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道,人为之。天道欲赐谁气运,我们便替天把气运卖给那些所谓的天才。我们是替天行道的。”
“这里有成千上万的字符,全部都是‘仙’字。”
“仙者,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搬山填海,小则隐芥入微;升则穿境越界,隐则伐薪屠狗。能杀能恕,能生能死。出尘世间者可为仙,流血漂橹者亦可为仙。你当从这成千上万仙字当中寻到自己的那一个。”
“仙是什么?贩卖气运的商人罢了,欺瞒主家不会有好结果的。”
钱封本来是地球上的一个小商人,搭上无数时间和精力也没装的盆满钵满。都说无商不奸,钱封不奸,也成不了那种官商、儒商什么的枭雄,于是一辈子也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来了。谁成想,就这么一个人死后却被人拉到了名为“商盟”的地方,有贩卖天下气运的能力。用“商盟”的话说就是……成仙了。
“天下气运无穷无尽,每个人不同时期的气运却是有极限的,透支气运的事情可以做,只是对方可能熬不到气运的不充了。”
“自己不能买卖自己的气运,所以多和同门接触还是有好处的。”
“很多时候同门之间的争斗和你口中的小学生吵架差不多。‘反弹’,‘反弹无效’,‘的反义词’……”
“来到这里,你能看到天堂也能看到地狱。你的仙是顺心意,如何修需要你自己摸索。”
钱封是被槐明师兄带着熟悉“业务”的。这方天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重新开辟一次,因此只有经历天地初开的人才会资历老上一辈。不然,苦熬个千万年也是师兄师姐。
槐明师兄用钱封生前的历法来算应该属于殷商人士,不过他对于当初是否支援过武王伐纣一事绝口不提。人如他那张国字脸一样方正,钱封觉得槐明师兄说的话已经赶得上“微言大义”了。
“交易必须是对方需要的。你看那小二,他母亲病重,急需银钱百两治病。”
“我们二人有夺血续命之能,欲以银钱百两买你阳寿,你看如何?”
“师弟,他的阳寿现在最多可以买一天。他直到明天午时的气运几乎少的可以忽略不计,银钱百两也差不多。可他午后却有奇遇,食朱果得长生。若我此时买他半日寿命,算得上利润微薄。若我此时买他一天阳寿,他活不到奇遇之前,我们能夺到众多气运。你要如何?”
“虽然我师弟开口要以银钱百两买你半日阳寿,可我怜你老母治病不易,愿加银钱百两再买你半天阳寿。”
“师弟,你看,他死到明日这会便会活过来,而这就是朱果。我们夺得的气运有些是会以实物存留的。这是你的战果,收好,以后可以用它买卖其他。”
槐明师兄和钱封说过他自己修的是无想仙,一切以最直接的方式来做,一力降十会。所以在做事,尤其是做商人的时候更多是利字当头。
自从踏入商盟,被师兄带着游走于各个天地间,钱封觉得世界大有不同,他越过越觉得往日里被应试教育灌输的贤者经典往往透露着这天地至理。
“师弟,如今入门三十年已过,你可以独自行走了。切不可强买强卖,违背天道利益,你应好自为之。”
“师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你今日距独立还差最后一步,回你那世间了却因果吧。”
“莫自误。”
钱封清楚的记得他被抓回商盟的那一天:原来澄净的天空乌云密布,无数同门在云下飞行,天边无数流光向商盟中心的祭坛飞来,看来抓捕自己的命令已经撤销了。盟内有些资历的门人都围绕着祭坛或飞行,或走动。他们很好奇隔了这么多年,这次犯错的是谁?
“你明知亲人不愿,为何强卖他们无尽阳寿?”
“师弟,临行前的再三叮嘱已被你忘在脑后了吗?”
“不可恕。”
洪钟大吕、震人心魄不外如是。在祭坛之上,钱封不断的变小,被无形的力量揉搓变形。最后,他看到每只脚都像一片乌云,每道流光都像毁天灭地的陨石,再之后便是无尽的黑暗与不知过了多久之后的潮湿和寒冷。
“是水吗……”
钱封感觉自己的能力还在,修为还在。稍稍尝试之后发现现在自己依然能够从天道获得信息,买卖气运。为什么?钱封很是不解,虽然自己没有抵抗,但是商盟派出所有同门来寻找自己,在祭坛上当着众人惩罚自己,把自己变成……一枚戒指,却不废掉修为。
想不通就不去想,戒指的材质是自己的肉身压铸成的,强度值得信赖。一个隐匿法阵让自己不会被发现,一个趋避法阵会让生物下意识的回避自己。这样,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
魔古大陆刚刚形成,生命的种子刚刚发芽,尚未开启灵智的它们在海洋中捕食、隐藏、被捕食……
一个海沟深处,岩窟鱼顺着峭壁吞食着大块的沙石,为随时可能到来的战斗储备弹药。突然从沙里钻出来的八爪鱼吓到了岩窟鱼,它慌忙把刚刚搜集到的弹药像机关枪一样发射出去。偶尔一些质地坚硬的沙石没有被八爪鱼柔韧的表皮弹开,楔进它的肉里。而打瞎它一只眼睛的攻击更是让岩窟鱼成功逃脱,留下八爪鱼在混有血的海水深处翻滚。
八爪鱼被巨鲨吃掉,巨鲨又被海巨人分食,那些被海巨人拿来作为兵器的、他们咬不动的东西全都进了来攻击他们的海妖肚子里。最后,那只海妖被一头蛟扔到岸上成为了一餐美食。
“孽畜,我念你修行不易,从未乱杀,故饶你一命。只要你把你肚子里的东西交给我。我想你也是不经意才把它吞下去,现在它的隐匿法阵已经破除,就算今天我不成功,还会有其他人来找你。”
“吼~”蛟用它自己的方式再散发着不屑,它不清楚眼前这个浮在空中的……小家伙有多厉害。它也不知道怎样才是正规的修炼,它只知道它要冲雷,而肚子里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去的怪东西能帮它冲击成功。
昏暗的天空中隐约传来雷鸣的声音,蛟决定不理这个小家伙。一个还没自己一枚鳞片大的生灵又能做些什么。蛟一甩尾巴,直冲天空,它的本能在引领它像这方天地间最威严的力量挑战。
“土缚。”修士掐了个印决,这都算不上法术,仅仅是基础的控土能力就有这么大的威力。地面隆起,飞快的抬升,一根巨大的柱子用比蛟更快的速度追了上去。柱子上沙尘和泥土形成的缚带越来越多的缠在蛟的身上,最后把它固定在柱子顶端。
天空感觉到自己的威严被挑衅,瀑布一样的青蓝热雷霆从天而降,劈在蛟的身上把它从顶端直打到地上。土柱也随之崩裂,最终成为湖的外围。
修士驱使飞剑在蛟身体里穿梭,可他已经感觉不到宝物的气息,只好承认它也被雷霆毁去,只得扫兴离去。
过了一会,一个黝黑的环状石头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的套在蛟的角上。和石头一起下来的还有倾盆大雨,不一会整个由方才土柱损毁形成的湖床就蓄满了水,蛟的尸体隐匿在湖水当中,沉进泥土里。
“是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