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装模作样的看着菜单,思索片刻,指了指菜单上的西红柿干拌面,“大娘,就这个吧。”
“稍等。”老大娘背微驼,我望着她蹒跚的身影,感觉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
我双手叉在一起,有些拘谨的放在桌子上,四处张望着。
这是一家简陋的面馆,面积不大,屋子里放着几张陈旧的桌椅,这个点,面馆里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老大娘大深夜的给我下面,我TM!
当老大娘蹲着一碗西红柿干拌面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赶忙起身接过老大娘的面,发自肺腑的说,“谢谢,劳烦您这么晚还给我下面。”
“小伙子客气了。”老大娘笑着对我摆了摆手。
我看着这碗干拌面,双手紧紧的攥着裤角,眼看着老大娘蹒跚的身影……
“老大娘……”我闷声无奈的重重喊了句。
老大年转身,笑着问,“还有什么需要吗?”
“其实我……”我犹豫着,“其实我根本没钱!”
诚然,顷刻之间,如释重负。
感到吃惊的是,老大娘并未感到吃惊,她依旧笑意正浓,淡淡的说了句,“这个我知道。”
我一愣,“您知道。”
老大娘点了点头,“从你进门的时候,我就知道。”
“您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好奇。
“眼神。”老大娘笑呵呵的说,“有时候,仅仅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那您为什么还为我下面?既然您知道我没钱。”我更加疑惑不解。
“人啊,活一辈子,要总是向钱看,什么时候是个头?做人不仅要学会感恩,更要学会行善。”
我默默的听着,受益匪浅。这是我第一次在都市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我坐下来,埋着头,狼吞虎咽的吃完了这碗西红柿干拌面,临行前,我对老大娘说,“我会报答您的,这一碗面,我永远不会忘记。”
老大娘笑呵呵的摆手,说的很真诚,“干点正事儿,别总打架,没好处。”
我眼角湿润,望了一眼身上的血迹,一个劲儿的点头,“我记住了。”
我快速的离开,用手背狠狠的擦着脸上的眼泪。
一个开面馆的老大娘,或许半辈子都从未离开过面馆,但她用一碗简简单单的干拌面,拯救了一颗濒临破碎于边缘的心,她知道我没钱,更留意到我身上的血迹,正如常人所言,深更半夜的这样一个人闯进一家面馆,非奸即盗!要是老大娘对我百般厌恶,或是嗤之以鼻,我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但今晚,这个老大娘拯救了我,她用自己的切身行动拯救了一个濒临犯罪的孩子。
这令我想起了我在地狱的时候看过的一部电影——《肖申克的救赎》
我不知道那群魔鬼为什么会给我放这样的电影,或许是想激励我在地狱里生存下去,也可能纯碎是随手放映的一部影片,影片中,那个黑人在假释的时候,他说的那段话,在今晚,我终于理解。
他对假释官说,我回首前尘往事,那个犯下重罪的小笨蛋……我想跟他沟通,我想试图讲道理,让他明了,但我做不到,那个少年早不见了,只剩下我垂老之躯,我得接受事实,改过自新?狗屁不通的真理……
我感觉此刻的我比那个黑人幸运,我遇到了一个乐于慈善、心肠善悯的老太太,他见我我如此的“暴徒”,并没有因为害怕而选择报jing,她不仅选择了相信我,更是用自己的行动将我感化。总之,现在的我充满活力,那是一碗干拌面所迸发的力量。
天空泛着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我毫无睡意,在地狱,一两天不休息是极其正常的事情,所以,今晚的彻夜未眠丝毫不影响我迎接崭新的一天。
我又来到了码头,我的货主一看我来了,赶紧招呼我。
他小心翼翼的望了望四周,好意提醒我说,“你得罪了黄爷,码头你是做不下去了,赶紧走吧!”
我笑了笑,随手将一包货物抗在肩上,踩着横梁板,向货船走去,“没事,他奈何不了我。”
“总之,你要小心!”货主千叮嘱万嘱托。
我扛着货物,感觉软软的,比平常轻许多,所以我走的也快了几分,但我要卸下肩头货物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自己的腰像是被蛰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紧接着,又是第二下!
草!有人在拿铁棍打我!
由于我没有防备,又打的是腰,我一个踉跄,肩上的货物全都洒在了地上。
白色的橡胶鞋顿时洒了一地,我望着地上凌乱的橡胶鞋愣了一下,感觉似曾相识!
这时候,黄爷带着一般人就走上了货船,把我通通围了起来,相比较上次,这次黄爷带的都是五大三粗的壮汉,显然是请的低级专业打手。
我看着黄爷肿的像驴唇一样的嘴巴,我就想笑,“老家伙,满地找牙的感觉爽不爽?”
“mlgb的!给我狠狠的打!”黄爷指着我,怒意上涌。
在我面前没有能打的人,打我的人还没出生呢,就这几人,我几下就摆平了,黄爷吓得脸都黄了,他捂着自己像驴一样的嘴巴,转身就逃,我小跑上前,从后面擒住黄爷的衣领,然后轻轻往后一拽,黄爷就脑勺着地,摔了一个人仰马翻!
“先别急着走,我还有事问你呢,小黄狗!”我戏虐的看着黄爷,黄爷则是一脸惊恐,典型的吃软怕硬。吃里扒外的主,他一个劲儿的求饶,“饶命!饶命!”
我并没有继续搭理这条狗而是把视线移向了洒落在地上的橡胶鞋,我弯腰拿起一只,仔细端详着,白色厚实的鞋底,米黄色的高筒,鞋筒上标志有简单的“V”形,我紧紧的攥着鞋筒,咬着牙,这鞋就算化成灰,我也是认识!
“闫大哥!”我身后有一个女孩在喊我。
我收回思绪,回头一看,竟然是月娇,在清晨的阳关下,月娇笑着,露出深浅不一的酒窝,小跑过来……
当月娇看到倒在甲板上的壮汉时,月娇吓坏了,她手里紧紧的攥着一个手机,水杏般的眸子里透露出惊恐。
“月娇,赶紧回家去!”我喊道。
月娇抿着有些泛白的唇瓣,颤巍巍道,“闫大哥,武子哥说这是你的手机。”
我看到月娇手里的手机,原来是遗落在武子家里了,我道,“别再过来了,就放你的脚下,然后赶紧回去。”
“哦……”月娇缓缓俯身,将手机放到脚下,还是一副犹豫的样子。
“看什么?赶紧走啊!”我有些急。
月娇脸色泛红,有些扭捏,片刻道,“闫大哥,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月娇说完,逃也似的抛下了船。
看着人月娇离码头越来越远,我才收回视线,这时候,我看到黄爷正色眯眯的看着月娇渐行渐远的身影,我反手就朝着黄爷的秃顶脑袋扇了一巴掌,“你特么的,又给老子动什么歪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