵树，他快要死了。如果在他死之前，他同意将自己的树体作为我们其中一个孩子的容器。或许这个孩子还有机会存活。”
“你要将孩子的灵体转移吗？”
“如果要救她，只能这么做了。”伺说。
“还没有给她们取名呢？”清凌说。
“就叫默语吧。”伺说，“希望她们能免遭妖族之间的争斗和杀戮，安静的，沉默不语地活下去。”
“另一个就叫不语吧。”清凌看着幼时的浅雨，幼小的浅雨闭着眼睛，睡着了。
沿着崎岖的山岩走下，一只大鸟向他们飞来。
“星空！”伺欢喜地叫了一声。
星空听见主人的呼喊，回应一声鸣叫。
清凌和伺坐上星空的背脊，星空张开它有力的翅膀，在树与树之间飞行、穿梭。
星空把他们带到一棵古老的大树上。
这棵树名叫“郧”。郧的灵体化作一个老人，“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我已经知道了。”
“听闻树妖族善于听取人心。”伺说，他扶着清凌。他们站在极其高的树枝上，粗壮的枝条盘旋在一起形成一个小型圆盘。约有二十平米宽。
“想救你的孩儿吗？”郧老说。
“不知道这个方法行不行得通。”清凌抱着两个孩子。
“你是水妖一族，我是树妖。水滋养树，树依水而存活。理论上来说，我们是最亲近的种族。所以树作为容器是合适的。”郧老说。
“你愿意帮助我们？”清凌问。
“我的寿命也快到了尽头，”郧老说，“也称不上帮忙。”
“要将两个孩子分开，就必定要通过一种强大的法术，这就需要合及你我之力，”郧老对清凌说，“我们的灵力属性颇为相近。水妖一族以柔克刚，也可在不伤及人之下将人困住。对于灵力的精确度的把握更是妖族中颇为拔尖的。因此我需要清凌你以最精确的灵力释放，使你的孩子所承受的没有一丝多余。而我们树族擅长于治疗法术，我会尽最大的力量守护她的灵体。”
“那我要做什么？”伺说。
“你体内的灵力与我二者属性相差甚远，对于这场法术无益。”郧老说，他抬头看看月亮，“我们时间不多了，开始吧。”
清凌手掌间比划作手势，在两个孩子周围包围了一层水。渐渐地两个小孩被水球托起，漂浮在半空中。
我要亲手把这两个孩子分开。清凌想，我是生她们的母亲，而现在又要伤害她们。
“清凌，我相信你的决定，所以放心地做吧。”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来。
“树的痊愈之手！”郧也施展开他的法术。绿色的藤曼进入水球中，将两个孩子分别缠绕起来。
“我开始了，郧老。”清凌不断变化手势，两个小孩子开始哭闹起来。
她们正渐渐分离！
郧老的治愈之力正源源不断地从藤曼中散发出来。像绿色的萤火虫一般，星星点点。
她们逐渐分离，直至默语失去心脏。
“不好！失去心脏的小孩的灵体开始沉睡了。”郧老的额头上布满汗水。
“那怎么办？”清凌知道，灵体的沉睡意味着本体的逐渐死亡。
“把另一个小孩的灵体挪过来，唤醒沉睡的灵体。”郧老说。
“两个灵体共生吗？”清凌问。
“人不能有两个灵魂，妖却可以有很多个灵体。这对于妖来说造不成伤害。”郧老说。
“你的意思是，她们两姐妹一个将成为人，而另一个将化为妖？”伺在一旁回答。
“半妖，只能是半妖。因为你们都是半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