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今日在后庭当值，却不经意在长廊转角撞见，杨公子与一女子纠缠在一处。奴婢当时不敢上前惊扰，只得暂时躲在暗处……”
云珠面无惧色，目视前方眼神空洞，只是一字一顿地说着话。
“然后呢？”我摸了摸面前桌几上的茶杯，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奴婢……”云珠欲言又止，微微侧头看了一直沉默的应儿一眼，“奴婢看到那女子与杨公子拉扯，杨公子欲脱身，却被那女子死死缠住……”
“你胡说！”应儿在旁轻声辩解，一开口却是两行眼泪霎时滚落下来，她拼命地摇着头，却不敢多说话。
“奴婢心中惊异，慌乱间碰到了花瓶，恰时绛澜轩掌事姑姑从旁经过，听到声响，便带人过来，并禀报了长公主。”
云珠的镇定自若反而让我心中疑惑。她看应儿的眼神很是复杂，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绝对不是幸灾乐祸。
“欺君之罪非比寻常，你切要说实话。”开口的是萧皇后。
“奴婢所说，不敢有半句虚言。”
云珠一口咬定，还磕头以示其言属实。
“皇上，既然水落石出。”赫连宁放下手中茶盏，悠悠挑眉道：“宫人不知检点，应当重罚。”
“宫女应儿，你还有何话说?”我焦灼一番，只盼应儿能有什么物证之类。不然依现在情形，我若要救她，怕是得背上“徇私枉法”的昏君名号，而且还不一定行得通，毕竟我这皇帝有名无实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奴，婢……奴婢……”应儿嗫嚅了半天，最终带着哭腔道：“奴婢冤枉！冤枉啊皇上……”
看着她泪水又再次在眼眶里打转，我也很是无奈。
我能用的方法也是有限，调监控这种事要放在现代，那保证是最有效的方案，只可惜……
我捶胸顿足之余还是有几分愧疚感。
应儿本就心思单纯，很多时候只懂得认死理，待人处事也只凭着本心。只因我的随性，将她带进皇宫，如今虽阴差阳错成为皇帝，却还是不能保她性命，何等可笑！
“启禀皇上，宫人小郑子求见。”
傅如海一声禀报打断了我的思绪，我重整仪态，蹙眉道：“所为何事?”
“为宫女应儿一案。”
短短一句，让我瞬间感到不可思议，欣喜、期待、疑惑种种交织在一起，直觉告诉我，还有一线希望！
“宣他进来！”
小郑子穿着南越皇宫统一的太监服，打一进门就低着头，双手腰前交叠于衣袖之中，规规矩矩的样子。
“参见皇上。”他毕恭毕敬地行叩拜之礼，跪在了应儿的右侧。
“不必多礼。”我盯着他，双眼发出炽热的光芒，“听傅如海说，你是为了应儿的事情而来?”
“回皇上，是。”小郑子抬起头回话，终于让我看清他的模样，唇红齿白眉清目秀，长着一副斯文模样。
“奴才今日恰巧见过杨公子与一名宫女在长廊处。”
小郑子此话一出，赫连宁脸色难看了几分，杨江旭在旁不远处更是慌了神的模样。
“奴才亲眼目睹，杨公子拉扯着那宫女衣裳，行为轻浮……”
“放肆！”小郑子话未说完，赫连宁一句呵斥，面上已有怒色。
我见她这般，自觉好笑，有些翻身的得意之感，却没有表达得太过明显，只是出声安抚：“皇姐稍安勿躁，听他说完也不迟。”
“皇上，这奴才满口胡言……”
杨江旭正欲申辩，被我出手示意制止，我正色道：“是非曲直，朕自能区分。”
“如今你二人所述，各有不同。”我在跪着的三人中来回打量，最后停在了云珠身上：“欺君罔上，当诛九族。朕希望，有人能实话实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