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的?”她问,努力让自己迎视他有些难以把控的目光。
陆少辛觉得自己快崩溃了,不管是这张脸还是副身体,这个人都是他极度渴望,她却问他对于自己看到的还满意吗?他该死的当然满意,满意死了,她终于肯回到自己身边。
江小瑜闭眸,因为还是无法不顾羞耻地说出来,虽然必须说出来:“如果满意,就帮我联络下那个叫张诺一的医生好不好?”
这话和这样悲凄无奈的表情,像一盆冷水一样就这样迎头冲他的浇下来。
“张诺一?”陆少辛终于抓住重点。
“我想求他救脑血管畸形堵塞的患者,我知道你认识他?”她直言。
陆少辛看着她,闻言很想笑,很想问问她到底是谁可以让她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可是他张了张嘴,竟然发现自己问出来。
问了又如何?那重要吗?
她不是为了原谅他而来,她只是有求于他!
“江小瑜,你有话直说就好了,不必弄成这个样子。”他沉声说完,脸上掩不住的愤怒,仿佛被戏耍了一般,大门走向门外。
江小瑜却拽住他的手臂,说:“求你帮我。”她知道她已经将情况弄的很糟,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怎么跟他说才是对的。
陆少辛看她赤脚踩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虽然单薄,曲线毕露,眼里却早就没了刚刚的热烈。反而看着她不自觉瑟瑟发抖的身子,说:“先把澡洗好。”声音发沉,一直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上似的。
她想说自己没事,他却已经迳自走向门外。
江小瑜心里有事,哪有什么心情泡澡?浴缸那边的水管关了,站在花洒下简单冲了一遍,找衣服时才记起自己的衣服已经全湿了,最终只能用一条毛巾裹住自己。
她打开门出去的时候,闻到一股烟味。抬眼就陆少辛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吸烟,他身上的衣服仍是湿的,头发也湿哒哒,刘海有点长地遮住前额,那个侧影有点沧桑或是落寞的味道。
听到脚步声,陆少辛仿佛才回过神,侧过头来看她。
那么纤瘦的身子,只用一条白色的毛巾包裹,堪堪遮住胸前和臀部,露出削瘦的肩,以及纤长的双腿。脚上倒是穿了双拖鞋,一路走过来可以看到地板上留下的水光。
她此时的模样真的挺狼狈的,尤其在他讳莫如深的注视下。可是男人的眼神再讳莫如深也是男人的目光,而她此时的模样怎么也不妥。
偏偏灯光那样明亮,将她脸上、以及裸露的每一寸肌肤都一览无余。
“抱歉,家里没有女人的衣服。”他说,但是态度和语气一点诚意也听不到。
江小瑜知道,他这是要让她这样坐下与他谈。
虽然没有衣服,屋里的温度明显在升高,她下意识地看了眼空调,上面显示的是制暖模式。
“你要救谁?”他问,头也没抬,将烟灰轻弹在烟灰缸里。
江小瑜看着他的动作,老实回答:“郑大海。”
“郑晓寒的父亲?”陆少辛皱眉,抬头看着她,其实眼里满是不解,大概是想不通,想不通江小瑜可以为了他牺牲到这种地步。
提到爸爸,江小瑜的情绪有些不能自控的激动,上前,抓住他的手,说:“他快死了,只有你能救他,救你帮帮我。”但凡她有一点办法,她一定不会求到他的面前来。
如果还有时间,她可以想别的办法接近那个苏诺一,而现在爸爸命在旦夕。
陆少辛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无助模样,仿佛刚刚的郁结,刚刚的生气都统统散去,只想安慰眼前的她,将她护在自己怀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伸手,指腹抹过她脸上的咸涩的泪。
她怔怔地望着他,像无助的小动物。揪着他的手,问:“帮我?”
她永远不知道,现在的她这副模样让他多想压在身下宠爱。所以当她还沉浸的痛苦中时,却被他重新攫住唇瓣。
不,不止是吻,还有更为大胆、直接的动作。
她下意识地抵触着按压住身上的浴单的时候,他俯在她上方拨了个电话。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天亮之前给我把张诺一弄到D市来。”命令式的说完,直接就扔了电话。
下一刻,她身上的床单被他撤落,有了男人与女人之间最原始的纠缠方式……
江小瑜很累,靠在他怀里睡着。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或许他并没有做完,她就已经昏睡不醒。反正她睡的很熟,眼睑下的青色浓重到让人心疼。
早上醒来的时候,脸就贴在他的胸前,整个人卧在他的怀里。江小瑜眨了眨眼睛,仿佛一时不能清是梦还是现实。然后脑子才逐渐清醒,想起昨天晚上的事。
脸上呈现出片刻的难堪,然后试着从他的怀里抽身而出,他便醒了。
“那个……我……”这么尴尬的时刻,她脸皮再厚也不行。
只是话没说完,他便俯身给了她一个深吻,直到气喘吁吁才被放开。
她难得乖顺,躺在那里喘着气,看着他,没有抗拒。当然,也没有迎合,或许还在挣扎。
“去洗漱,然后我们一起去医院。”他兑现诺言。
提到医院,江小瑜终于想起紧急的事,也顾不得羞耻了,赶紧裹了床单起身,进了卫生间。
她在他这里没有洗漱用品,不过他家里习惯有备用的,在盥洗台后面的柜子里。她打开第一个抽屈里就找到了,还有一只水杯。
江小瑜抽了条毛巾,一只牙刷、水杯拿出来的时候,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打开,她吓了一跳。
只着内裤的陆少辛站在门口,看着她手里的东西笑了:“我们夫妻一场,终究没有算白白生活。”就算她不爱,倒还记得他的习惯。
说完,便关了门。留江小瑜站在盥洗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其实她更迷茫。
外面似是有按门铃的声音,她听到了陆少辛去开门,说话的声音,一时没敢出去。
须臾,陆少辛去而复返,拎了个袋子给她,说:“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