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你等等我!”阿犁追着小猫在书房里跑得气喘吁吁的。这小猫好不容易脱离笼子的囚禁,正上蹿下跳享受着自由的空气。一转眼,小猫躲进一书柜的下面,趴在那里面怯怯地叫着,亮亮的眼睛像是挑衅地看着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阿犁。
阿犁跪在书柜外面,趴下身子想去抓那小猫,却发现根本够不到。“狗奴才,看到扶苏公子居然不行礼?”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阿犁浑身一个冷颤,赶紧跪正了低头。
“你的嘴巴长着干什么用的?”一双大脚走到阿犁眼前,看样子是一双公公的鞋。
“奴才叩见扶苏公子!”阿犁更加深地磕了下去。
“抬起头来!”扶苏公子奶声奶气道。
阿犁抬起头,看到一个只有三四岁模样的小男孩穿着繁复的宫服,摆出一副派头看着自己。
“你刚才在干什么?”扶苏只有四岁,看到阿犁长得漂亮便喜欢了几分,出言询问。那个方才斥责阿犁的公公一眼看见阿犁的绿色眼睛顿时愣住了,心想这下坏了,居然不知不觉中冲犯了大王的新宠。
“奴才在追一只小猫!”阿犁挫败地看了扶苏公子一眼,心想等下估计又该挨骂了。
“小猫?在哪里?”扶苏来了劲头,一把拉起阿犁的手,“快,带我去看看!”
阿犁指指书柜下面,闻到扶苏身上的奶香,看看这个公子长得眉清目秀的,也很是喜欢。扶苏凑了过去,果然看到一只小猫躲在墙角。
“陈才,你赶紧把这只小猫抓出来!”扶苏大声对那个刚才训斥阿犁的人道。陈才无奈之下只能上前,涨红了脸,勉强够到了小猫,双手捧着交给扶苏。
扶苏摸摸小猫,听得小猫怯怯地叫唤着,不禁露出温和的笑容。阿犁突然发现扶苏公子很像王后,温和、清秀。
“它叫什么名字?”扶苏转头问阿犁。
“奴才还没给它取名!”阿犁笑道。
“那你叫什么名字?”扶苏的眼睛亮亮的。
“奴才花阳!”阿犁低头。
“花阳?哦,你就是那个父王很喜欢的小宫女啊!你长得是很漂亮,比母后漂亮!”陈才在一边听着脸都绿了,阿犁的脸却红了。
“公子,您别玩了,等下大王过来看到会不高兴的!”陈才看看时辰,小心翼翼对扶苏道。扶苏脸一僵,放开小猫,表情闷闷的。
陈才把小猫交到阿犁手上,笑得非常讨好。阿犁接过小猫,看着扶苏的子,心里然,在地上对扶苏“公子下次觉得闷了可以到书房来找小猫玩,好吗?”
“好啊!”扶苏笑了起来,“芷阳,你人真好,我也很喜欢你!”
“大王驾到!”
阿犁朝扶苏做了个鬼脸,悄悄往一边的侧门走去。
“儿臣扶苏拜见父王!”听到身后扶苏奶气十足的声音,阿犁忍不住回头,看见大王严肃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眼光中虽然流露出些许宠爱,但是脸僵得很。阿犁吐吐舌头,觉得大王真的好没人情味。突然发现大王的眼光朝自己这边投来,阿犁赶紧躲了出去。
赢政嘴角略牵了牵,这个丫头,自从那只小猫进了殷阳宫,简直根本就不知道宫里还有自己的存在。赢政打听了,知道小猫是王贲送给阿犁的,而且看着阿犁白日一个人也够寂寞的,也就忍住没有说什么。
“扶苏,你也不小了,再过些时间寡人就要给你找师傅教你诗书和武艺。你是嫡长子,要做出表率,给弟弟妹妹们做个好榜样!”根据秦宫的惯例,王子五岁就要接受嗣子基础教育,包括诗、书、礼、乐、射、御和剑法。因为扶苏是嫡长子,赢政对他的教育自然看重,已经开始给他寻找太师、太傅和太保。
“儿臣明白,谢父王关爱!”扶苏又行礼。
“扶苏,再过几日就是田猎了,这次你跟着你母后一起去吧!”赢政看着儿子如此懂事,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
王扶苏,小是的表“先下去吧!”赢政把头埋进书简中,没有抬眼看自己儿子。扶苏小心翼翼地看了赢政一眼,有些失望地走了。
扶苏出书,小自和的了扶苏因为受的,不也出的扶苏小,好扶苏后再扶苏了,是了赢政,儿子的,的铛声。“芷阳!”赢政唤道。王,小给,书跪下。
赢政把目光从书简中移开,看到阿犁静静地跪在一边。这个丫头,好像对其他所有人都比对自己好!赢政突然觉得闷闷不乐:“给寡人捶捶腿!”
阿犁愕然抬头,发现大王眼里有一丝戏谑,心里叹了口气,挨近赢政。听得银铃有节奏地响起,赢政又闻到阿犁身上的清香,心里有些痒起来。赢政仍然在看书,心却早已不在书上了。
“芷阳,寡人也带你去田猎,好不好?”阿犁的手一顿,认真地看着大王的脸色。
“想去吗?”赢政索性把书简一推,一把抱起阿犁。阿犁略挣了挣,只换来赢政更用力的钳制。
“喵喵——”阿犟紧张抬头,目光追寻小猫的身影。
“陈良,把这只猫给寡人扔出去!听见这声音就心烦!”赢政脸色一僵。阿犁一愣,转头看到大王不悦的表情。“不要!”阿犁一把拉住赢政的袖子,满脸哀求之色。
“宫女怎么能养猫?寡人是太惯着你了!”赢政烦透了那只猫。
自从它来了之后,阿犁每天晚上都翻来覆去睡不安稳,搅得赢政分外心烦。王贲这家伙,送什么猫啊!连卖乖都不会!
阿犁见大王好像真的生气了,低下头不作声,撅起嘴很委屈的样子。赢政冷着一张脸,听得猫叫的声音远了。阿犁抬起头,心里七上八下的。
“那能不能把猫猫送给扶苏公子?他刚才好像很喜欢猫猫的!”阿犁突然想起一个主意,几乎是兴高采烈地看着赢政。赢政眉头一皱,不喜欢阿犁关注除自己以外的人。“大王,求求您!”阿犁拉着赢政的子。
“如果寡人答应你,你怎么报答寡人?”赢政抬起阿犁的俏脸,见她如此娇俏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颊。阿犁的脸红透了,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哈哈哈!”赢政畅快地笑了起来,脸因为表情的舒展而显得分外。
“大王,您笑起来真好看!”阿犁愣愣地看着赢政的笑脸,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你就听话啊,这样寡人就会笑得更多了!”赢政把头埋到阿犁的肩项间,轻轻摇晃着阿犁,“芷阳,寡人带你出去散心好吗?”
阿犁在大王的怀里虽然心里仍七上八下的,还是忍不住点点头。
这,得得,能去自。
真赢政上,得。
“大王,该去樗元宫了!”赵高在门外叫唤了一声。赢政早就答应楚夫人今天要去她那边的,赢政略皱起眉头,发现阿犁的眼睛正亮亮地看着自己”
“你希望寡人去吗?”赢政笑着问阿犁。
“芷阳愿不愿意又不重要!”阿犁瘪瘪嘴,觉得大王问这个问题很无趣。不过这话听在赢政耳中简直就如撒娇一般,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开怀不已。
“赵高,你去说一声,说寡人今天政务繁忙,改天再去看楚夫人!”
赵高愣了一下,低头高声答应了。看来这个!阳是越来越厉害了,大王天天和她同床共枕已经够震撼咸阳宫了,如果她真处心积虑夺宠……赵高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觉得快有好戏看了。
芈婷拼命撕扯着华丽的布帛,一边的侍女都跪着,大气也不敢出。
“一个贱民,一个杂种就敢这样迷惑大王!她以为她是谁?居然敢让大王不到我这里来?!”芈婷看见东西就砸,气得浑身发抖。
自从十六岁进人秦宫,芈婷因为貌美善言,一直颇为得宠。赵夫人黎敏进宫之后虽然夺去了不少风头,但是大王总体是让她们平分秋色,对芈婷一向也非常看重。直到那个不知出处的阿犁到了殷阳宫,一切都变了。大王到各宫走动都显得心神不宁,欢爱过后连句贴心话都没有就直接回殷阳宫。听芈婷收买的殷阳宫宫人回报,大王这来。
芈婷然了来。自了,得是,种人样不是来。大王里到的是什么药?难道大王真的爱上她了,就像一个初尝爱情滋味的少年一样?
芈婷,心里然得。宫烛火闪烁,“来人,传陈良!”芈婷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大王大概没有想到吧,他派在阿犁身边的跟班居然是自己早就买通的陈良。
芷阳,别高兴得太早!你还嫩着呢!
“怎么起来了?好些了吗?”赢晴一脸狼狈地端着一碗药进屋,愕然发现蒙括没有在床上,却坐着在看书。
蒙恬抬起眼,看到赢晴的发髻有些松乱,脸上似乎有些灰,知道她又给自己熬药去了。“这些事情你就交给下人好了!”蒙恬柔声道。
听到丈夫这么温柔地和自己说话,赢晴笑得很高兴:“没事!我不放心他们做!你趁热先把药喝了!病可一定要断根!”赢晴把药端到蒙恬眼前。
蒙恬没有说话,静静端过,一口饮尽。
“你真厉害,我每次喝药都觉得苦得受不了!”赢晴佩服地看着蒙恬。蒙恬淡淡一笑,轻轻拿出手绢给赢晴擦脸。
赢晴浑身一震,看着蒙恬温和的表情,觉得自己幸福得恍然如梦。小环拿了些东西正要进屋,看见这幅景象,赶紧出门。小环嘴上在笑,眼眶却红了。成亲三个月了,公主终于盼到丈夫的关心了。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蒙恬淡淡道。
“不苦不苦!只要你好我就好!你是我的天啊!”赢晴的眼泪滚,却得常。
蒙恬心里一阵难过,轻轻搂住赢晴:“你受委屈了!”
“没有!”赢晴在丈夫怀里泣不成声,觉得幸福来得太快,快得让自己都无法适应了。
“对了,要赶紧收拾东西了,再过三天田猎就开始了,你身子好透了正好陪着政哥哥打猎!”赢晴从蒙恬怀里跳了起来,团团乱转地翻找东西。蒙恬静静地看着她忙乱得不得章法的样子,突然想起以往自己出门都是阿犁静静帮着收拾的,内心又是一阵抽搐。现在物似人非,阿犁已经成了芷阳,蒙恬的阿犁已经是大王的芷阳了。
蒙恬把目光继续投到书上,心却在痛苦地呻吟。
“公子,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晓岚看着蒙毅铁青的脸,心里乱。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阿犁做了什么?我告诉你,昨天阿犁给我托梦了!”蒙毅恶狠狠地瞪着晓岚,她是田倩从齐国带来的贴身丫头,如果自己的母亲真的做了什么对阿犁不利的事,这个丫头一定有!
“阿犁!”晓岚开始剧烈发抖,阿犁满脸是血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晓岚几乎忍不住要尖叫起来。
“我等下就去告诉大公子,你等着!”蒙毅见话有了点作用,抬要。
“不要,公子,不是我干的。阿犁是夫人杀的,是夫人拿东西砸的,是夫她的。想,不。子,的不是我干的!阿犁,求求你,放过我,不是我害死你的,我是被逼的!”晓岚泪流满面。
蒙毅浑身冰凉,虽然已经想过这个结果,但是听说事实真的如此,他却宁可自己不知道真相。
“夫人怕阿犁破坏了大公子的婚事,所以乘两位公子都不在的时候对阿犁下杀手以绝后患!”晓岚一把拉住蒙毅,“求您不要告诉大公子,他会杀了我的,求您!”晓岚哭倒在地上,浑身打颤。
蒙毅浑身僵硬地走出内室,扑通一声跌坐到门口的石阶上,心里一片凄然。阿犁,阿犁是这样从蒙恬身边被带走的!是自己的母亲,是自己最亲的女人亲手杀死了阿犁。现在即使已经找到了阿犁,却相逢不能相认。阿犁死了,留下来的是陌生的芷阳!
蒙毅痛苦地把头埋进臂弯间,怎么办,要告诉蒙恬吗?阿犁和蒙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