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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破茧

秦天羽话音才落,青铜棺钉已被全部取出。阴风起,秦天羽皱眉,一脚踢在陆仲君胸口。一女子力道能有多大,陆仲君却还是吐了一口心血,退出了蚕茧。程致尚不明,刚想开口询问,棺盖飞起,正好挡住出口。茧内三人来不及反应,白色储蓄以此穿三人身体,将三人高高挂起。

破裂声起,蚕茧满布裂纹。顷刻间,茧片随阴风化作尘埃而散。楠木棺落地掀起尘埃,迷了人眼,唤了亡魂。陆仲君睁眼第一刻,便是看向白色储蓄上的秦天羽,脸色苍白已昏死过去。陆仲君虽心下担忧,还是强忍压下了冲动,丢出匕首试探白色触须究竟为何物。

程致尚吃痛皱眉,受伤动作倒也不慢,抽出捆绑在后腰的匕首欲断触须。然,刀刃还未碰触,程致尚便被甩了出去,撞上桑树主干昏死过去。刘麟与秦天羽也未比程致尚更好,二人同样被甩了出去,只是一人被接下,一人撞翻青铜鼎,骨裂声起。

“仲君,可知那是什么?”张孔阳欲接刘麟,无奈因自身伤势未赶上,见刘麟无碍,注意力这才回到棺中白色触须上。

陆仲君为接住秦天羽,面色与白纸无异,起身第一时间便是查看秦天羽气息。秦天羽因失血过多,脸色不好,可气息尚存。陆仲君心下松了口气,这才回道:“想必那阉人欲借风水之势,破茧而重生。出自欧斯之也的女子又名蚕神,有传闻言:‘以蚕神之丝为茧而成的棺椁能予人寿命,助人轮回。’”

破风声起,陆仲君抱着秦天羽滚地躲过白色触须。舒然多次举起弓弩,箭矢不断却无法触及白色触须,“你是说这鬼东西是赵高那个阉人?”

“未必。”陆仲君几番躲闪,将秦天羽送出了主墓室。握紧铁扇,全然不顾崩裂的伤势与触须缠斗起来。

刘麟起身,捂住腹部伤口,一同加入缠斗中,“此话何意?”张孔阳不多话,无声地守在昏死的程致尚身侧,挡下触须一次次的攻势。陆仲君皱眉,撇一眼门外昏死的秦天羽,“从陪葬器皿上看来,此墓却是秦墓无疑,但棺中是否为赵高有位可知。”

“那棺中若不是赵高,生辰烛岂不是无用?”舒然皱眉,低声一吼,“果然,那女人就是一累赘,除了带来灾祸外......”

“是不是无用,待会儿便知。”一声冷斥,秦天羽打断了舒然的话,“蚕丝棺虽未有人见过,但羽化却是有的。那东西还为脱茧,不能称之为蛾,却已成半蛾。咳......蛾子趋光畏火,若是已火驱之,或许还有一丝可能.....”秦天羽的声音有气无力,随时有可能断掉。陆仲君有心照看,此时情况却是不容他分心。

舒然一笑,写满鄙夷,“此刻我便再信你一次,若不像你所说,我定那你生祭这墓主。”说毕,便将衣袖撕扯下一片,裹着壁灯鲸油燃起,借机弩短箭射向楠木棺。眼看着短箭即将落入棺中,白色触须像是如临大敌一般,四触须瞬息裹成一团,挡下了火箭。

火光本就不大,射出那刻便已隐隐有了熄灭之势,即便落入棺中,也起不了什么变故。倒是白色触须这一挡,落实了秦天羽心中所想。秦天羽眸光一紧,眼中闪过视死之色。扶墙壁挪动到四角壁灯旁,脱下外衣裹成衣团丢入鲸油中。衣团沉浮片刻,便带着火光沉入底部。

秦天羽看了一眼陆仲君,嘴角微翘,心下倒也有什么东西放下了。忍痛将手伸入鲸油中,取出了衣团,趁着四触须展开瞬间,将衣团送到楠木棺旁。陆仲君一眼便猜到秦天羽的打算,看着秦天羽燃起火光的整条手臂,脑子里就剩下一个念头。

白色触须感受到危险,急速收回。其他人见秦天羽上前,眼中只有那团火光,哪里肯就这样放手。缠着白色触须,能拖一秒是一秒。秦天羽翻滚、闪躲,好不容易走到距楠木棺一尺之地。白色触须其中之一也摆脱了舒然,直朝秦天羽而去。秦天羽分毫不退,右手紧抓楠木棺,将火团丢入棺内。回眸朝陆仲君一笑,嘴角鲜血刺痛几人的眼,“我娘交给你了。”

说罢,白色触须再一次贯穿秦天羽身体。火光瞬间燃起,白色触须吃痛再次将秦天羽甩了出去。陆仲君飞身接下,此刻的秦天羽已没了气息。触须贯了秦天羽心肺,血液染红了一片青石板。陆仲君忍声哭泣,手颤抖着扶上秦天羽脸颊,泪滴落在秦天羽纤长的睫毛上,倒像是秦天羽最后的泪水。

程致尚无言,忍痛走到陆仲君身后,“仲君,你也不必太伤心。秦妹妹会做出如此决定,未必不是秦家逼的太紧,她已无生之念。我倒是佩服秦妹妹为人,此生必定铭记于心。”

“棺已开,祸已除,仲君还是先看看如何解决那团火!”刘麟沉声道,脸色苍白,靠坐在墓壁,视线紧锁楠木棺中的火团,“秦小姐以命博弈,必定不会希望我们就此放弃。仲君,那丹药......”

陆仲君瞬间惊醒,泪水还未拭去,眼中神色却已是不一样了。放下秦天羽,快步走到灌木棺旁,上下打量一番,抽出铁扇伸入火团之中。稍稍一用力便将火团举起,甩出了楠木棺。火团落地还未熄,白色触须已像枯萎的杆茎一般皱在一团。几人直接越过,聚集楠木棺前。

伤势较轻的四人上前,只见棺木中静躺着一个身穿墨绿直裾连身袍的男子。男子无喉结,面色枯槁苍白,双目凹陷,双唇萎靡露黄牙。黑色直裾长衫领口绣有云纹,腰间系有革带,带上有钩,玉扣挂于其上。然,四人的目光并未集中在泛出碧绿光泽的玉扣上,而是盯着男子双手。

男子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错金银云纹青铜盒位于双掌之间。程致尚抬手欲取,却被铁扇挡下。轻挑起棺木主人手指,滑而嫩,哪里像已死千年的人。

“再晚个百年,我们见到的恐怕就不是枯票了。”陆仲君紧要下唇,以铁扇取出青铜盒。青铜盒开启很是顺利,其中静躺着三枚半丹药。陆仲君仅看了一眼,将青铜盒丢向刘麟。其余三人注意力却是放在棺木的陪葬品上,搜刮一番未有一人注意到棺中人的变化。

陆仲君见火光熄灭,取出青铜盒交予刘麟后又回到秦天羽身旁。丝毫不在意身上的伤势,横抱起秦天羽便朝幕室外走去。脸色不定,却也没有一人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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