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然静默不语,她从小与凤栖一同长大,伴了这么久的帝王,也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良久,凤栖坐在龙椅上,左手转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目光冰冷,淡声吩咐道:“差人去告诉凰泫湛,若叶儿有个闪失,让她提头来见。”
空气中一阵波动,千然也松了一口气,知道那是暗卫得了命令,去执行任务去了。
“陛下,那殿下哪儿……”
殿下有意要躲,陛下早知殿下的下落,本以为将殿下的画像贴满大街小巷,殿下自个儿便会……
却不曾想到,过了这么些日子,照那人传来的消息,殿下竟然半分回朝的意思也无。
谈及君离,凤栖狠狠地皱着眉头,站起身,双手负立,叹道:“凌儿那,便随她去吧,她的意思朕懂。”
千然点点头,这无疑不是最好的办法,即便是日后胤王殿下登基,殿下也能过殿下自己想要的东西。
夜凉如水。
皇宫内,烛火通明。
千然正站在一旁磨墨,而凤栖笔下的在奏折上落下一道又一道地朱砂。
门,突然轻响。
宫侍穿着浅紫色的宫装,低着头,双手端着一碗黑色的药汁。
千然抬眸,正想怒斥,却见是御药房送来的药,默默地将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许是端着药的缘故,宫侍只是微微福身,道:“陛下,该用药了。”
语气暗哑低沉,带着些许刻意。
凤栖闻言,手中的朱砂笔一顿,眉间轻蹙,这声音她听着有些熟悉。
千然从宫侍手中接过药碗,没由来的觉得眼前的身影有些模糊,因为……
凤栖皱着眉,抬手,仰头喝完那苦兮兮的药,脸皱成一团,因为她从未喝过如此难喝的药。
抬眸,轻轻摸着明黄色的碗,抬眸,看着那依旧将头埋得极低的宫侍,心中一震。
许是感受到龙案上某人的目光,低着地唇角勾起一丝嘲讽地笑容。
窄袖中滑落一柄小巧锋利的匕首,忽然抬眸,极快地朝凤栖刺去。
那熟悉的眉眼,含笑的杏眸只剩下冰冷,令一朝女皇,落了泪。
肩上入目的猩红,令千然捂住了嘴,不能回神。
许是不曾想到凤栖不躲,那作宫侍打扮的叶傲浅杏眸中,满是不忍。
三人中,还是叶傲浅首先回神,她抽出匕首,转身朝着轩窗,却听见凤栖低声道:“拦住他!”
话音刚落,便见一玄衣女子神色冰冷站在叶傲浅地面前,叶傲浅唇角轻瞥,手中的匕首一松,双手环胸,淡道:“没想走,不必劳烦。”
凤栖身子一怔,转头,却见叶傲浅缓缓地走向软塌,躺在软塌之上,还不忘朝凤栖抱怨道:“大溪,我饿了。”
听着熟悉的抱怨声,凤栖心底一软,转头,看向千然,千然无奈耸肩,还不忘瞪着依旧神色冰冷的暗卫。
当千然与暗卫退下之后,躺在软塌之上的叶傲浅瞥向被染红的龙袍,唇角轻勾。
看来小离儿与他家几个老婆子说的不错,这凤栖还真是痴情种,也许,原谅她,也不错。
身子一动,本想去看看那傻女人的伤势,却见某女皇极快的环住他的腰,勒得很紧。
叶傲浅抽抽嘴角,马丹,这特么的是要勒死劳资啊!
鼻尖充斥着龙涎香与血腥味,他不由得担心了,他那把匕首是君离送给他防身的,极其锋利。
尽管他克制的力道,看凤栖那惨白的面容,也只怕是受伤不浅。
若千然知道叶傲浅地想法,定要无奈扶额。
那匕首是锋利不假,可凤栖身上可是穿着凰宇国送来的软甲,虽说谈不上什么刀枪不入,但抵制住已经控制住力道的锋利匕首也不在话下。
是以,凤栖的伤,只是皮外之伤,只需修养几日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