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进入那道门户,眼前是一座巨大空旷的地底洞穴。周围岩壁上突出的陡峭石刀,石剑都已经被岁月磨的平整光滑,脚底下的路就如同用一只海螺在地下轻轻一旋,呈一种逆向的螺旋向更深处延伸下去。稍微向下看了一眼,粗略可以估算出这座洞穴深差不多有百丈左右。
洞内并不阴暗,也不高冷。因为在这路的尽头,也就是那海螺尖点的部位有一处红光持续不断提供着光源能量。
叶辰运足目力,待看清那红点的真实面目之后,瞳孔一缩心中震惊。那根本不是什么红光,而是一处剧烈反应的巨大的岩浆池!
即便是隔着百丈距离,岩浆池水汩汩流淌散发出的巨大热量也让人觉得热浪袭人,心头发颤。
“原来地下有一处活的地火岩浆,怪不得刚才身处地表都能够感觉到阵阵热意。”叶辰算是明白过来。
沿着盘旋山路向下走去,叶辰又有了新的发现,两旁的岩壁看上去不像是自然形成,摸上去虽然十分温暖光滑,可那一道道深深残存的痕迹很像是被刀斧劈砍过一般。
“莫非这洞穴是将一座山都掏空形成的?”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叶辰自己都吓了一跳。
就拿他自己来说,全力一击也能开碑裂石,若是对着山体轰击也能打下几块石头。可眼前这山体百丈高,数十丈宽,没个百年时光是断然挖不完的。再说了武者岂能和山野民夫沦为一谈,做这等粗鄙之事。
越往下行,火光越来越盛,灼的人面皮火辣辣的疼痛难耐。徐长老却是如履平地,依旧不疾不徐的走着。叶辰却是没有这份功力,体内真气运转起来,这才抵消这股灼意。
“那是什么?”
叶辰眯着眼,只见在最下面一层那地火岩浆旁边,巨大的铜铁丹炉一圈圈围着地火岩浆排列开来。
丹炉摆放在地火旁边不是新奇事,真正吸引叶辰注意的则是那一个个如同蚂蚁甲虫来回穿梭在丹炉之间的炼丹弟子。
在临的近了,呼喊声,铜铁敲击声,脚步声,还有那岩浆汩汩声,一同作响,虽显嘈杂却不难听,反而有一种奇异的节奏感。
叶辰粗略看上一眼,这地下丹炉怕不下数百,来回窜动的弟子也有五六百人。只见那些弟子四五人为一组,分工明确,丹炉旁站立一人不断往根据火候变化将各种药材添加进去。其余几人有的在炉下不断引导调整地火大小,有的则是搬运各种药材,均是些简单的杂活。
这路是盘旋而下,从上往下看去自然有些上大下小。可真正走到地下,叶辰却是发现两旁的岩壁相隔距离也是越来越远,地下的空间倒是比上面还要宽敞。最下面那层山石也被掏空,继续向两旁延伸。刚才被山路遮挡了视线,叶辰这才发现里面还分布着不少丹炉。
“这就是丹房?不知道还以为这是谁家开的染坊酱厂。”
也难怪叶辰会有如此想法,那一个个丹炉还真像是一个个染缸酱缸,那主持炼丹的就是添加燃料大酱的伙计,那些烧火运药材的就是搬运工人。
几人下到最地下一层时候,叶辰抬头向上看去,整座丹房就像是一个“凹”字一样嵌入地底。
“准备出丹!”
不远处一座铜炉不断往外冒出白气,看样子是丹药熬炼的火候到了,正准备出炉。
“走,随老夫过去,也让你们见识见识这丹药是如何炼制的。”
“徐长老好!”“徐长老好!”
一路走了过去,那些炼丹弟子简单对着徐长老行礼,徐长老也是点头回礼。所有人都有条不紊的处理着自己手上的活计,没有丝毫停顿。
“丹火正常!”
“炉内高压正常!”
“药材凝练正常!”
“丹胶就位!”
“集丹器具到位!”
最后又确定一番,那站在梯上的准备开炉放丹的弟子双手运足真气按上那丹炉铜盖。
“开炉,出丹!”
那弟子一声大喝,双手布满青光,将那铜盖揭开。
丹盖缓缓接开,丹炉里面却是像是在炒豆子,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只见那取丹弟子拿过一个白玉石制作的铲形器具对着丹炉里面就铲了下去,开始不断翻炒起来。
“刷!刷!刷!”
看他那动作不像是对待能够精进修为的丹药,真如同一个炒制花生瓜子的小贩。
“接丹!”
那出丹弟子从炉内铲出一铲明黄如豆的药丸。这药丸刚一出炉还不断往外冒着热气,一股草药味弥漫开来。
底下早就有人准备好一个半人高的银白铁桶,里面放着一些明晃晃的胶状液体。
一铲丹药直接倒入那铁通之内,立刻没入胶液之中。旁边的人赶忙用一根棍子搅拌起来,前后不过几息时间,就用一个漏勺将那沾满胶液的丹丸捞了出来。
这黏糊糊的丹丸也和平常所见的丹药有所差别,叶辰压下心中疑惑,继续看向那接下来的步骤。
沾满黏液的丹丸又被放入旁边一个木筛之中,随着旁边那人不断往筛中投放药粉,这筛子也开始甩动起来。
扑簌簌!
只见那黄色丹丸在筛子内不断翻滚,沾染上那药粉之后,渐渐有了丹药形状。
“丹成,入罐分装!”
几人配合十分娴熟,一套流程也不过十数息时间。
叶辰算了算,出丹弟子前后一共从那丹炉内铲出数十铲丹药。每一铲差不多都有不下百枚的丹丸从炉内铲出,最后地上摆放了十几个装满的尺高铁罐。
徐长老一招手,隔空虚抓,几粒丹丸从罐内飞出。
“你们三人,觉得这丹丸如何?”
此药叶辰认识,正是那日机缘巧合得赠的一粒聚气丸。
“没想到经过一番炮制,这丹丸竟有淡淡的清香散发出来,卖相看上去也精致多了,”
徐长老说到:“此物便是聚气丸,这丹坊一炉一天可炼五次,每次出丹在三五千粒不等。”
“这么多!”这下轮到叶辰心中震惊,这地下丹炉不下数百,按照徐长老所说一天的产量差不多在百万粒左右了。
“你们三人是不是觉得这丹坊一天出产的丹丸数量惊人?”徐长老笑问到,然后又自己答到:“其实你们想法是对,也是不对。这丹炉一天是能够三五次炼制,可这药材却是无法供应上。这些丹炉只有不到十炉用来炼制这聚气丸,其余诸炉却是另有妙处。这一点以后你们自会知晓。”
“今日是你们第一天来这丹坊,便跟随着孙长老学习一番吧。”
从远处走来一个身穿黄色道袍的中年男子,这男子略带恭敬的对着徐长老行了一礼,这才领着叶辰三人熟悉杂务去了。
“这孙长老似乎过于恭敬了些,看来这徐长老的地位在大罗宗还真是不低。”
叶辰发现这两人虽同为长老,可这孙长老在徐长老面前却显得局促了些。此刻跟在孙长老身后,叶辰还发现了一个现象。这二人虽然都穿着黄色道袍,可在道袍臂膀上绣的图案却不相同。这孙长老臂膀袖筒处绣的仅仅只是一朵不知名的花草图案,而那徐长老绣的却是一只三足鼎炉。
“你们三人,初来丹房,便从烧火搬运的童子做起吧。”
孙长老头也不回,冷淡说到。
“弟子遵命。”
三人也知晓门内规矩,自己一个新人,自然是最基本的学起,都恭敬的回到,跟在孙长老身后认真听着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