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叶辰早早便来到徐长老洞外等候。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昨日被徐长老当众选为炼丹童子的方明月,李清风二人也走了过来。
那二人虽不知叶辰为何和自己一样也在此等候,却也没有发问。作为混迹宗门多年的老油条,自然知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些事还是少打听的为妙。
三人互相点头示意,便算是打过招呼,各自占上一角呈品字形静静等候,谁也没有多言语一句。
吱呀!石门缓缓打开,徐长老从洞门走了出来,待三人行礼过后,说到:“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三人便随我一同前往丹房吧。若有什么疑问,咱们路上再说。”
徐长老从怀中掏出一个三寸方布,随手一招,方布迎风化作一丈见方的飞毯。几人依次走了上去,顺着山风飞往那丹房之地。
一路交谈,叶辰对于自己这个丹房童子的身份也算有了了解。
初期主要是做一些杂物,比如将药材按照年份分类,将丹炉清理干净,或是将炼制好的丹药分瓶封装......
这第一步并没有什么难度,就是一些简单重复的工作。这种工作最是枯燥无趣,但也最耐心性。
这一时间持续一到三月不等,等到熟悉了丹房所有工作流程后,才会被安排上炉这个岗位上面。每一个步骤,每一个阶段都会先前的师兄进行指导,以便这些人早日熟悉流程能够上手操作。
按照宗门规定,每人月俸五块下品灵石,一枚灵魂金珠。当然,这初学炼丹免不了会有所损耗。那些炼废的药材,炼出的废丹都会从月俸中悉数扣除。随着炼丹知识不断提高,能够承担的事务也就更多,那待遇自然水涨船高。等成了一位炼丹师,那才算真正入了门槛,一应地位灵石供应提高十倍不止。
......
随着飞毯缓缓落地,眼前一片平坦的开阔地带,稍远处一片山石岩壁,并没有看到那所谓的“丹房”。
三人不由颇觉疑惑,都将目光投到了徐长老身上。
徐长老温和的笑了笑,说到:“你们是不是以为老夫走错地方了?那你们说说,丹房应该是什么样子?”
徐长老意味深长的看着三人,并不急着揭开谜底。看他脸上挂着几分期许神情,似乎颇有一番考较的意思。
“嗯?”
场中三人面面相觑,都被徐长老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给难住了,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既然对方这么问了,那就绝不是无的放矢。
李清风先开口说到:“丹房乃是一派重地,自当是是派遣高手护卫。所以弟子认为,丹房应该建在一处外人难以攻破的地方。”
徐长老一脸平静,笑了笑也不说话。既不表示赞同,也没有说是反对。
那方明月却是显得更加沉稳一些,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不远处那几尊巨大的石兽引起他的注意,略加思索,说到:“弟子看这几尊石兽似是十分突兀,莫非和此有关?”
徐长老满意的点点头,笑到:“不错,能够注意到这石兽的不凡,看来你心思倒还算缜密。”
方明月没有想到自己胡乱蒙的几句话,竟然能够得到徐长老的赞扬,脸上自然露出喜色来。
他来之前可是听说这丹房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各种弟子鱼龙混杂,层级划分最是明显。整个宗门身份高的自然会去欺负剥削那些比自己低的弟子,这已经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这丹房自然也不会例外,又因为这丹房弟子近距离的接触丹药,月俸身家更是深厚。这种剥削也就更狠!
这里更加看重一个人的炼丹天赋,以及对炼丹术的掌握程度。徐长老也会依据这两点来进行丹房弟子的内部划分。
看徐长老对自己的回答十分满意,岂不是说自己很有机会得到长老的青睐?
叶辰发觉自己来到这里之后,一直有一股燥热气息从脚底下不断涌上。就好像脚底踩着的不是土地,而是有一个火炉在不断燃烧,以至于热浪透过厚厚的泥土都能让人感觉的到。
徐长老看叶辰皱的越来越紧的眉头,一双眸子紧盯着脚底下的土地,觉得十分诧异,:“难不成这小子真的察觉到这丹房的秘密?”
其实他本来也不对叶辰抱有什么想法,要不是昨天宗主的千幻鹤在传递的消息,自己是断然不会收下这小子的。
“难道自己看走眼了?这小子天生便有炼丹的天赋,这样宗主传信也就解释的清了。”
“方兄,恭喜恭喜!”
李清风察言观色,自然能够看出徐长老话中对方明月的赞赏,却是主动搭话结交起来。
“李兄客气,客气。这不叶兄还未回答,说不定他的回答更加接近答案。”
方明月话语谦虚,可脸上的神情却是颇为得意。
叶辰眼中渐渐恢复清明,同样仔细观察了那些石兽,心中那个答案渐渐清晰起来,语气平静的说到:“若是弟子猜测不错,丹房应该就在这里。”
“哼!你这人莫不是眼瞎,这一片空地哪里有什么丹房?”
“方兄说的极是,叶兄这不是说笑么。”
方李二人却是觉得这姓叶的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都认为他的故意说的玄乎好搏取长老注意,便嗤笑道。
徐长老却是顿觉眼前一亮,这小子真是出乎意料。原本以为是个买一送一的“添头”,没想到却是比这二位看上去有些资质的正主要出彩多了。他轻笑几声,说到:“你这说法倒是有趣,不妨继续说来听听。”
叶辰恭敬行了一礼,又看了一眼那方李二人,徐徐道出:“上次有幸听长老讲解炼丹之术,弟子愚钝通篇只记得一句话,丹之核心,乃在于火。”
“你这话岂不是废话,炼丹不用火难道是用嘴?你莫不是想东拉西扯,好胡乱蒙出几句?徐长老慧眼如炬,岂是你能蒙蔽的?”
方明月却是看到这姓叶的话语渐渐引起了徐长老的注意,就像是失去小孩失去了心爱的玩具,觉得自己的风头都被他抢去,想借着这些话语打乱对方的思路。
叶辰却毫不在意,继续说到:“既然丹道在火,那弟子斗胆猜测,这丹房必然会建在火源附近。
弟子本身真气乃是水性,天生便对火十分敏感。刚才落地站立以后,就觉得这地底下似乎有一座熊熊火炉不断燃烧,火焰透过泥土席卷上来,整个人都觉得十分燥热。
这地下应该是有一处巨大的地火之源,不知弟子猜测的可对?”
徐长老颔首微笑不置可否,眼神眯着问到:“有意思,有意思。那你目光落在那些石兽上又作何解释?”
“那石兽一共七尊,相互呼应,隐隐呈七星环绕之势。应该是进出丹房的关键所在。”
啪啪啪!
徐长老忍不住鼓起掌来,叹道:“你很不错,是个炼丹的好苗子。老夫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月后若是你能够将这丹房的一应事务全都了如指掌,老夫便破例收你作烧火童子。”
对方有意提携,叶辰自然也愿意承情,拜谢道:“多谢长老栽培,弟子定不负长老期待!”
叶辰感觉到这徐长老性格温和,待人友善,且为人光明磊落。
内部的残酷竞争固然能够促进弟子们奋勇向前,也很容易滋生出狼子野心之徒。
但是一个人宗门的发展,核心的位置上一定是对宗门忠心耿耿之人。
徐长老给叶辰的感觉就是大罗宗的中流砥柱,是一位能够在关键时刻站出来维护宗门利益的武者!
这种人心思单纯,往往能够在修炼上取得更大的成就,也更容易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取得成就。
“你们三人,睁大眼睛看仔细了!这便是我大罗宗的丹房所在!”徐长老突然正色说到。
只见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块金色兽形玉牌,口中念念有词,神情虔诚像是在进行着某种祈祷。
话语落入叶辰三人耳中,一股苍凉远古,神秘强大的感觉莫名的在心底升腾起来。
那兽形似龙非龙,似狮非狮,似股非虎,它漂在半空之中,一道虚影从中射出。
那七尊石兽似被同伴呼唤,也不断有彩光从中冒出,尤其是它们的眼睛直直盯着场中几人。栩栩如生,透着灵性,或凶狠,或灵动,或悲愤,或怒望苍穹,或低头悲悯。
那虚影对着七尊石兽咆哮一声,只见那七彩光芒突然大作。地底缓缓裂开,一道深陷地下的门户显现出来。
那门户看上去就像是一条延伸到地底的石梯通道,里面不断有红光闪烁涌动,阵阵热浪以肉眼可见的形态从地下往外冒出。而每当这些热浪接触到七彩光芒便像是遇到了屏障,又缓缓退了回去。
“走!”
徐老一马当先的从那门户走了下去,叶辰三人紧随其后,等到几人完全进入之后,那几尊石兽又恢复了平静,地面也缓缓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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