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只听“喀啦”数声,了尘大师,慧心师太和翠烟掌门纪嫣然和玉真子同时跃起分别扑向霍锦绣和苍松道长,这一跃饱含真力,竟将他们坐的红木座椅震的粉碎,他们想以外力让霍锦绣和苍松这两剑改变方向,不至于两败俱伤,但纵然几个掌门轻功超然,然而这毫厘之间又怎么来得及,就在众人纷纷惊呼之时,只见一道白影后发先至闪入两人剑锋之中,漫天华光悄然不见。
霍锦绣已经落地,锦绣剑不知去向,他呆呆站着仿佛瞬间老了十岁,方才逼人气势已然不在,连眼神都暗淡了许多,再看苍松道长,他的手中竟然也没有剑!他面色苍白满脸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的人,楚香帅站在霍锦绣和苍松道长之间,左右手竟然分别捏着锦绣剑和苍松道长佩剑的剑尖!两大剑法名家各出绝招在不容呼吸的一瞬间被一个人空手一招之间同时夺去手中之剑,这简直天方夜谭,闻所未闻!满场英雄不禁人人变色,这楚香帅,是鬼不成?!
四大掌门自空中跃下,虽然松了口气,但也是满脸不敢相信,玉真子脸上甚至有惊惧之色,这少年的武功之高简直骇人听闻。
“这是什么身法功夫!”围观群豪顿时炸了锅,
“这楚香帅小小年纪轻功身法竟如此诡异。”
“我至少知道江湖中一百三十七种轻功腾挪身法,但是他的身法,闻所未闻。”
“莫非不是中土武功?难道真的是当年隐居海外的楚留香的后人?”
“哼,如果只论轻功,江湖上至少还有三个人可以相提并论,但是能空手进入那两位之间,同时成为二人凝聚内力剑气的目标,毫发无伤还夺下剑来,这种武功,你们可曾听说过。”
众人幡然醒悟般,一时间议论纷纷的人竟然同时闭了嘴。此时留在庄内的人无一人是无名之辈,刀口舔血行走江湖半辈子的也不在少数,但听到这句话之后,都感觉背后泌出薄薄的冷汗,如果有这种武功,他们半生来苦练的,不都成了庄家把式?若是听说,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偏偏是他们亲眼所见。
楚香帅缓缓站起,将两把剑轻轻放下,垂手而立,叹道:“情急出手,取巧夺剑,两位前辈,得罪了。”苍松道长行走江湖半生,还从未遇到如此情形,他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武当一派,被一招夺剑,他有何面目,可若是再与眼前的香帅动手,也会被人耻笑他以大欺小。“狂妄!”玉真子突然叱道,“你侃侃而谈,哪有一丝愧意,整件事都因你好友水无痕无情无义弃婚在先而起,即使这样你也要为了他与我们六大派对立么?”
香帅内心苦笑,他垂手而立实在是因为两只胳膊都已发麻,虽然他用独特武功在须发间捏住剑尖的再用卸力之法原地旋转将两人剑力卸去,依旧被两人的剑上的力道震得双臂发麻,此时莫说行礼,便是抬手都难做到。可是情况危急,他不能看着这俩人以性命相拼,只是江湖中人把脸面看的比性命还重,这玉真子不知为何一直言语挑拨,此时直接把他放在了五大派的对立面。仅仅一年前,这五大掌门都是被他救了性命,眼下却无一人为他说话,江湖竟是如此冷漠么。
看楚香帅半晌不语,玉真子冷笑道:“果然少年英雄,根本不把我们这些老家伙放在眼里。”
“铮”他缓缓抽出长剑,“今日一战香帅之名必然名满天下,不如将我手中长剑也夺了去岂不是更风光。”
他竟然也要直接跟香帅动手!楚香帅心中叫苦,他现在手臂都无法抬起,如何动手,莫非玉真子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故意要拔剑置他于死地?若真是如此,这整件事分明就是一个圈套,可这费劲心机的圈套又是为何?香帅暗自心惊。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他的想象,这些掌门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短短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无论如何现如今只能先离开霍家,虽然发麻的手臂会影响他的轻功,但只要他先行跃起,在场无一人能将他留下,对轻功他有绝对的自信!但只一念间,他的心又沉了下去,眼角余光中,不知何时,苏不穷,纪嫣然,慧心师太分别站在他的身侧几个方位,将他的退路完全封死,庄内群豪中也有几人突然意识到,谈话中,六大派长门竟不顾身份,悄然移动把这白衣少年围在场中,不少人心里都暗暗叹气,这楚香帅少年英雄武功告绝前途不可限量,但缺乏江湖经验,两次出手救人竟把场中高手得罪的干干净净,今日只怕要折在这儿了。江湖中为了面子杀人的事儿,还少么。
“吱~~呀”就在众人剑拔弩张,玉真子就要对楚香帅动手时,霍家厚重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穿着满是补丁的僧袍的和尚,端着一个破了几个缺口的破钵探身进来,这和尚一脸憨厚,似乎没想到这家大院中竟然聚了这么多人,一时间局促不已。
“老实和尚!”人群中有人轻叫,有几个黑道兄弟面色大变几欲纵身逃离,也有几人悄悄退向后院,六大掌门悄然对视一眼,也都面有难色,霍锦绣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劲来,此时正在椅上发呆,一时间,场面无比的诡异,众人脸上的变化都被楚香帅看在眼里,这“老实和尚”是什么来头?竟然让这么多人如此忌惮,与其说忌惮,更不如说像是为难。他细细看去,这和尚年纪轻轻好像还不到二十岁,一身僧袍早已是补丁叠补丁,但仍旧是洗的干干净净,一双草鞋虽破却也没有污迹,面有菜色但眼睛炯炯有神,不知为何,一眼望去就心生好感,老实二字,真是人如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