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默默走向退场通道,头发上的雨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睛,但是刘东却已无法感知眼睛的不适。雨水与眼泪相混合,让人无法人清,这才使人们没有发现刘东哭泣的事实。
青瑶小跑到休息区看着刘东落寞的背影,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欧阳啸站在她的身后,轻轻拍了拍青瑶的肩膀,说道:“青瑶小姐,虽然刘东少侠貌似很受打击,但是这种事还是让他自己振作起来比较有效果,否则他永远无法迈过这道坎。”青瑶听着欧阳啸的话,默默走出了休息区。但在她离开时,她还是忍不住扭头看向刘东,望着刘东的背影,她不知为何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刘东孤独地坐在了一张空闲的椅子上,双手撑头默默颤抖。这次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失败,但是也是最彻底的一次失败。对方并不是什么仙人也不是武圣,只是一个和他异样的武者,但是自己却在他的手上惨败了,无可争议地惨败。他经过几场比武所成就的自尊瞬间荡然无存。
一种自卑向着自己袭来,自己自以为已经成为了强者,成为了师傅一样强大的存在,但是自己自大的幻想却不堪一击,自己其实从头到尾不过是一个大人面前耍刀的小屁孩罢了。泡沫破碎后的空缺无法填补,只会留下落差。
这时在休息区一个阴暗的角落,一个身影正站在其中注视着刘东的一举一动。这个过程是谁都要经历的,只有经历过这样的情况,才会使自己完成一次蜕变,一次脱胎换骨的蜕变。不少追求武道的人,都绊倒在了这一道坎上,许多人从此再也无法爬起,不断沉沦,最终泯然众人。
黑影依旧不动,只是关注着刘东,而刘东也沉浸在自己深深的自卑中,无暇顾及周围的事态。
雨渐渐小了,竞技场中的人渐渐减少,虽然依旧有一些小的比武,但是在看过这前的比武之后,这些都只是些余兴节目罢了,因此已经无法挽留住大多数的观众了,雨也渐渐小了,连观众继续留在这里的最后一点理由也消失殆尽,观众们也渐渐稀少,最终整个竞技场空无一人,只有欧阳啸的包厢内仍有忽明忽灭的亮光。青瑶坐在包厢内,小口斟酌着欧阳啸亲手为她泡制的茗茶,似乎是很珍贵的品种,但是欧阳啸却向白开水一样随意挥霍。
终于,青瑶站起身对欧阳啸说道:“欧阳啸,我想我还是不要继续麻烦你了,时候不早了,我还是去找刘东回家了。”欧阳啸本想挽留,但是看见青瑶坚定的眼神,便不好在说什么。
青瑶推门走出包厢,转身向欧阳啸鞠了一躬,感谢道:“谢谢欧阳公子的款待,茶很好喝,包间也很舒适,对于欧阳公子的款待我感到很荣幸。”欧阳啸赶忙摆手说道:“哪里哪里,我还该感谢青瑶姑娘陪我这个无聊的人一同观看刘东少侠的比武,这些东西都只是应该的,青瑶小姐不用放在心上。”
青瑶对着欧阳啸再次鞠了一躬,转身就走。欧阳啸微笑着对着青瑶的背影挥手道别,但是在青瑶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野中后,欧阳啸露出了一抹狡黠的微笑,自言自语道:“刘东终于输了,现在他在青瑶心里的地位终于开始动摇了,接下来就要看我的了。”说罢,便掏出了怀中的手帕,放在鼻前嗅了嗅,感叹道:“啊,青瑶的芳香,我实在忍不住了!啊!”但是青瑶已经离开了这里,没有听见欧阳啸的感叹,也无法发现欧阳啸表面下的阴暗。
刘东依旧保持着撑住头的姿势,休息区里已无他人,但是刘东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这时,青瑶走到了他的身后,对着刘东轻声说道:“刘东,我……我们回家吧,雨已经停了,再不走天就黑了。”说着,小心翼翼地架起了刘东的胳膊,认为自己可以支撑起刘东的体重,但是一个大男人可不是青瑶这样的弱女子可以撑起的,青瑶见刘东没有起身的意思,值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双手从刘东身后伸到刘东的胸口,整个人趴在了刘东的背后,轻声说道:“我知道你输了会很难过,这一切只能你自己度过,但是我希望可以在你最痛苦的时候陪伴你度过,虽然我无法分担你的忧愁,但是我不希望你孤单。”
刘东听完,身体微微动了一下,但是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这时,一个黑影从他们身边走过,但是在他走到门口时,却意外的停了下来。青瑶略感吃惊,自己在进来时已经确定过了休息区内没有别人,但是这认识从那里出现的。
那黑影头都没有回,开口对刘东说道:“如果你只有这点决心的话,你只是一个辜负所有人希望的懦夫。”随后再次行走,消失在人群中。
“辜负所有人希望的懦夫。”刘东默念道。青瑶愤怒地抱怨道:“那个人是谁啊?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教训人啊。”刘东将手放在了青瑶在自己胸前交叉的双手上,青瑶有点吃惊,惊讶地叫到:“刘东?”
辜负所有人希望的懦夫,这一句话直插入刘东的内心。村长和大家,教官死去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自己仍不时坐着噩梦,梦见自己回到当时,那个惨无人道的地狱,对他来说是莫大的折磨。折磨他的并不是众人被妖兽残杀的景象,而是众人死时那望向自己的眼神,有气恼,又哀叹,更有希望,这复杂的眼神将刘东的内心残害的体无完肤,无数次刘东曾想过通过自杀来谢罪,但是那最后的希望,确实他撑过那段痛苦时光的唯一支撑。
刘东咬紧了牙关,如果他就此放弃的话,那么他将不用说他辜负了所有人的希望,就是他自己也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村长的嘱咐,村民们最后的呐喊,教官坚定的眼神,都如同一颗颗巨石般压在刘东的肩膀上,但是刘东清楚,当哪一天自己放下肩上的巨石后,自己绝对会比以往更强。
刘东握紧了青瑶的双手,坚定地说:“青瑶,抱歉。让你担心了,我绝不会就在这里便跌倒的,相信我。”青瑶听后,甜甜地笑了,把脸靠在刘东的肩膀上,说道:“嗯,我相信。我永远相信你。”
刘东点点头,看向街道上,因为刚刚下过雨,随后的夕阳找射向地面,一抹彩虹挂在天空,仿佛为刘东铺出了一条光明的道路。
“话说,那人是谁啊?”刘东歪着脑袋思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