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脸靠的那么近,他将她的所有反应他都看在眼里,若非爱上,她又急着避开自己的眼眸做什么?他从来没有这么确定,这么欣喜过,这种喜悦几乎超越了所有感官,致使他忽略了她除了因为心动而逃避以外的其它情绪。
他捏着她的下巴,唇一点点地凑上去。他的试探,需要她的回应来确定。所以唇攫住她柔软嫩滑的唇时,真的要比平时温柔很多。
江小瑜楞住了,目光与他的目光相对着,望尽那一片汪洋里。就像夜色笼罩的大海,浪花轻轻拍打海岸的声音,没有狂风骤雨,所以一切显得那样安静祥和。
她似是被盅惑了,才会傻傻地任他亲吻,亲吻着,纠缠,直到他的舌探进来,勾缠……江小瑜的脑袋嗡地一声回神,猛然将他推开。
轮椅的车轮向后滑去,直直撞到病房的墙面上,发出砰地一声。这么惊险刺激一幕,他都没有放开锢住她腰身的手臂,目光仍直直盯着她。
反倒是门外的保镖听到动静,以为有情况闯进来,没料到会撞到这样暧昧的一幕。
“三少。”一时进退两难。
陆少辛皱眉看向两个保镖。
江小瑜趁着他闪神咬上他的手臂,陆少辛吃痛地缩了下手臂,她才趁机脱开他的掌控。
“鱼儿。”他喊。
她又羞又愤地瞪着他,然后愤然离去。
直到离开病房,江小瑜的心都是急跳的,可是却并无半分喜悦,反而是一种无以名状的悲伤由心底里泛起来,极尽将她淹没。
致使她跌跌撞撞地跑出住院楼,在医院的小公园里坐了很久,久到暮色四合,才打车回到家里。
开门,灯打开。
家里还是老样子,所有东西都是她离开时的摆放的模样。一个人的房子总是安安静静的,只有她制造出的声音,单调而空洞。
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这个点都是电视剧,里面吵杂的声音释放出来,才仿佛给这屋子里添了丝人气。她的思想却一直浮在半空中似的,没有落地。
稍晚的时候,厉凌打来电话,知道她在自己家里,终于放下心来。然而这个夜晚,江小瑜注定是睡不好的。最近总是做梦,梦到初遇陆少辛的时候。
他就坐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修长的腿微翘,阳光从窗子外面照进来,她迎着光线并看不清脸上轮廓。只是那样的他,只是个身影就能让人感受光华。
然而这样一个耀眼的他,却是冰冷的。当他不再那么冰冷的时候,她慢慢陷进他刻意的温柔。直到刀子插入心脏,方才醒悟不过是一场恶梦。
睡梦中的江小瑜从床上骤然坐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就连额上都渗出冷汗。
因为她又梦到了那个孩子,那个她后来自己默默起名叫糖糖的孩子,肉肉乎乎的模样,她有时甚至会错觉地以为,自己真实地抱过她。
想到这儿,肚子却巨烈地痛起来,一股热流由小腹涌出,居然是大姨妈来了……
她的身体有些虚弱,尤其流产后每次经期都会特别难熬,因为很痛,痛的她根本睡不着。也曾经去医院里看过,其实她身体本身没有什么问题,猜测大概是心理阴影。
半年了,半年来她努力像个正常人一样的活着,只有经期来临时才会夜夜恶梦降临。那个孩子的啼哭与男人冷血无情的话,一直在她的梦中缠绕。
浑身都是汗,这觉是不可能睡了。她抱着肚子勉强从床上起来,然后到卫生间冲了个澡,换了新的内裤和卫生棉,顺便吞了两颗止痛药。
最后躺在床上抱着枕头,睁开到天亮。
翌日一早,她照常洗漱上班,虽然脸色不好,眼睛像熊猫似的,也只得化个妆掩盖一下。
“江小瑜,你脸色怎么那么差?”一进公司,同事看到她的模样吓了一跳。
“生理期。”江小瑜小声说。
“那你不休息?”江小瑜的生理期很吓人,脸色白的像鬼一样,几个要好的女同事都知道。
“算了,手上的事还没弄完呢。”江小瑜说。
其实突然有点怕自己在家里了,尤其是晚上,没人的时候,从前那些事,那些人,那些声音仿佛都会透墙而来,让她无所遁逃。
“工作狂。”同事不赞同地叹着,回到座位继续忙工作。
她们手上的案子不同,忙碌也不同。有人恨不得住在办公室里,有人却因为在案子间隙闲的上网聊QQ,看八卦,还没中午,身边的同事就尖叫起来,几乎是吓了其它人一跳。
“鸿丰的危机解除了。”那人惊叫。
江小瑜当时正捧着同事奉献的爱心红糖水,听到这话顿了下,目光调向她。
“真的,死的那人被查出本身就患有癌症,尸检结果也出来了,他是因为心肌梗塞死的,跟鸿丰的施工方完全没有关系。”
“不是还有两个伤者吗?”
“伤是真伤了,不过他们是故意挑衅。两人嚣张地威胁鸿丰的主管,被人家录了音了。”仿佛是怕人不信,她还特意打开了网上公布的录音,视频。
当时有记者和警方的人乔装在场,那些人想诋赖都难。
江小瑜闻着杯子里泛起的甜味,心头无比涩然。她想,陆少辛果然说的没错,他是有能力的。不过这也证明,他说让她欠着他的心思也是真的。
这个男人一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向来如此卑鄙……
今天整天都不舒服,不止肚子疼,脑袋也乱,手边的事做的乱七八糟,根本就没有办法冷静,最后只好请假回家。人刚走出公司大楼,厉凌就追了出来,喊:“江小瑜。”
江小瑜回头,他已经奔至她的面前。
“听说你不舒服,没事吧?”他目光关心地从她身上扫过。
江小瑜朝他笑笑,脸色看上去确实不好。
安保已经将他的车子开过来。将钥匙递上,喊:“厉总。”
厉凌接过,问:“送你回去。”
江小瑜现在的确实难受的很,觉得站在这里说话都是煎熬,便没有拒绝,坐上副驾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