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的苦,真的只有自己知道吧。
“那个孽种,也是你的种。”目光轻瞥,见着身后的影子慢慢移动,走向一旁的婴孩儿,秦玉华瞳孔一收,压抑住心底的复杂,冷道:“你要杀,便杀吧,反正也是被人嘲笑,还不如重新投个好胎。”
“激将法么?”陌生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冷冽,“对我可没用。”
秦玉华先是一怔,随即朝婴孩儿的方向看去,却也只看到了一道淡紫色的背影,他下眸子,一时辩不清敌我。
“秦玉华,你还是太天真了。”那人轻叹,背对着秦玉华的凤眸轻眯,道:“你当真以为阿……凌的人是吃干饭的?”
那男子,也就是洛彦轻轻摇头,若非那祸害早知秦玉华给自己下药是为了秦筝体内毒之解药,又怎会心甘情愿的喝下那杯“千金顶”?
只是她没想到,孟钥与凤君越下手如此狠辣,在她正压制体内的毒的时候,竟然又派出暗卫……
“本来你该死的。”念及此处,洛彦凤眸一沉,转身,对上那双极其相似凤眸,冷声道:“可是,却有人告诉我‘稚子无辜’,让我放这小娃一条生路。”
“你……我……”秦玉华猛然站起身,苍白憔悴的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面对那张熟悉的容颜,心底万般滋味。
即便洛彦知道自己与秦玉华长得极为相似,却也是第一次见面,看着秦玉华的容颜,呆愣了一下,便极快回神。
秦玉华却是从头到尾未曾听闻过这事儿,他望着洛彦的样貌,就像是一面铜镜。
然,他……面无血色,眼底乌黑,不及眼前之人大气、优雅、高贵……
“今晚子时,寺庙后门,过时不候。”
洛彦眉峰轻挑,唇角还挂着一丝浅笑,虽然有些冷,有些莫名,但秦玉华还是懂了他的意思。
他眉间轻蹙,本不想应下,可耳边却响起少年清冷嗜血的声音:“若你想秦筝死,你大可留下。”
秦玉华见洛彦的目光盯着自己手中攥紧的瓷瓶,幽幽叹口气,苦笑道:“好,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
他的意思不过是将解药送到秦筝的手中罢了,洛彦又岂会听不出?
当洛彦出了佛堂,目光瞥向正靠在栏椅上的两人已经“睡着”的两人,目光冰冷,在这还未过去的夏季烈日下也能感受到丝丝寒气。
出了寺门,洛彦看见那绛紫色的身影正负手站在马车下,心底无比满足。
想起当年,他刚掉入这与自己前世男女颠倒的世界,也只有这个人包容、理解、宽慰自己,说不感动,那都是骗人的。
他缓缓走向郅音,面纱下的唇角轻勾,素手挽上郅音的手臂,笑道:“这外头这么热,怎么不在里边等我?这雪白的皮肤晒黑了本公子可是会心疼的。”
说着,便要将郅音拉上马车,郅音勾起的唇角表达的着他此刻的心情。
郅音含笑的双眸看着眼前的人,轻轻摇头,早已习惯少年“不伦不类”的调戏,只轻笑道:“事情都办妥了?”
洛彦歪坐在马车里,脸上的面纱早就不知“飞”到哪儿去了,他轻轻点头,对着郅音笑道:“我原以为秦玉华对祸害是因爱生恨,才对祸害动手,可是……”
“可是什么?”郅音眉峰轻挑,看着少年故意停顿的眼里满是“快问我”的样子,无奈摇头只好配合。
“可是那位秦大公子的心上人不是祸害,而是另有其人。”
洛彦精致的脸上满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白皙的手把玩着腰间的荷包。
郅音闻言,双手环胸,目光盯着洛彦,洛彦眯着双眸,道:“是秦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