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这气味是我最喜欢的鸡肉卷吗?口水止都止不住,宁尨一口咬下,连骨头都咀嚼吞下,嗯嗯,好脆……等等!什么样的鸡肉卷里会有骨头?宁尨奇怪地睁开眼,看到了一张干瘪丑陋的脸。
“啊——”宁尨的惊叫只开了个头就被捂住了。
“嘘”老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宁尨看窗外。
“别让他们跑了,都给我抓走!”窗外是嘈杂的吵闹声,宁尨一眼就看到了大街上的西霸,他领着一队人马,后面的马车拖着木制的牢笼,里面关着各式各样的人,其中老弱妇孺居多。
“别担心,这地下室很隐秘。”老头关上窗,室内的光源只剩下火盆,盆上则烤着几串……死老鼠!
“我刚刚吃的是这个?”宁尨从床上爬起来,他记得自己在快走出黑暗时饿晕了,多半是面前的老头救了他。
“我看你饿得不行,差点把我枕头吃了。”老头说道:“鼠肉合你口味吗?”
“很好吃,再给我来几只吧。”别说是烤老鼠了,就算是烤蟑螂他都会吃下,宁尨的回答让老头笑了,乐呵呵地挑了几个给他。
“唔,谢谢你救了我。”宁尨狼吞虎咽的同时感谢道,不过他当时还没有走出来,有人会没事往黑暗地带跑吗?宁尨不禁问道:“你是在哪发现我的?”
“当然是在去永夜镇的路上。”老头看到宁尨眼中的疑惑,知道他还没认出自己,“苦命的娃,忘记是谁送你进去的吗?”
“你是车夫?”宁尨总算醒悟了,他不是忘记,只是没好好看过车夫的脸,“你为什么现在才去永夜镇?不要随便进去,那里的人都饿疯了,在自相残杀!”
“太晚了吗?算了,好歹救回了你。”本来是要进永夜镇的,没想到碰到了饿晕的宁尨,不得不半途而返。车夫听着外面的动静,不紧不慢地述说道:“都怪肖恩的新政策,没地位的家庭都得出人采矿,由新组建的监工队执行,他们见男人抓男人,没男人抓女人,都没有或者跑了的,就全家抓走。我的马车就是这样被征用的,提出的意见没人理,要也要不回来,还是今天才找到一头小毛驴能勉强代步。伙食是拉不了的,本想着进去把永夜镇的人都带出来,听你一说,里面是不是已经不成人样了?”
“何止人样,连人性都丧失了。”要不是意外的爆炸毁了食物,他们说不定能坚持住,宁尨感叹地说起了永夜镇发生的事。
双方一番情报交换,基本了解了现状。
车夫打算前往肖恩的住宅,亲自向肖恩汇报永夜镇的状况,听说那边有人组织成团队向肖恩“进谏”,正好去观望下效果。宁尨则要去另一个地方,他向车夫打听时车夫吃了一惊,正常人都不会想去那种地方吧?
正当两人商量去处时,外面响起一连串凄惨的嘶吼,车夫脸上一变,“糟了,我的小毛驴被发现了。”
“在哪?”
车夫转身一招手,宁尨立刻跟上,两人踏上一个狭窄的楼梯,悄悄从地板下爬出,是间普通的住房。他们往房外窥视,看到了两个人,一人正拉着小毛驴的鞍辔,一人则怪笑地朝驴背上抽鞭子。
“你一个我一个?”车夫小声问道。
“……”宁尨眨眨眼,是他耳朵有毛病还是车夫脑子有毛病?
“拉缰绳的那个比较近,我去搞定,你能搞定拿鞭子的那个吗?”车夫继续问道。
“我……能吧。”宁尨不确定地说道,他的打架经验一只手都能数出来,结果也是惨不忍睹。可老头子都发话了,加上人家救了他的命,宁尨再怎么样都不能退缩!只是一头驴至于吗?年轻的他怎能理解车夫的想法。
三、二、一、冲!
听着倒数,宁尨立刻把门一推,冲了出去,才一出门他就发觉不对,怎么就他一个人跑出来了,车夫人呢?说好的一起上呢?
“谁?”欺负驴子的两人望向宁尨,见他眼神慌张,还以为碰到了目标,“不要跑!跟我们走一趟!”
“我……”因为车夫的出尔反尔,宁尨的脑袋一时没转过弯来,只记得自己的任务是解决拿鞭子的那人。就像是确定了任务目标,他想都不想冲过去抱住了那人,两个人一下滚到地上扭打起来。
哎!这也敢上?车夫一下傻了眼,他本想让宁尨引走那两人,自己再偷偷骑走小毛驴。哪知道宁尨傻里傻气的,像是被骗少了一样,头一低就莽过去了。难道宁尨这么信任他?就因为他帮助了宁尨?车夫暗暗感慨,今天他可算给宁尨上了一课,哪怕是救命恩人的话也不能相信!
再说我脑子又没毛病,怎么可能真的跑出去,都一把老骨头了哪还经得起拆。车夫躲在房子里看着宁尨挨打,不时咂咂嘴,啧啧,这两娃下手也忒狠了。
“噗”宁尨往地上一趴,吐了口血,要是一个人的话他还可能试试,两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赢!那老头子果然没出来,宁尨被踢得打了个滚,他还曾幻想趁自己被打时,车夫摸过来一砖头砸晕一个,结果什么支援都没有。
早知道我该跑的,宁尨后知后觉地想到,他严重错估了己方的战斗力。凭空一响,又是一鞭子甩了过来,宁尨赶紧护住脸,却没有被抽到,倒是耳后传来痛苦的嘶吼。他转头一看,小毛驴惊恐地抬脚一踢,后蹄重重蹬在了他脑门上!
宁尨两眼一翻,顿时没了动静。
“啊!玩脱了。”拿鞭子的挠挠头,这一下挨的,怕是要挂。
“他没死,还有气。”另一人检查了下,确认宁尨脑袋没被踢破,“这家伙头真硬。”
“还活着就带走吧。”两人把宁尨扔在了驴子上,牵着驴子走回监工队,吵闹的一角就此恢复宁静。
……
……
这些日子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时不时就得晕一下!宁尨揉着脑门坐起来,他都快习惯昏迷的滋味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去医疗站检查下,看自己有没有被折腾出脑震荡。
“大哥哥,拿着。”还没来得及察看四周,一个小孩在栏杆外递给他一个东西。
栏杆?木笼?宁尨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长方形的大笼子里,就和他在地下室里看到的一样,一群人被监工队关押,由马车运送。
“给我!”旁边凑过来一个老人,拿走了小孩递给宁尨的东西,是一根铁丝。
看来我是被当做逃逸的居民抓进来了,宁尨想起车夫的情报,肖恩突然命人抓了大量的平民去采矿,他所在的车队应该就是押送矿工苦力的。
“我们这是去哪?”不知车队的终点,宁尨向旁边的人问道,他想去的地方在东部。
“当然是西部的石山。”老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转头继续和同伴商量着,“三娃把东西都送好了,每个车都有,要跑就得趁现在,到石山就跑不了。”
“说得容易,开锁谁不会?”老人对面的中年人紧皱着眉头,“问题是监工死盯着牢门,要不是西霸自大,小孩子哪有机会跑腿?”
“要是有什么事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就好了。”老人叹气道,自知开门的机会渺茫。
“打扰一下,你们是想越狱吗?”宁尨听了两句,忍不住挤了过去,他也想逃出去,目标相同的人就是战友。
“你不都听见了吗?”中年人早注意到宁尨了,他有点奇怪,附近的居民他都认识,唯独认不出宁尨,“兄弟,你有啥好主意?”
“好主意谈不上。”宁尨苦苦一笑,他有个想法,很疯狂的想法,“你们确定是西霸带队?”
“他就在前面,你可以自己看。”老年人看出点什么,小声道:“你认识西霸?能不能拜托他放了我们?”
“认识倒认识,但不是你想的那样。”第一个条件确认了,宁尨开始确认第二个条件,“你们要是开了锁,能做什么?出去还不是被监工抓回来?”
“你不知道,三娃帮我们对好了计划,不止我们这一笼子,所有人都打算开门。咱们看暗号一起冲出来,届时,任这十几个监工再厉害,也不能可能打赢我们一百号人!”中年人紧张地盯着宁尨,随便透露计划给陌生人不太好,但他感觉有戏,“这里离石山还有段路,地形开阔,只要人多,就是趁乱跑都能跑走!”
“有西霸在,我们是打不过的,只能跑。”老人摇摇头,看向宁尨,“不管你想做什么,最好快点做!”
好吧好吧,条件确认完毕,结果已得出,宁尨慢慢站起身,挺起了胸膛。他不想继续做苦工,他一定要去东部的那个地方,他答应了狄芝要离开13区,为狄芝报仇!所以他打算创造一个机会,让囚犯们成功实施计划,为此,他要做一件绝对能吸引住所有人注意力的事!
宁尨深深吸了口气,抱着栏杆冲外面喊道:“西霸你他妈给我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