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一场宣泄,此时狭小平仄的车厢内陷入久久的沉默,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所以胸口微窒。车子最后停在她与陆少辛住的公寓楼下,他手仍维持着握方向盘的姿势,目光眼前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大楼,一个个方格子间透出或明或暗的灯光。
如果可以,他真不想将她送到这里,更想做的是带着她去天涯海角。若非还有一丝理智尚在,他真的就那样不管不顾地将她带走了。事实上,刚刚在路上他一直都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再紧地抑止,是因为他不能。
他如果不能这样好好的陪着她,疼她一辈子,那么他就应该为她安排好,她作为江小瑜所拥有的一切。这样哪怕自己有一天不在她身边,她也很生活的很好很好。
江小瑜低头将脚伸进鞋里,转手想推车门时,再次被他捏住手臂。
“晓寒,不要轻易爱上陆少辛。”那个男人看似冰冷,却对丁薇一直有情,他是怕她受伤,所以才会不放心地叮嘱。
江小瑜转头看着他,将他所有的担心收进眼底,此时她真是连讽刺他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慢慢拂开他的手,然后一瘸一拐里朝着公寓走去。
顾东城与她对望那一眼,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因为陷在她那无声的眼眸里,好似在说他没有资格。再回神,她便只留给他一个背影,他没有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青筋暴起,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下车去抱住她。
江小瑜忍痛进了公寓,乘上电梯后,整个人就如虚脱了一般靠在电梯壁上。本来穿的就薄,礼服又露着半个背,此时凉凉地贴着皮肤,也不觉得多么舒服。反而出了汗,像被榨干了水份似的,浑身乏力。
好不容易抵达居住的楼层,开门进去,竟见陆少辛居然在家。他就坐客厅的沙发上,什么都没干,只是坐着。脸色沉的厉害,一看就情绪不佳。
江小瑜也是浑身累的很,并不想理会他,便迳自往卧室的方向走。
“站住。”人刚刚走到卧室门口,身后便传来他冷冷的声音。江小瑜却恍若未闻,打开门进了卧室。将手里的药品和纱布放到床头柜上,然后拿了自己的睡衣去浴室洗澡。
只是刚刚脱下礼服,卧室的门便彭地一声被踹开。声音巨大,而且毫无预兆,吓了江小瑜一跳。然后注意到他的视线落点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此时已经只着内衣,所以慌忙拿了自己的睡裙套上。
来不及生气地质问他发什么神经,他已经踩着沉稳的步子靠过来。本来就长得高大,遮了头顶的光线,便直接将她陷在了阴影里。更遑论气场强大,她衣服也来不及穿,只掩在自己身前,后退着身体已经抵在冰凉的墙壁上。他不说话,只伸手捏着她的下巴与自己对视。那黝黑深沉的眸子里如海深遂,却又让人摸不着情绪。
“陆少辛,你发什么神经?”她问。
陆少辛不回答,她只见他俊颜迫近,然后温热的唇便攫住她的唇瓣。
这个男人似乎总是这样,平时冷冰冰的,也不爱说话,所以情绪都藏着似的。但是又在某个时候,总是这样不由分说,又这么莫名其妙地吻她。
她抬手欲推开他,他却察觉她的意图一般,将她的双手钳制拉过头顶,身体抵着她,将这个吻加下去。她偏头拒绝,可是不管怎么躲闪都像躲不掉似的,而且他压的自己好痛。遮在身前的衣服不知是何时掉的,他捏着她下巴的手也松了,贪恋地在她滑腻的肌肤上流连。江小瑜觉得自己此时就像是一只砧板上的鱼,任他宰割。
“穿的那么漂亮,是跟顾东城约会去了吗?”他唇落在她的耳际,有些微微的喘息。也可能沾了****,所以嗓音有一点点哑,并不见刚刚的冷硬。但是这话里的意思,尽管语调缓慢,也免不了质问的尖锐。
“你呢?又是在哪里欲求不满,非要在我身上找不痛快?”她的目光尽量盯着他,而忽略他在自己身上煽风点火的手。当然,那口吻里好像两人并无感情,只有各取所需的饮食男友罢了。
不知哪句话或哪个字惹了他不快,只见陆少辛的眸色一沉,连带手都停顿下来。就那样定定地望着她,望进她满是讽刺的眼眸里。
总是很奇怪,她有时候单纯活泼的像个小女孩,又有时又这样尖刻到一针见血,仿佛是一只刺猬,随时竖起她的身上的刺来防备扎人。
两人就那样无声地对视,时间仿佛都静止了一般,与这个座空旷的屋子溶为一体。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那只手才动了动,就在她以为他打算放过自己时,他却骤然按着她的身子,将她身上最后的束缚剥下来。
今晚的陆少辛很狂躁,像受了刺激一般。根本就没有怜惜,狠狠地折磨着她。浴室的淋浴开关不知是谁撞开的,水注倾头而下,而他们在水里蚀骨缠绵……
江小瑜当时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知做了几场,再回神时两人已经回到床上。而她头发湿漉漉地铺在床单上,累的连根手指都懒的动,就更别提身上那些惨不忍睹的痕迹。
事实上陆少辛比她好不到哪里去,肩头和胸前都被她咬破了,诱人的人鱼线,六块腹肌上也都是长长的指甲印子,可见今晚有多疯狂、剧烈。
两人都没有动,也没有说话,灯是何时关的也不知。两人各自占据巨大的双人床两侧,中间空着像是画了楚河汉界一般,没有越界。
江小瑜觉得很累,晕晕沉沉的,比发生第一次时还累的要命。睡的也不好,翻来覆去的调整睡姿,可是就是不舒服,而且浑身都疼,又具体说不出哪里疼。
后来,她是被屋子里的动静吵醒的。睁开眼睛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亮了,抓过床头的表一看,居然已经九点钟了。心一惊猛然从床上坐起,又疼的倒抽了口凉气。
陆少辛正好从浴室里出来,并且已经洗漱完毕。深色的西装加身,内配白色衬衫,领口扣子开了两颗,并没有打领带,又恢复成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