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儿!”
听着屋内一片寂静,秦楠连忙推门而入,便见得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女儿此时正狼狈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之上。
而那为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性子耿直爽快的文王殿下竟也呆呆的蹲在地上。
适才她听府中的人禀告,文王殿下怒气冲冲上门,不知是为何,她心底“咯噔”一下,连忙回府,却不曾想到胤王殿下也在此处,还将她拦在门口。
文王殿下的话也让她一惊,凌王殿下已经自行退出朝堂,那些人怎么敢……
“阿文,走吧。”
凤君胤双手将凤君文扶起,拍着凤君文的肩膀,轻轻摇头,不忍再去看一眼已昏过去的秦筝。
说到底也是一起长大的,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如今她这般模样,她却从未见过。
凤君文呆呆的的愣在原地,凤君胤深深地望了一眼正将秦筝抱在怀里的秦楠,冷道:“本王还以为她心中只有她那宝贝弟弟。”
随即,拉着凤君文拂袖而去,秦楠呼吸一滞,狠狠地望着那枚羊脂玉佩,如此不折手段,连早已自请前去封地的手足也能残害,怎堪为帝?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肃穆庄严的观音佛像前,一男子青丝如墨,垂泄腰间,他一袭灰色僧衣,双眸轻阖,唇角不停地颤动,念着晦涩的佛经,手中的木鱼发出沉重地闷响。
门突然被推开,秦玉华手中的木鱼一顿,可又再次响起。
“今儿离洲传来消息,说是凌王不慎摔落欲明涯。”
不紧不慢地声音响起,秦玉华睁开双眸,眼底除了愧疚外,只余满满的厌恶。
木鱼不曾停顿,依旧慢慢的响起,见着爱答不理,那人又摸着下巴,冷笑道:“哦……我可是忘了,你也只是利用她来保护自己的心上人罢了。”
木鱼依旧有节奏的敲响,双眸再次轻阖,面颊划过两道温热,有些痒意,却盖不住心底的悔恨与自责。
“啧……啧……啧……”那人见秦玉华并未有何大动作,眸光轻闪,讽笑道:“听说文王与胤王听说之后,跑到将军府大闹一通,只可惜……”
秦玉华手中的木鱼一顿,双眸又重新睁开,面容已不似适才那般镇定,那般无所畏惧。
见着秦玉华面容终于有了变化,唇角微微勾起,又讽笑道:“只可惜二位王爷走后,那将军府前前后后可是请了不少大夫,估计是命在旦夕了。”
那人话音刚落,秦玉华便跌坐在蒲团之上,双眼泪水不断涌出,他盯着那人,轻咬了一下唇瓣,道:“孟钥,你们说过,不会伤害姐姐的。”
不错,那人正是北阳侯府世女,孟钥。
孟钥双手环胸,一身紫袍裹身,温润如玉的面容正是皇城女子中那谦谦娘子的模样。
她勾唇,讽然一笑,“秦玉华,与你相识这么久,我倒不曾想到,你竟如此蠢笨不堪,敌人的话你也信得?”
“……哈……哈……哈……哈……”
秦玉华闻言,先是片刻怔愣,随即仰天大笑,只是那笑声中,太多的自责,太多的悔恨,太多的……
由于脸上太多的泪水,那散落的发丝黏在脸上,让人看不清神情,孟钥冷声一笑。
她把玩着腰间的流苏,厌恶的望着此刻狼狈的秦玉华,低声道:“秦玉华,你放心虽然本世女不能放过秦筝,但送你下去与她做对鬼鸳鸯也是可以的,只是现在么……”
她停顿一下,轻声一笑,淡道:“现在将军府与胤王府才开始内讧,你别急,再等几日,本世女便给你送两名陪葬下去。”
语毕,她才转身快步离去,空旷却依然肃穆的屋内,只余秦玉华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