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凰泫潭禁足于太女宫,由凰泫满监国,只怕是……”
智谣苦笑,若真让凰泫满坐稳了皇位,她齐家怕是再难翻案,她齐谣百年之后,也无颜再见齐家列祖列宗。
当年陷害她齐家的,可正是凰泫潭的外祖家!
君离把玩着腰间的荷包,低头看了一眼沉思的楚言希,轻轻勾唇,道:“阿谣莫不是忘了我嫂子不成?”
“你是说……湛王凰泫湛?”齐谣(智谣)双眼一亮,拍着自己的大腿,恍然道:“是了,我怎的忘了这人,只是……”
“她此时与我兄长正在潭城之内。”君离知晓齐谣担心的是什么,随即缓缓道:“待我下山之后,便让她快马加鞭赶回去。”
“这天色也不早了,我已让智云将厢房收拾出来,膳食也已让人备好。”齐谣转头看着窗外乌黑的天色,对着君离嘱咐道:“道门清净之地,切不可行周公之礼。”
君离闻言,抽抽嘴角,转头不想再见此人,楚言希面色通红,实在尴尬,好在君离将他带出了禅房。
齐谣看着二人的背影,勾唇一笑,作为好友,她自然知晓即便是她安排了两间厢房,到最后也是会变作一间,他又何须去费那个神?
“智谣本是凰宇前太傅、兵部尚书齐桢嫡女,原名齐谣,多年前,齐桢因不肯辅佐于凰泫满,被凰泫满外祖昭武将军温庭陷害谋反,齐家被抄,满门抄斩,上,至八旬老人,下至不足月孩童,除齐谣外,无一幸免。”
君离凭着自己的记忆来到齐谣所准备的厢房,期间还不忘向楚言希解释齐谣的背景。
“齐家无辜受冤,满朝文武竟无人相信,彻查此事?”楚言希实在不解,齐家含冤受苦,凰宇国当真无一人相信?
“不是不查,而是不敢,满朝文武,谁不知齐家乃是陷害所致?”君离捏着楚言希的小手,又道:“只是那温庭带着人从齐家的一处别院里搜出帝冕以及玉玺,凰陌当即下旨,诛其满门,将人拉出午门外斩首。”
楚言希心中大骇,面上却是不显,唇角微动,道:“其他大臣就眼睁睁看着?”
君离摇摇头,抬手揉揉他的发顶,欺身在唇角偷了个香,这才道:“几名重臣跪地求凰陌彻查此事,凰陌竟将人痛斥一番,其他大臣,也无法,凤后闻之此事,齐桢已人头落地,他跪在朝殿之上,意保下齐家,凰陌却让人将其押回宫,差点收回凤玺金印。”
“智谣道长又是如何……”楚言希听得不是滋味,齐家一门忠肝义胆,却背上谋反罪名,全家上下百余条性命,就因不肯辅佐一人,便只余齐谣一人。
“当年,我离开凤天,四处游玩,行至凰宇,在涯底救下一人,此人正是齐谣,她说,那日抄家之时,正好偷跑出府玩耍,本以为逃过一劫,却被一群人追杀,跳下山崖,正巧被我救下。”
君离叹口气,她还记得当年齐谣全身上下布满了伤痕,若非当时有涂宁在旁,也只怕是被阎王收了去。
……
“你不在皇城待着,跑来这儿作甚?”
潭城驿馆之内,凤君胤正头疼的看着眼前的凤君文。
凤君文一袭青衣常服,眉目端正,裹着大氅,面色被冻得有些发红,她道:“朝中有秦筝与丞相,有我无我都一样。”
“我担心的是母皇那边。”凤君胤眉间皱的厉害,若母皇那边知道了,阿文怕是少不了一顿责罚。
“你放心,此事母皇知晓,只是不曾声张罢了。”凤君文倒了一杯热茶,倒是一点儿也不关心,她可没那么笨,留下把柄给凤君越。
凤君越不语,手指敲着桌子,有些诧异,莫非,母皇是想整治凤君越一番,此事若不传到凤君越耳朵里……
依着凤君越的性子,定然会抓住不放,联合她大臣,弹劾阿文擅离职守之罪,若传了出来,她到如今还未收到消息,她对她的“耳目”还是有些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