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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若即若离

据说,两个人恋爱时,第一个月是热恋期,第二个月是甜蜜期,第三个月是争吵期,第四个月是平淡期,而第五个月,则是分手期。

很多人到第三个月就分道扬镳,只有极少的人能坚持到半年以上。而那极少的人当中,能够走到最后的,也寥寥无几。

江小言看着手机屏发呆,她前几天看了一本小说,里面的男女主角从初中就开始谈了,两人一起考上了同一所高中,并且最后上了同一所大学。可是,毕业前夕,他们分手了。理由是,彼此价值理念存在差异。

不爱的时候,任何一个矛盾点都可以成为分手的理由,其实说白了,就是感情变淡罢了。江小言的脑袋总是停不下来,她会想很多,包括她和方维的爱情最后是何结局。

江小言是个畏惧困难的人,她又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但她的直觉往往都没有好结果。譬如,此刻,她的直觉是过不了多久方维就会和自己分手。

一想到此,江小言就黯然神伤。也许,她太缺乏安全感,甚至有点自卑。所有人看到的江小言,她的脸上永远是笑的,可没有人知道,她根本一点也不喜欢笑,甚至说是讨厌。

当你遭受到恶意时,笑容是最好的防御方式。这句话,她已经记不清是从哪里看来的了,却一直深深扎在她心田。江小言不知不觉养成了一张笑脸,这仿佛就是她的武器,可以化解掉一切伤害。

她尝试不去在意周围刺耳的话语,用千百种笑态应对不同的场合。渐渐的,江小言习惯了披着笑容的自己,连她也不曾发现,什么时候竟然习惯了它。习惯是个挺可怕的词,因为变相来说,习惯即为瘾。

任何事物,过度依赖总是不好的。江小言很清楚这一点,但她绝不改变。至于原因,大概只因人性有时比习惯更可怕吧。我们能纠正习惯,却对人性无能为力。

……

方维不属于主动找话的类型,所以基本上都是江小言有事没事找他聊。她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也不太擅长主动,可谁让他是方维呢,如果对象是他,任何的束缚好像都不起作用了。

江小言点开方维发来的所有短信记录,挨个翻看,咬着指头纠结地锁眉。没有例外,一直都是自己跟个二傻子似的围着他打转,对方也只不咸不淡地回复几句。江小言一度怀疑之前表白的那一段是自己梦想出来的,可又从唐菁那里得到了证实。

这让她有点儿想不明白,方维到底是喜欢她呢,还是太寂寞故而想找个人陪?江小言故意冷落了他两天,本以为方维会主动联系自己,结果却令她大失所望。原来,即使她不联系他,对他来说也无所谓的。

江小言觉得,她和方维的开始就是个错误的决定,正常情况,情侣之间刚在一起的时候必然是一番热恋,可在方维这里,他们直接就过渡到了平淡期。

多多少少,江小言的心情会有些失落。她不是个喜欢粘人的女生,但不粘人不代表就不需要关心啊。何况,她真的很缺爱。

我们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会为他找很多借口,这些借口,可能只有自己相信。那又有什么关系,在爱情中何必遵守道理,显然没有任何意义。

方维可能是个不善表达的人吧,可能他很忙吧……诸如此类。江小言从这一个想到那一个,尽管她觉得他们两人不会长久,但在短暂即逝的青春里,不留遗憾才是最重要的。

她就这样陷入自己的悲喜当中,不强求将来,只着眼于眼前。“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这句话,应该算江小言的性格写照了吧。她追求随性,不论对生活还是爱情。

有人说,二十岁以前的恋爱叫合拍,二十岁之后的恋爱叫合作。江小言起初并不理解,直到她二十岁以后才渐渐懂得。原来,恋爱和婚姻完全是两个概念。和你结婚的人,未必是你最喜欢的;而你最喜欢的,也未必是和你结婚的人。

方维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他仰躺在椅子上,手里翻阅着一本《格林童话》。老旧的封面褶皱不堪,边角都起了毛,一看就知道经历了不少年。

书里他最喜欢的,就是白雪公主的故事,小的时候,妈妈每次都会讲这篇哄他睡觉。因为往往讲到一半,他就已经睡着了,所以,他从来没有听完整过。

方维不知怎的,忽然想到了江小言,脑子里白雪公主的模样瞬间变成了她。眼前恍惚有个娇羞可爱的女孩,他不自觉弯起嘴角,呢喃出声:“小言……”

江小言已经两天没音讯了,方维只在想,她大约很忙的,所以顾不上自己很正常。于是,他理所当然不会去打扰她。男生的思维可能跟女生的思维不太相符,往往由此牵引出种种误会。

最终,江小言妥协了。她实在舍不得方维,舍不得不要他。即便最后一刻要分手,她也希望这段台词由他来说。为什么会答应他呢,江小言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大约,她寂寞太久了。

有句歌词叫“不要在我寂寞的时候说爱我”,江小言寂寞的时候,却很希望有个人说爱她。不去管真心假意,不去管流言蜚语,她只是……只是在脆弱的一瞬渴望安慰。

……

江小言:在干嘛呀?

方维:复习。

江小言:昂……好吧。

方维:找我有事吗?

江小言:没啊。

方维:那先不跟你说了,我得背书了,晚点聊。

江小言:去吧,灰灰。

……

瞧,他们之间的对话就是如此简洁明了。什么叫若即若离,方维给她的感觉便是这样。江小言的烦恼来的快,去的也快,她把这种特质称作心胸宽广。章泓每次听她这么说,都会不遗余力地打击道:“你有胸吗?”

江小言总是被他气得半死,偏偏一直处于被压制的地位,实在恼人得很。不过,他不耍贱的时候还是挺好的,想一想,其实遇到麻烦时,真正费尽心力帮她的,也只有章泓。

他在自己的生命中,或许扮演的就是哥哥的角色吧,虽然经常惹她生气,可当她一旦受到伤害,他必定奋不顾身将自己拦在身后,抵挡所有冰刀利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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