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
我深吸了一口气，挡住了萧皇后的手，心乱如麻，眼神飘忽不定。
“皇上……”萧皇后看了我一眼，讪讪地收回了双手，似是歉意道：“是臣妾唐突了。”
萧皇后嘴角仍维持着笑意，仪态端庄。殿内空气却弥漫着某种道不明的尴尬。
“皇后。”我悄悄淹了口唾沫，准备好言相劝，“朕还未有倦意……不如，饮酒如何？”
她抬眸看了我一眼，有些许困惑与不解，却仍应了下来：“是。”
“夜深露重，他们仔细伤了主子身子，自然不敢拿太烈的酒。仅这一壶果酒，足以让皇上与臣妾，把酒言欢。”
萧华裳缓缓斟了一杯，看了我一眼，一饮而尽。
我闻言不由得神色尴尬。
“皇上为何不饮?”萧华裳又替我把酒斟满。
“朕，嗯……”
我无言以对，只得拿起白玉酒杯，大喝一口，杯中大半下肚，却只觉酸中带甜，竟无酒的半分苦涩，心中贪恋，不由得又饮一口。
“皇后好酒量啊。”我见萧华裳斟了又饮，动作优雅缓慢却毫不停歇。
本想用酒将萧皇后灌醉，最好不省人事的那种，可谁能想到，端来的是度数这么低的果酒，失策！失策啊！
我暗自懊悔，又不禁悲愤地喝了一杯酒。
“臣妾酒量自小不似寻常女儿家，若真是烈酒，臣妾也能勉强和皇上共饮几杯。”
萧皇后淡淡的解释更让我心中狠狠地伤痛了一把。
勉强……几杯……可看萧皇后这稳如泰山的表情，“勉强”二字竟成了谦辞。
江静你个蠢材，在没弄清敌方底细，就自以为是，愚蠢啊。
现在我反而有些庆幸，幸亏不是烈酒，否则就凭我的那点酒量，到时候谁不省人事还不一定呢。
我一想到，我醉的迷迷糊糊，萧皇后乘势而上，身子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额，呵呵，皇后还是小心些，女儿家的，少饮酒为好。”
萧皇后款款一笑，放下酒杯，谢礼道：“臣妾多谢皇上关心。”
又道：“姑母也曾告诫臣妾，与皇上说的别无二致。”
“哦?”我漫不经心回答道：“太后也是关心你。”
“那皇上可是也关心臣妾?”
萧皇后朱唇微启，眼中掠过一丝期许。
我愣了愣，却还是道：“自然……”
“……”她眼睑低垂，双眉微蹙，竟有些伤感道：“您这话……教臣妾如何信得……”
我闭口不言，毕竟我也说的不是实话。倒也忘了，如今我的身份是皇帝，若是斥责萧华裳，也名正言顺。
“皇上。”萧皇后也没有等我开口的意思，“臣妾明白您的意思。”
她的话，慢而突兀，让我一时半会儿也没反应过来。
“姑母贵为太后，臣妾又身为萧家嫡女，族人自然以皇后之礼仔细教养。但若说年少无知，只懂得顺应爹娘的意思，年长后臣妾却还有那般心思，实是为了皇上您阿。”
萧皇后嘴角微微上扬，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萧家女儿不止臣妾一个，佼佼者也有二三。若是臣妾不争气，自有其他姐妹入宫。可臣妾不许。既然萧家注定有一人伴皇上身边，那个人便只能是臣妾！若非您为君王，那这皇后之位……臣妾想，不要也罢。”
我颇有些惊愕，除了惊愕萧华裳的那份情意，更在于她的坦诚。
“臣妾自小便事事做到最好，因为臣妾想证明，臣妾是最有资格成为皇后的人，也是最有资格站在皇上身边的人。”
萧皇后眼神朦胧，一字一句却说的甚为清晰。
我不由得感触良多。
为了你，成为了更好的自己，只是为了想要证明足以与你相配。
说的便是萧华裳吧。
她喜欢赫连宸，可终究是一厢情愿，至少到目前为止是如此。
“臣妾说这么多，无非想和皇上谈一件事情……”
我看向她，不明所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