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一缕乳白色的能量线条将叶辰层层包裹缠绕,这些细微的丝线韧性极强,捆绑在身上几乎让他动弹不得。
叶辰意识一动,身子蜷缩紧绷想要破开这道束缚。可无论他怎样挣扎,体表的白色大茧就是纹丝不动。
一阵阵无力的感觉很快从心底泛起,他意识清醒,但是却失去对身体的掌控权,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能量自己的潜力一点点被抽取出来,化为束缚将自己牢牢捆住。
“这手段,真是让人叹服啊。”
绿姬见多识广,自身懂得的秘法也有很多,可依旧对青色铜镜中显现出来的场景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这简直超乎了人道手段了,如同神迹了。不,应该说连神也做不到这一点。毕竟神,也有消亡的一天。
这手段看似简单,说起来也不难理解,可若真正让一个人去尝试使用,就会发现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一个事。因为时光不能倒流,事物发展也是不可逆转的。若想做到这种将人体逆流的神通,就必须对时间规则的理解达到一个惊人的程度。
但是时间从来都是所有生命的禁区,哪怕是强大的生灵也会有彻底消亡的一刻。没有谁能够逃过天意斩下的一刀,所谓的那些人道极巅,神道高人,在时间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就连姬家老祖也不过刚刚触摸到那道门槛,也只能做到短暂的时间回溯而已。若想做到这种程度,还需再进一步方有可能。可就是这一小步,就是天与地的距离,如同一道巨大鸿沟,将人和天隔绝开来。
就是不知道接下来又叶正阳或者慕容远山又准备了什么手段来破解眼前的局面,凭借叶辰自己肯定是无法破开这些束缚。
因为这些束缚就是他自己本身,一个人战胜天,战胜地,战胜其他任何的一切都算不得什么。唯有战胜自己,才是真正的困难。天高不算高,人心第一高!
“破解之人,早已入局。”
虽然明知道对方会这样回答,可绿姬依旧对慕容远山这副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神色有些不爽。
在她的记忆中,这家伙永远都是一副神神秘秘,深不可测的样子。有时候她也会想要是对方偶尔失误一次,出现了意外的局面,不知道他脸上的表情会是怎样的精彩。
“我虽然修行不足以看穿这其中布局,可这茅草屋的禁制就不是这几个小鱼儿小虾米能够破除的。若是不能进去,纵使有天大的本事,安能如何?”
绿姬观察了半天,以她的见识如何看不出这茅草屋的禁制,可慕容远山依旧肯定的答复,难道自己漏了什么重要环节不成?
修行可不只是简单的增加能量的事,这种布局与反布局之间的较量更是考验一个人的综合能力。能够锻炼一个人的心性,思维,并且一旦破解其中奥秘,则相当于从这些布局中看穿了诸多手段,从而能够不断融合进自己的修行之中,让自己受益匪浅。
“一命抵一命,若是有人心甘情愿替叶辰去死呢?”
慕容远山忽然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傀儡之法,替死之术?”
不是绿姬不相信,实在是达成这种法术的条件太过苛刻了。这法术并不是什么高级神通,只要稍微有点修为的,学个三五日就能上手,可问题是去哪里找肯替别人去死之人?
这不是说随便找个人就能代替别人去死,如果真是如此,凭借这些人的能量,要什么样的替死傀儡没有?
难就难在,替死者必须心甘情愿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一切奉献出来。包括肉体,灵魂,以及他的轮回。这不是简单意义上的死亡,而是永生永世的彻底从世间磨灭。
一旦在施展过程中,替死者出现一丝意念上的偏差或者奉献的不够彻底,则立即前功尽弃。
就算那些从小圈养的家奴死士也是不行,因为他们受到的训练不允许他们有任何感情,一个机器又怎么知道什么是彻底奉献。
“其实当年叶正阳也遭遇过类似的情况,不然你以为他是怎么从绝域之地出来的。”
慕容远山道出另外一则辛密,绿姬登时来了兴趣,这可是事关一个家族兴盛的大事,若是寻的一鳞半爪的,说不定自己姬家也能够在进一步。
“难道真的有人能够做到完全舍弃自己,成就他人?”
“嗯,那个人你也认识。”
“我认识?莫非是……”
绿姬哑口不言,心中自然是有了猜测,不过她却不愿说出口来。
“当年事,谁能够说的清楚。叶正阳因她而去,又因她而出。他因她而活,又为她而死。她为他甘愿牺牲一命,又因他而放弃一切。只能说命运的力量太过强大,哪怕是仙也不能逆转。”
绿姬忽然像是明白什么一样,瞪大了眼睛看着慕容远山,说起话来都有些结巴起来,“莫非…莫非…当年她仙骨遗失是因为…”
“心中可想,脑中可念,但就是不能说,说出来就是祸,天大的祸!”
绿姬心中猜测得证,额头的冷汗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看的出来,她在害怕,在恐惧,就连身体都有些颤抖起来。
有些存在,平日里于心头观想尚可。一旦忍不住说出名讳,就会立刻被对方感知,从而降下惩罚。这已经超越力量,达到了规则显化的层面。这样的存在或许更贴切来说,可以称呼他们为某种规则的化身。
“秋儿,真是有些舍不得啊。”
慕容秋水看着眼前的小丫头,忍不住叹息一声。如此可爱的小姑娘,就要被自己亲自送上不归之路。可是若不如此的话,茅草屋内的叶辰就永远也别想重生了。
欲有一人生,必有一人死。这就是造物的残酷,也是造物的公平。生存在苍穹之下的生灵,只能选择遵守这条规则。
“慕容公子,这重宝该不会就是这一个大茧吧?”
阴无生和鬼老也不是瞎子,两人早就注意到屋内的异常,现在在看慕容秋水脸上露出的叹息神情,心中不免生出提防。
“既然到了这一步,有些事也没必要隐瞒大家,这里没有什么重宝,不过是一个谎言罢了。”
“谎言?慕容公子说谎话的本事可真不小,难不成为了宝物就编出这样下三滥的说辞来糊弄我们?”
仅仅为了一个谎言,就能耗费那么多手段?相信你,那才是有鬼了。
“诸位信与不信,接下来自有分晓。”
慕容秋水这次并没有因为阴无生的态度问题而有丝毫不悦,他越是这样,阴无生的心底就是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