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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还好你在

一个星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期间方维曾给她发过一条短信,问她发生了什么,怎么没去上学。看样子,他还不知道情书的事情。

江小言没有回复他,因为她实在不知道,找什么理由最为合适。更何况,她并不想欺骗方维。

这一天,江澜亲自送她去学校,并且在路上一再叮嘱,如若此类事件再发生,就会给她办理退学等等。江小言只顾听着,半句话不搭,只有在她反复提问多遍后才轻轻蹦出一个“嗯”字。

今天的阳光明媚非常,原本这样的天气里她会拥有一份很好的心情,可现在……江小言呆呆坐着,目光没有焦点地看向教室窗外。

起风了。

微暖的气息被送入室内,外面的树叶在动,她上衣胸前垂着的丝绦也被撩起,如同一只跳舞的蜻蜓。江小言手上把玩着手机,心里却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能从她的脸上看出有些心不在焉。

长期维持一个姿势实在累得狠,于是,她调整了下身体,改为侧趴在臂肘上,视线又落到桌上那一块有阳光照射的地方。江小言很喜欢钻在太阳里,微眯着眼睛时像一只慵懒的猫,没有任何攻击性。

“吃吧。”章泓撕开一包薯片放到她面前。

别人不清楚怎么回事,章泓了解的一清二楚。那时候江小言在忘我地看情书,他虽然没有看清内容,但还是瞄到了最后的落款,用眼睛闭着想都能知道这是一封情书,而且是那个人送的。不过,江小言不知道他看到过,所以在他面前也不会去刻意隐藏情绪。

机械式地捏起一块薯片送进嘴里,江小言又把包装袋还给他,无论章泓怎么劝都不肯再吃一口。见她恹恹的没什么精神,章泓也没辙。换在平时,他早就开腔怼她了,如今,看在她心情不好的份上,还是多点耐心吧。

江小言却不知他这番心思,她依旧沉浸在自己构造的悲情世界中。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感觉自己被包裹在一个坚固的壳里,里面的空间不大不小,刚好可以容纳她。

周围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却让人感到是那么的安全,那么的寂静,那么的祥和。没有任何事物可以伤害到她,没有任何声音前来打扰。江小言已经陷入了幻想中的一切,她的眼中蒙上了一层纯白,现实仿佛离她越来越远。

章泓起身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中拿着一瓶营养快线。

“多少喝点,你不是最喜欢这个了。”

眼皮动了动,江小言用手指抠了抠瓶身的包装纸,扒拉开一个小口子,然后将手移动到瓶沿的塑料圈上,却没有去拧开瓶盖。章泓看了她一眼,也没去管,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随她去才是最好的。

良久,江小言终于起身动了,她拧开盖子喝了一小口,又重新把它盖上,再拧紧。要说最了解她的人,那绝对不是江澜或者江学程(江爸爸)。先说江澜,尽管她每天和江小言朝夕相处,可问的最多的只是学习,其他方面半点都不关心,连江小言最喜欢的颜色都会弄错。

江学程更不用说,他是跑业务的,今天在这个城市,明天飞那个城市,真正在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过,也许正他陪伴她的时间很少,所以相比起江妈妈,他对女儿更多的是纵容。这不仅是出自于爱,更出自于一份愧疚。

要说真正了解江小言的人,除了章泓还真没别的谁了,他甚至知道她最常用的卫生巾牌子是七度空间。有些时候,江小言都觉得自己是章泓的亲生闺女,否则怎么会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

当然,这话她不敢跟章泓说,不然他肯定得炸毛。倒不是江小言怕他,只是,她不乐意给自己找麻烦,那样多没意思呢。

脑袋被拍了两下,江小言抬头看去,章泓提醒道:“把嘴擦擦,沾上奶了。”她窘迫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周围,却听章泓叹息一声,下一刻,洁白的纸巾就贴上了她的唇。

口水使得它粘在上面,江小言不知所措地用手取下,然后又叠了两叠,再往嘴上擦了擦。章泓看她笨拙的动作噗嗤一笑,屈指弹了弹她光洁的额头,说道:“多大人了还舔嘴,不知道用纸巾吗?”

江小言揉了揉有些疼痛的一块,呲牙倒吸了口冷气,随即起身反抗,硬是压向章泓就把他乌黑的短发扯住,再往下摁了几把,直听见哀嚎连连。

……

章泓无可奈何地整理好头发,江小言下手没个轻重,扯得他头皮生疼,委实可恨。但他现在也只能顺着她,毕竟心情不好的人,惹毛了的后果会很严重,很可能被拼个你死我活。但这又何必呢,哪里来的深仇大恨?

虽然他平常说话贫得很,可也不是分不清场合的人,适当的妥协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况且,谁让这个人是江小言呢,她再怎么凶自己都要让着。

“熊猫江,你力气怎么这么大,吃大力丸长大的?女孩子家家,温柔点才有人喜欢,动不动啊。”

江小言白了他一眼,完全当他说的是狗屁理论。

“俗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诶,你觉得你占得了哪一样?”章泓揽过她的肩,窃窃在她耳边问道。江小言皮笑肉不笑地推开他,接着说道:“姐姐是才德兼备,满意吗?”

“哇,我可对你没兴趣。”章泓一副见鬼的神情,双手交叉抱着胳膊,身子往后退去。见他如此反应,江小言气得拿书砸他,边砸边说:“你他妈几个意思,老娘需要你有兴趣吗?”

“我错了我错了,啊……别打脑袋啊,会变蠢的……”章泓拼命护住头部,狼狈地躲避攻击。江小言撒完气,心里舒畅多了,看他有些滑稽的姿势,忍不住笑出来。一直以来,这个男孩都是她的依赖,尽管平时看不出来,但关键时刻,却充当着保护伞的角色。

“谢谢你……”

章泓没听清,重问了一边:“啊?”

“我说,你就是个二百五。”江小言捂着嘴笑,看他气得不行,又没办法到她,真是太搞笑了。

……

还好,有你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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