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君吃早餐的时候会遇见那个舞小姐。她姓刘,以前在百乐门大家叫她Lisa刘。现在跟了Dr.王,可能觉得Lisa这个名字带了风尘气,改叫刘小姐了。
刘小姐除了黏着Dr.王,平时就爱出去走走。这一天,雪君在弥敦道边上的小店里买东西。正挑着,刘小姐走了进来,见到雪君点头打了个招呼。正如孙正飞评价的,刘小姐长相并不出众,长了张娃娃脸,有些下垂的上睫毛遮去了小半只眼镜,每次说话前都会先搓搓手,倒像是学生妹。可能这就是她能区别于其她人在脂粉堆里吸引到Dr.王注意的特质。刘小姐是萧山人,讲的上海话有点硬生生的。
雪君问她:“刘小姐,你也来买东西呀?”刘小姐笑笑说:“我就是出来逛逛,成天坐在酒店里闷死了。老王又跟孙总开会去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于是两人结伴边逛边聊,又去边上的咖啡厅坐了一会。
一来二去,雪君同刘小姐熟络了,自然也听到一些公司内部的情况。公司的确没什么钱了,倒还没有到发不出薪水的地步,单只取消双饷还不至于让雪君窘迫。刘小姐每周都会去旺角做头发,雪君不愿多花钱基本都是自己打理也就没跟着去。
十月的香港天气还是很热,下午雪君正坐在办公桌前吹着冷气,总务钱小姐捂嘴笑着跑来说:“密斯程,你男朋友来看你了。”雪君被她讲的一头雾水。原来承敏来香港办事,拜托他的电力副部长叔叔打听雪君。于是一通电话给了孙总经理。公司隆重安排,要派车去机场接承敏。
不一会Dr.王也找雪君去问:“密斯程原来跟赵部长有渊源啊?”雪君解释说她只跟承敏是同学,并不认得赵部长。Dr.王噢了一声说:“那密斯程跟赵公子的交情一定不浅了,否则不会劳动赵部长亲自来打招呼。”雪君脸一红,再怎么跟Dr.王讲承敏是普通的同学,他也只是点头微笑:“今晚我做东为赵公子洗尘。”
承敏被安排在半岛住下。晚上,Dr.王就带了刘小姐一起请承敏和雪君在酒店的法国餐厅里吃饭。承敏穿了一身米色的麻质西服,旅途颠簸衣服有些皱了。他到座先谢了Dr.王的盛情款待,随后就问雪君近来的情况。
席间,Dr.王有意攀交情,讲了圣约翰几个教授的小道消息,引得雪君频频侧目。刘小姐似乎对台湾的事很感兴趣,几次搓着手打听那边的局势。承敏不大习惯台湾的生活,说那边没有香港热闹,更比不得上海,经济不景气,各方面都不很方便。
承敏第二天一早要去明光道办事,晚餐没有吃到很晚。雪君出电梯前,承敏约了她周末一起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