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叔,明天开始帮我查一个人,许少聪。”看着清婉恬静的睡颜,他拨通床头的内线电话低声吩咐。
夜色沉沉,风雨潇潇,室内却是一副岁月静好。
翌日,清婉在祥叔和萍嫂喜气洋洋的笑容里吃过早膳,奕枫温柔地携了她上楼,说是中午要去外公家吃午饭,母亲也在那里小住。
清婉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杏眸闪烁着看向他,这么快要见长辈了吗。虽然身心已经交付给他,却好像并没有做好准备。
奕枫指尖轻点她秀挺的鼻子,带着些痞气说道,“你可是我的人了,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哈哈,不用怕,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清婉被他羞得脸一红,侧目去看衣柜里萍嫂准备的衣服,纠结了一会儿,觉得还是那件丁香紫的修身改良旗袍下摆镂空连衣裙最合适,庄重素雅又不失时尚。不理奕枫的表情,自顾自的拿起那件裙子去了洗浴室。
奕枫也不再逗她,闲适地斜倚在床边静静等她出来。
当一抹紫色飘进眼帘,奕枫眼睛一亮又藏着些说不清的欲念。清婉平日里极少穿这种修身的衣裙,只见长裙如一团紫雾包裹着她纤巧的身躯,显得玲珑有致,皮肤白里透粉,在紫气衬托下更显娇嫩,镂空的裙摆下露出一截洁白纤细的小腿,行动间灵动如云,极具韵味。加上初经人事后褪去了稚气多了些柔婉娇媚的风情,领口微露的秀巧锁骨,看得他喉头一动。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清婉把他的惊艳看在眼里,有些羞涩,更多的却是欢喜,她知道今天的自己有些特别,女为悦己者容,谁不希望爱人欣赏的眼神专注在自己身上?
奕枫调整了呼吸,感叹道,“我的婉儿真美,像一支清新淡雅美丽圣洁的紫丁香。”随后又故作懊恼状,“我真是自作孽,等会儿我去换衣服,否则怕忍不住把你就地正法。”边说边在衣柜边换起衣服。
清婉知道二人世界的时候,他说话时常露骨没个正形,平日里淡然疏离之气全然不见,也不恼他,甚至有些欢喜他对她的特别和情难自禁。
两人收拾妥当便下楼去,一早吩咐过祥叔,他和萍嫂已备好给外公和母亲的礼物在楼下候着。看着两人携手走下来,祥叔和萍嫂不禁心中感慨,真是郎才女貌,清婉小姐这清丽脱俗的气质是配得上他们家少爷的,老太爷快抱孙子了吧,少爷你可得抓紧啊。
奕枫看着他们神情激动,就猜到他们在想些什么,也不多说,简单吩咐几句,祥叔把礼物拿到车上,奕枫便带着清婉驱车离开。
外公退休后举家搬到郊外山中,那是政府专为对国家做出过突出贡献的前辈们置办的疗养别墅,外婆在母亲幼年因病早逝,这些年除了母亲的叔伯兄弟,就只有母亲和他常去陪外公小住,母亲喜欢亲近,所以住处也在城郊,离得不远,方便照顾。
奕枫开车下了城郊高速,开了一会儿,转进一座灵秀的青山,下过雨的山峦雾气稠密弥漫着草木的清香,空气也格外清新。沿着山涧溪流边的不太陡峭的盘山公路一直盘旋而上,到了林木不那么浓密的地段,清婉看到一栋栋白色欧式别墅稀疏地点缀其中。沿着清幽的林**继续往前开了五分钟左右,车子终于停下。真的近在眼前,清婉内心反而平静下来。
清婉挽着奕枫的胳膊步态轻盈袅袅地走进去,看到宽敞雅致带着些复古味道的客厅沙发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和一位********人分别坐在茶几两侧,听到脚步声,齐齐向门口看来。老人相貌儒雅不像军人倒像是教书先生,只一双眼睛格外有神,美妇人保养得宜一身天青色旗袍显得清雅如兰气质脱俗温婉端庄。
“外公,母亲。”奕枫唤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喜悦。
“臭小子!多久没来看老头子了!”老人开口便骂,任谁也听得出他其实多高兴,“这是拐了谁家姑娘?”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写满了八卦。
“这当然是您孙媳妇儿咯,我可是第一时间带来给您看啊。”奕枫笑着道,又对清婉说,“清婉,叫外公。”
清婉不好意思地轻声叫道,“外公,您好,我是清婉。”声音软糯不卑不亢,老人家听了似乎很喜欢,回头对美妇人说,“丫头很好,你儿子眼光不错。”
美妇人笑道,“可还没叫母亲呢。”放佛有些吃醋。
清婉忙甜甜地叫道,“母亲!”又微微弯腰行了一礼。
清婉看着二人的样子,对她像是很满意,心中最后的不安也消失不见,整个人自在很多。
奕枫早料到如此,对于老爷子和母亲的心思他比谁都清楚。
接着四人便坐下其乐融融的叙话,何燕羽从手腕上褪下一块碧绿清透的玉镯,拉过清婉戴在她的手腕上,清婉不知所措地看向奕枫,见奕枫点头她便不再推辞。母亲拉着清婉的手,讲着奕枫小时候的趣事,听得清婉莞尔一笑,原来他小时候这么不让人省心,同时也看得出母亲是多在乎奕枫才会记得这么清楚。
后来听奕枫说,这块碧玉镯是外婆留下来的,母亲将它给了清婉,是承认了这个未来儿媳。
第一次见面气氛比想象中好千百倍,清婉庆幸他的家人如此看重自己,大概是他们对奕枫深沉的爱,爱屋及乌吧,她不会辜负他们,更不会辜负奕枫。
当清婉沉浸在幸福中时,她的好朋友黎暮云和林若岚却陷入困境。
大雨的夜晚,清婉随奕枫离开公司不久,暮云便搞定了手头的工作提前结束加班。到了楼下才发现雨势太大,手里的小伞根本不顶用,她穿着白色无袖露腰上衣和包臀牛仔短裤,整个人青春靓丽如一株芙蓉。偏巧穆遥那家伙今天有急事暂时过不来,这天气打车难如登天,暮云想想就急的跳脚,恨恨的低叹穆遥果然靠不住关键时候指望不上,腰间的流苏被风吹得舞动不停。
等了几分钟,还是鼓起勇气撑开小伞冲进风雨中,想去路口拦辆出租车,可惜跑得太快雨中视线又不好,不小心重重撞到在雨中发呆的许少聪身上。许少聪被撞得醒过神来,稳了稳身形,听到“哎呀”一声的低呼,眼前的女子正抓着他的胳膊稳住差点摔倒的身子,然后看向他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雨太大了,我没看见才撞到你。真是对不起啊!”
几滴雨珠顺着暮云的侧脸滑下,雨中昏黄的灯光下,女子清丽娇柔,男子英伟高挑,远远看去倒像是一对璧人。
“哦,没关系,我也是没注意到。”许少聪见她很惭愧的样子,出声安慰。女子的一撞倒是让他豁然开朗,走出刚刚的挫败感,重拾夺回清婉的决心。
“啊!我要去打车了,再见!”暮云听他这么一说,觉得这男人不但样貌好,还很有风度呢。回了一句,便几步跑到路边招手。
谁知经过的车子全都是满的,她的心情也变得湿嗒嗒的。
“这个时间很难打到车的。”许少聪见她一双细长的腿上全是水,洁白的皮肤沾了些污泥点子,思索了一下道,“我的车就在旁边,要不要送你一程?”
暮云惊喜的看向他,“真的吗?!那太感谢了!”因他的善意,在她心中又加了一分。
少聪取了车接到暮云跟她确认了地址便开到车流中去。
暮云心中感激,也想交了这个朋友,便找些话题来说。
“嗨!我叫黎暮云,在刚刚那栋大厦上班,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许少聪。”
“你也在那栋大厦吗?怎么从来没见过?”
“不是,我是来找朋友的,只是她先走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们还真是有缘分,这样都能认识。”
“呵呵,我也没想到。”
暮云边聊边随便打量着车里的装饰,她见车内后视镜下面悬着两个小玩偶,没想到他车上会有这么小清新的物件,用手拨弄两下发现玩偶上绣了字,分别是“少聪”“清婉”。
“清婉?”暮云一阵诧异,不由叫出了声。
“怎么了?”少聪见她语气异样,问道。
“没事,我正好有个朋友叫清婉,不会这么巧吧?!”
少聪一听,猛的看向她,问道,“姚清婉?”
“对呀,你怎么知道?你们认识?从没听她提过呀。”
少聪平复情绪,转过头去继续开车,平静地说,“她是我女朋友,嗯,应该说是前女友,我们五年没见了。”
暮云听出他平静声音中透露出的哀伤,既然分手了,为何像是感情匪浅?不知道他们有着怎样的故事,暮云心中好奇,却不知该不该问。
“能跟我讲讲清婉的事吗?她这几年过的好吗?”少聪问道。
“好啊。”暮云应承,“其实我们认识了两年多,她相貌柔美心性单纯,所以不少男生喜欢她,只是她从来没有答应对谁都是一样。哦,不对,她待秦奕枫是不同的,有时会让人觉得他们的世界和谐到插不进一个人。”不知为什么,暮云看得出少聪对清婉的感情,却忍不住有些不舒服,想要打破,所以她想让少聪知道,清婉不是一个人。
“也许吧,看起来她过得挺好。”少聪淡淡地说。
暮云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心里不舒服的感觉又深了一层,不知道为何第一次见的人,自己却被他牵动着情绪。她知道此刻少聪心里一定想着清婉,却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之间的牵绊会更深。
终于到了暮云家所在的小区,少聪把车里在小区门口停稳,暮云道了声谢便撑开伞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少聪撑开伞下去转到她那边帮她扶着车门。
暮云下车时还没来得及站直就被脚下积水的水洼绊到,差点滑倒,少聪连忙扶住她,情急之下手正好扶在她散落着流苏的细白腰间,肤如凝脂的温软触感让他顿觉不妥,若是即刻放手却会害她撞到车门上;在他的手碰到她腰上皮肤的那一刻,暮云突然有种触电般的感觉,猛一抬头,没想到少聪正低头看她的脚,她的唇正好碰在他的脸颊,离他的唇只有一两厘米的距离,甚至能感觉到他口中呼出的热气若有若无的喷在她的下颚。
突发的变故始料未及,两人皆是一震,暮云忙站直了身子后退一步,脚后跟还是不小心撞在了车门的一角,她一脸痛楚地低下头按摩脚后跟也巧妙化解了此时的尴尬。
“你没事吧?”许少聪问。
“没事,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暮云神色自若地道谢。
“不客气,那我先走了。”少聪说。
“哎,”暮云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说,“能留个电话吗?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
少聪想着她是清婉的朋友,不好拒绝,以后也免不了会再见面,便问了暮云的号码给她拨过去,“这就是我的号码。有事联系,我先走了。”
“好,再见!”暮云说完,看着他跨进车门,车子开走了,她才嘴角挂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笑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妈妈看着她傻笑的样子问道,“外面下这么大雨,回来还顺利吧?小穆送你回来的吗?你怎么这么开心?”
暮云听到穆遥这个人就一阵烦闷,回道,“穆遥哪有时间接我,我自己回来的,哪里有很开心,你看错了,我烦着呢!洗澡去了,衣服都湿了!”
说完也不管客厅里呆愣的爸爸妈妈和弟弟,径直回到房间关上门,重重地仰躺到床上脑子里全是她的唇碰到少聪脸颊的画面,脸上火辣辣的,从来没跟一个男人如此亲近过,即使是穆遥也没有,还是一个只见了一面充满神秘的气质清俊的男人,奇怪的是,她心中并无反感,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蜜在悄悄蔓延。
躺在床上回这一晚的经历,面色绯红。等她回过神来,突然想起一件事,“啊,我的包落在他车上了!”
随即想到,这样的话,明天是不是还有机会再见他?一种不为人知的窃喜让她心里有些异样,有些想法快的让人摸不着抓不住,她只是有些期待明天的第二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