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医院,你怎么回事?”护士斥责。
“对不起,XX病房的病人倒了,你们能不能帮忙去看一下?”这种时候,江小瑜还没忘记倒在地上陆少辛。
护士看她指的方向,知道是陆少辛的病房,脸色骤变,人已经朝那边走过去。
江小瑜站在外面,听到了呼叫铃声,值班的医生、护士都陆续进了门,给他检查了一下。伤口基本愈合,只有腿伤比较严重。让他自己注意一点,否则感染很麻烦。
直到确认没事,江小瑜才悄然离去。
一连几天,江小瑜都没有再去医院。也不知道怕什么,总是不自觉地看一眼医院大楼,然后又折回来,回家。大多时候开着电视,或静静坐着,直到深夜才骤然惊醒。
许多许多的事吧,从他们第一次见面,一直到失去的那个孩子,许多许多那些半年来不曾想起的片段,就这样倾注而来,在大脑里挤来挤去。
晚上睡不好,白天就没什么精神。几天没去医院,却仍是每天能听到关于陆少辛的话题。鸿丰已经被告上法庭,陆少辛有可能被传唤等等,很想捂住耳朵,却又控制不住自己想去听。
最后她也觉得自己是在自虐,干脆全身心投入工作,专心帮余冬的别墅设计,却因为遇到了遗漏问题,需要再去别墅测量一下,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余冬或是他太太的电话,只好打给厉凌。
厉凌先给余冬打了电话,然后告诉她,可以下班后带她过去。想到那个地方的确让人紧张,厉凌陪她去也安心一些,便约了时间。
下班后,江小瑜坐厉凌的车子开往余冬的别墅,却在还没有到达目的地时,被一辆车子截了下来。看到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子从车上下来,直直走过来。他们敲了敲副驾的车窗,江小瑜降下玻璃。
“江小姐,三少请你去一趟医院。”
江小瑜不语。
厉凌皱眉,问:“你们三少就是这么请人的?”明显对他的不尊重人不满。
两个保镖却理都没理厉凌,只看着江小瑜,似是一定会僵持到她下车。
厉凌这样的人,何曾受过这层待遇。正欲发动引擎,此时车子的收音机里却传来播报。鸿丰事件死亡人员的家属围堵医院,向艾诺负责人陆少辛讨要说法的新闻。
江小瑜抓着腿上的皮包的手收紧,最终推开车门。
“江小瑜。”厉凌喊。
江小瑜回头,拿出笔在自己的图纸上画了下,然后将工具留给他,说:“厉凌,麻烦你了。”说完,便朝着截住他们的那辆车子走去。
厉凌看着她拉开后座的车门坐进去,那辆车子发动,后退,然后调转车头,载着江小瑜与自己背道而驰,不由气的砸了下方向盘。
载着江小瑜的车子来到医院,院内已经是一片沸腾,那些闹事的家属聚众围在外面,举着血债血偿的牌子。现场有媒体记者,也有警方的人在维持秩序。
带头的家属甚至很凶,也很无赖,警告警察只要敢碰他们,他们就喊警察打人,维护有钱人,欺负他们这些小老百姓。那人一看就是不是良善之人,现场的场面有些失控,仿佛随时会冲进病房大楼。
住院部也已经封锁,每个进去的人都要经过盘查。江小瑜来到了病房时,门口也站了保镖。陆少辛坐在轮椅上,就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情景。
“三少奶奶。”助理见她进来,喊。
陆少辛听到唤声,轮椅调了下头,果然看到她站在门口。
助理见状,将人都清出去。
四目相望,一切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又像是在那个夜晚之后变的不同。
陆少辛将轮椅调向前,一直调到她脚边。尽管他坐着轮椅矮了半截,可是气势并无半分减弱。
他问:“你今天要去见余冬了?”
江小瑜撇开眼,说:“只是工作上的事。”
“江小瑜,我不是说过这件事我能摆平吗?”陆少辛显然不信。
江小瑜看着他,一副不信任的眼神。
“既然你有办法,为什么现在的场面那么难以控制?”现在外面闹那么大,她就不信他不着急。
陆少辛看着她激动的模样,目光定定地望着她,问:“你在担心我?”
“我说过,只是不想欠你的。”江小瑜嘴硬。
“那么不欠的,就可以欠余冬的,甚至厉凌的?”那么她知不知道,那些黑道的人不能沾。一旦沾了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
江小瑜不说话,相当于默认。
病房内的气氛很凝滞。
“江小瑜,这件事我能摆平,可是我不愿意动手,就是想让你欠我的情,就永远这样欠着。只有这样,你因为过去的事恨着我的同时,才又不会一直那样理直气壮?”他很认真地说,一点玩笑的成份都没有。
他很认真地说着,一点玩笑的成份都没有。
江小瑜迎上他看着自己的深沉眸子,那样的口吻让她蓦然想起自己被绑架时,她在电话里听到的声音。
他说:“大哥怎么会不知道,我从前是喜欢丁薇的,从来都看不上江小瑜。之所以结婚也不过是爷爷的意思,为了艾诺的股权旁落。”
“当然,如果你这时候要打她手里股权的主意也晚了,因为股权让渡书她就签好了,放在我这里。”
“我们结婚登记时她签的文件里,就有一份股权让渡书,连她也不知道。”
那些话就像有人按了录音机的开关键,与他此时说的话在耳边重叠着在回响。她的心骤然也分不清是冷还是痛,脸色都骤然起来。
他一向那样狡诈又阴险,江小瑜终于意识到此时的自己有多傻,冷笑一声,便要离去。然而他却长臂一伸,不知怎么办到的,让她跌在他的身上。
江小瑜要起身,腰却被他锢着。
“陆少辛,你放开我,放开。”江小瑜挣扎,已经不顾他的腿伤。
陆少辛问:“江小瑜,你爱上我了是不是?”
话音落时,她所有的动作骤然停止。目光怔怔地望着他,望尽他深沉如墨的眸子里,冷声反驳:“你胡扯。”脸上却有股燥热泛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