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熟人?”白若水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顾天诚。可是顾天诚已经死了,就算他还活着,以他的为人,他也不会做出这等龌龊的事情来。可为什么她竟有一种感觉,似乎跟她的逃婚有关呢?那一对新婚娃娃说明了什么?不就是暗指她和顾天诚的婚姻吗?
此刻,白若水的心里更加后悔起来。要是早知有如此结果,当初她宁肯遭天谴,也不会与顾天诚结婚的,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只能无奈地咀嚼着感情的苦果,任黑夜残酷地把她吞噬掉。可是她不甘心,她绝不甘心做命运的奴隶。她要反抗,她要反抗,她要反抗!
白若水不断地给自己心理暗示,绝不轻易屈服。江山见她那张憔悴的脸,忽然变得坚毅起来,心里霎时也增强了不少信心。
“我去查一下送礼品盒的人是谁。”江山望了一眼神情疲惫的白若水。
“我跟你一起去。”白若水连忙说道。
两人来到酒店一层总服务台,问一位女服务员:“小姐,请问1602房的礼品盒是哪位客人送过来的?”
女服务员想了想说:“哦,是一个孩子。”。
“孩子?”白若水一怔。
“是的。”女服务员点了点头。
“多大?”江山在一旁问道。
“可能十二三岁吧。”女服务员想了想说。
“男孩还是女孩?”白若水不由得问了一句。
“男孩子。”女服务员答道。
“他说了些什么?”江山急切地问。
“当时,他只是说麻烦我们把康乃馨和一个礼品盒送到1602房!给一位姓白的小姐,其他的也没说什么。”女服务员漫不经心地说。
“那后来呢?”江山继续问。
“后来他就走了,我们就派了一位保安把礼品盒送了上去。”女服务员如实说道。
“呃,原来是这样。”白若水恍然大悟。
两人道了声谢谢,便又回到房间。
白若水极其失望地说:“小山子,敌人好狡猾呀,竟然不留一丝痕迹。”
“是的,敌人太狡猾了,那个小孩子肯定不是凶手。”江山心青沉重。
“嗯,我也是这么想。”白若水赞同道。
“看来是一个很厉害的对手。”江山若有所思地说。
“我猜想对方一定是一个男的,心狠手辣,手段阴险,并且胆大心细,具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白若水猜测。
“对,往往这种人都有阴暗心理,或是偏执型人格。”江山分析道。
“阴暗心理?”白若水一愣。
“是的。一般这种人都跟自己的经历有关,在早年或是某个时期受到过某些刺激或伤害,给心理上留下了阴影,对客观的事物和世界有了不正确的认识和看法,从而影响到他以后的行动,久而久之,便形成一种性格的缺陷。”江山解释。
“那具有偏执型人格的人,是不是很危险?”白若水眼神迷离地问道。
“哦,这要看他得的这种心理疾病严不严重,有没有伤害到另人。”江。
“好恐怖呀。”白若水的双眼闪过一丝恐惧的神情,稍顿,白若水又说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事?”江山轻声问道。
“那个把我救起的保安,他怎么知道我住1602房呀?当时我在酒店外面,他是怎么发现的我?”白若水疑惑地说。
“是呀,你这样一说,我也有些疑惑。”江山的心里,也充满了同样的问。
“那个保安长什么样?”白若水随口问。
“哦,当时我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你身上了,根本没去注意那个保安长什么样,他好像长着一撮胡子。”江山懊恼地挠了挠头。
“胡子?那他有多大年纪?”白若水追问道。
“看起来像三十的样子。”江山回忆道。
“那个保安有没有说什么?”白若水紧张地问。
“没有,他只是说你晕倒了,便把你送了上来。”江山摇了摇头。白若水一听,心不禁猛地往下一沉。
江山见白若水突然沉默起来,心里不由得一阵狐疑。
“你怀疑那个保安有问题?”江山满脸疑惑。
“呃,不,我只是觉得也未免太巧合了。”白若水托着腮帮,说道。
“嗯,可是对方如果是有坏心的话,怎么还会把你送上来?再说他的身份是这家酒店的保安,是很容易被查出来的啊?”江山质疑道。
“是啊,这也是我感到疑惑的地方。他怎么就那么清楚我住哪个房间呀?”白若水的脸上,也充满了疑问。
“门钥匙?是不是他看到了门钥匙上的房间号码?”江山提醒道。
“不对呀,当时钥匙在你那里,不在我身上。”白若水摇了摇头。
“那他会不会去查了客人的登记记录?”江山猜测。
“也有这个可能。不过就算对方查了,可他又怎么会一下子就知道我是谁呀?”白若水还是不能释怀。
“我看是有问题。”江山说到这里,便一把拉住白若水的手,说,“走,我们去查查那个保安的资料。”
“好。”白若水答应了声,两人便很快来到酒店一层,找到正在值班的保安。那个保安年纪轻轻的,二十岁出头。
江山一见,便直入正题“你好,打扰一下,请问你们这里有个长着一撮胡子的保安吗?”
“哦,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保安疑惑地问道。
“呃,是这样的,我姓江,是1602房的客人。大约一个小时前,我女朋友晕倒在酒店外,是那个保安见到后帮忙送上楼的。我是来谢谢他的。不知他下班了吗?”江山不紧不慢地说道。
“噢,是这样啊。你说的是老阎吧?他就长着一撮胡子,他还没下班呢,你等下,我帮你找找看。”保安客气地说道。
“好的。”
两人坐在大堂一角,静静地等着。大约过了五六分钟,刚才那个年轻保安慌慌张张地跑来了。
“怎么样?找到了吗?”江山焦急地问。
“没,没有,不好了,老阎不见了。”保安神色慌张地说。
“什么?”江山一愣。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显然出乎他的意料。看来又一条线索断了!他不禁好一阵懊恼。
“他的对讲机是通的,可一直没人接。不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已经报告经理了,也通知了其他保安,可能一时还没那么快。”保安担忧地。
“哦,那我们和你们一起找吧,这样快些。”江山建议道。
保安点了点头,三个人便分头去找。江山先在酒店夕卜转了转,没看到人,便一层一层地仔细寻找。当他找到第十三层时,整个人已是累得筋疲力尽。
忽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吸引了他的注意。顺着声音他望过去,发现是从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里发出来的。
他犹豫了一下,决定走过去看看。
洗手间里除了哗啦啦的流水声外,其他并无异常。江山站在门口,从声音的来源,他判断出是从男厕这边发出来的。他便一脚踏进男厕,细细观察起来。
水龙头不知是谁忘了关,水顺着洗手池一直流到地上好远。江山走过去关上了水龙头,当他的眼神落到脚下那朵压扁了的比鲜血还要红的康乃馨时,他不由得惊恐地连连后退。
康乃馨!
一丝不祥的预感霎日寸充满了江山的心,他仿佛看见了什么恐阼的东西一样,慌忙转身想走开。
可不知为什么,江山的心却猛地动了一下,宛如一条蜿蜒的毒蛇,在他的心底深处不安地游动着。他犹豫了一下,惊悸地转过头,望了一眼洗手间里那些或开或闭的门。
一扇,两扇,三扇……似乎有什么力量在驱动着他,他一扇扇地打开江山垂头丧气地靠在墙边,身旁陆逊警官正在一字一笔地做着笔录陆逊一脸严肃,他打量了江山一眼,不由得皱了皱眉0“姓名?”陆逊开始了询问。
“江山。”江山垂头丧气地说。
“年龄?”陆逊皱了皱眉说。
“22岁。”江山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
“职业?”陆逊悄悄地观察着江山的表情。
“N市警察学校的学生,现在是暑假,所以一直没上课。”江山如实说“哪里人?”
“本市的。”
“你是什么时候到达现场的?”陆逊严厉地问。
“大概是10点47分吧。”江山看了看表说。
“到达现场后你都发现了什么?”陆逊追问道。
“水,水声。”江山喃喃地说。
“水声?”陆逊一愣。
“哦,对,我到十三楼后,听到洗手间那边传来一阵流水声,我便走过去看。果然,男厕里水龙头没关好,我关好水龙头后,刚想离开,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便一个个地打开厕所谁知,走到最后一扇门前时,竟然看到里面有血流出来。当时我心里有些害怕,可还是大着胆子打开了,后面的情景你也看到了,那个男人已经死了。”江山娓娓叙述。
“你住在酒店吧?为什么要到十三楼来?”陆逊继续问。
“我和女朋友住在1602号房,我到十三楼来当然是有事呀,我是来找人的。”江山犹豫了一下,说道。
“找谁?”陆逊不动声色地问。
“保安老阎。”
“找他有什么事?”陆逊锐利的眼神,似要穿透江山的心。
“晚上我女朋友晕倒在酒店外,是老阎见到后帮忙送上楼的。我找他,是去谢谢他的。”江山低声说道。
“你认识他?和他很熟吗?”陆逊刨根问底地问。
“不,我也是第一次见他。”江山回答。
“那你怎么知道他叫老阎的?”陆逊紧问不舍。
“是另夕卜一个保安告诉我的,他可以作证。”江山说到这里,便用手一指正在一边和几个男人说话的年轻保安。
陆逊面无表情地说道:“哦,我会对在场的人一一进行询问的。”
此时,白若水脸色苍白地走了过来,刚才她得到保安老阎死掉的消息,不由得吓了一瑕,她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来得这么快,可更让她感到恐惧不安的,却是当她一个人返回1602号房间时,竟发现放在DVD中的光盘不见了!
陆逊望了白若水一眼,隐隐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他拍了拍脑门,向江山问道:“这个就是你女朋友吗?”
“是的。”江山点了点头。
“嗯,好好想想,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陆逊提醒道。
“没有了。”江山摇了摇头。
“好了,你走吧。”陆逊挥了挥手。
江山感激地望了他一眼,然后急切地走到白若水眼前,一把抓住她的手,一脸的关切和不安。
“若水,你没事吧?”江山担忧地问道。
“还好,你呢?让你受惊了。”白若水心疼地说。
“没有,刚才把你吓坏了吧?”江山亦是关切地问道。
“嗯。”白若水轻轻地点了点头。
“走,我们回房间休息。”江山说着,便扶着白若水向电梯走去。
陆逊望着江山和白若水离去的背影,眉头不由得皱得更紧。
死者的身份很快被查了出来死者,阎大海,男,32岁,N市阎村人。家里除了父母外,还有一妻一女。他生前是夏威夷酒店的保安,在酒店工作有一年时间,平时与人相处关系良好,未与人有所矛盾。但近来一段时间,有人发现他偶尔会晚U3,从不沽烟酒的他,却似乎沽上纟因酒的恶习。还有人反应有一次他值班时,与一名客人大吵大嚷,好像为了什么事,最后似乎不了了之。
“阎大海死前上的是什么班?”陆逊问酒店保安部的李经理。
“是晚班,从下午4点到晚上12点。”李经理答道。
“上班前有没有发现阎大海的情绪有什么异常?”陆逊严肃地问道。“没有。”李经理摇了回答。
“是什么时候发现阎大海不见的?”陆逊仍不紧不慢地问。
“保安小徐反映10点24分左右,有一男一女两个客人下楼找他,他才发现阎大海不见了。”李经理谨慎地说道。
“那一男一女就是刚才那两个人吗?”陆逊不动声色地问道。
“对,就是刚才那两个人。”小徐在一旁答道。
“10点24分?目击者发现的时间是10点47分,中间相差了23分?”。
“对,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我们发现他时,他已经死了。”小徐点。
陆逊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他仔细检查了阎大海的尸体,发现他身上除了右额角有一块伤疤外,并无其他伤痕。而他右额角上的伤疤,正好与墙上的印记相符,由可以推断,阎大海是上完厕所准备离去时,突然猝死,他的右额角正好碰在墙上,才导致头部出血。
这时法医鉴定结果出来了,果然,与陆逊推断的一模一样,阎大海是猝死。陆逊手里拿着死亡鉴定书,心中忽然感到无比的沉重。
又一条生命去了!
他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