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却惊讶于他的风姿。
我从不曾想过,在这世上,还有他这般的人。
他推开房门,见了我,却是一愣。
——公子是走错房门了么?
这是我在问他,他却并没有走错,他说,他是想不出我会是这般……丰神俊秀之人。
当然,这不是我臆想,是单纯的柹兰自己这么说的。
呵——
他有名,名柹兰。
我不知柹兰来自哪里,柹兰不说,我不问,我只知他在那一夜,推开我房门。
柹兰并不爱说话,总是我在说,他在听,却毫无违和。
似乎……我是个话唠。
而他……是个沉默的美男子。
我此时是在京城,京城,并非寻常意义上的京城,它只是一座城的名字,并非是我朝都城。
我来此处,是为选了一物,为祖母祝寿,祖母生辰在两个月后,我此时来,足以见我孝心。
我来之前,因听父亲大人说祖母单名一个兰字,我便决意为祖母选了一株上好的兰。
而京城,则是盛产兰花的城。
一直以来,我朝三百年历史记载,这世上最好的兰花叫做麝兰,说是会散发麝香,我此来,也是为此。
然而,麝兰并不好求。
柹兰一直在我身边,与我十分亲密,甚至要与我同榻而眠,当然,有这么以一个会散发兰香的少年人在侧,我自然不会拒绝。
那一日,柹兰与我一同去花斋选花,然而,并没有我所中意的,见我有些气恼,柹兰犹疑了一会儿,突然扯住我衣袖,对我说了一句——
我知何处有上好兰花,你要同我去看么?
既是有好花,又怎会有不去的道理?我便点头,与他去了。
那是一座山,在山脚看,山间云雾缭绕,恍似仙境。
柹兰对我说了,那兰花生在半山腰,是极为罕见的的品种,我听了,便决意上前去采了。
柹兰原先要同我一起攀爬,我看他最近有些瘦弱,便要他留在山下等着。
我要柹兰做什么,柹兰便是听我的,从不曾说过拒绝,这一次,也是如此。
我看着他,日光闪烁,他却倾城,我突然想要吻一吻他。
并非是我喜好龙阳,我只是想在这一刻,吻一吻他。
我原是要吻他的额,却鬼使神差的,吻上了他的唇,而他,我只看到他眼里闪过惊讶,却并有未推拒。
这是一种怎样的体验,我还不曾深入,柹兰却是推开了我,他脸颊微红,风姿却半分未失。
他向我说:“沈臻,时候不早了,你快些上山罢。”
我不用抬眼看,也知日光正好,但他既是如此说了,我也知他是有些害羞,便不再逗他,一人向上攀爬。
终于到了半山腰,我看了一周,终于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了一株……是兰花么?
在不起眼的地方,我发现了一株不起眼的兰花,再找遍了山腰,我没有看到再有一株兰。
是柹兰骗了我么?
我把不起眼的兰拔了出来,放在胸前怀中,准备拿着向山下的柹兰质问。
可是,当我看到他时,口中质问的话却再说不出。
是柹兰么?
怎么不过半晌功夫,他就如此憔悴了?
我先前说他瘦弱,其实是说他有风骨,极为秀丽。
可是如今,他是憔悴了,这一次,我不是在赞他风骨,是真的,他憔悴了。
而他,还在向我笑着,是一贯的笑容,笑容风姿难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