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裴雨嫣的回答,君未轻的心莫名的一紧。哑然失笑“嗯”将所有心情压于心底。
看到哥哥这样的害羞表情,裴雨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哥哥,你好可爱啊。”君未轻眼底的宠溺有增无减,丝毫不把自己失态的样子放在心上。因为他只允嫣儿能看到最真实的他,他不想隐瞒,不想辜负她对于他的信任。想到这里,君未轻的喉咙一紧,看着眼前活泼的女子,还是就此作罢。
还是就是这样吧,如此甚好。没有他人的牵引,他只求嫣儿能快乐的过完一世。他的私欲早就随着一场大火灰飞烟灭了。想到,君未轻把手放在女子头部,轻轻地揉。
晚膳过后,牧荨就回来了,静静的待在裴雨嫣的闺房,手心却紧张得出汗。看着手中一寸不到的竹木,她的心似乎又紧了紧。回想起牧染刚刚在她耳边说的话:“喏,这是凝魂木,这可以凝住小姐的魂魄。你也知道小姐乃是身子虚,魂魄动荡不安很有可能魂飞魄散。这个是主子叫我私下给你的,他不希望小姐知道自己的事情。”似懂非懂,牧荨还是犹豫了:“可是……”“牧荨!”牧染厉声呵斥,“这关系到小姐的性命!你也知道主子疼爱小姐,怎么可能对她不好呢?”一咬牙,牧荨还是答应了。
“牧荨,你回来了啊?”裴雨嫣伸了一个懒腰,大大咧咧的走进了闺房,看到牧荨沉默地站在角落,吃了一惊。然后牧荨看到小姐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桌上:“这个我知道你为了照顾牧染所以没用晚膳,所以给你带的。”牧荨一时间鼻子一酸,眼眶一红:“小姐……”牧荨十岁因父母双亲双亡,后为了照顾四岁的弟弟不得不上街乞讨,后来所幸小姐接纳了她,主子才会同意。小姐给予她的是亲人之间的情谊。
裴雨嫣捏了捏牧荨微红的鼻子,淘气地失笑:“原来我们家牧荨也会哭鼻子,真丢人!黄花大闺女,估计出嫁不出去了。”牧荨破涕而笑:“小姐,你都开始取笑我了。”裴雨嫣坐在凳子上,随手破了一颗葡萄:“那是,谁让你是我的奴婢。”然后招呼着牧荨坐下一起吃掉剩余的晚膳。牧荨嘀咕:“小姐,这是牧染交给我的。他说这是凝魂木,可以帮助小姐巩固魂魄。她还说小姐如果不用的话就会魂飞魄散。”裴雨嫣皱了皱眉,她把那凝魂木放在手心在鼻尖嗅了嗅。不错,这是几味养生的药材合在一起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裴雨嫣微微失神,仿佛她看到了一身玄衣的人,用冷漠的声音说:“终生囚禁于此。”心似乎一下子坠落,万劫不复。
“小姐!小姐!你别吓我。”牧荨不停地摇着裴雨嫣的衣袖,似乎带有了哭腔。裴雨嫣回过神看到牧荨,然后定了定眼睛。“小姐,这药材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还是告诉主子吧,牧染……牧染可能是被骗了。”牧荨说道。“不可!”裴雨嫣一改之前的作风唤住了牧荨的脚步,“哥哥为我操心了这么久,我不能再拖累他了。牧染……还是他的侍女。”
“牧荨,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先声张,静观其变。”裴雨嫣淡淡道。牧荨点点头。然后让牧荨示意退下了。仔细端凝这个凝魂木再联想到刚才的幻象,此事必有端倪。事出有因,牧染跟了哥哥那么多年,要是想加害自己早就有机会可循,怎么可能现在动手?莫非,背后还有黑手?裴雨嫣揉了揉太阳穴,酸痛之感稍微减轻了。可是视线逐渐模糊了……玄色男子……望春楼……难道是他?还没细想,就昏睡过去。
窗边是黑夜,融于一体的是一名玄衣男子。他的双眸在黑夜中显得冷厉,彻骨的寒意。看着熟睡的女子,他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如果可以说在望春楼是试探的话,那么这里就可以确定她就是舒闻莜,他的莜妃。只有莜妃能识百草,天下独绝。眼睛轻眯,女子手上的木头他可认识——返魂木。是谁想让她恢复前世记忆?前世已经够痛苦了,他退却到现在也只是想看她而已,他恐惧她会抗拒他。所以受到密探的时候,他没有立刻来到她的身边。自嘲的笑笑。直到眼前闪过一道白光,身边的气压立刻散开:“君未轻,好久不见。”
君未轻不可否之的嗯哼了一声,挑了挑眉:“南月玄,没想到你还是来了。”“你知道我是不会放手的。”南月玄抢先回答了。相视许久,南月玄叹息:“谢谢你,复活了她。”君未轻淡淡:“复活她是我一厢情愿,与你无关。你知道,至此我不会再放手了。”南月玄紧握了拳头:“你赢不过我的。以前,现在都是如此。”君未轻轻轻挑了眉:“哦?你确信?”南月玄低下头:“恩。”“我认识的南月玄可不如今日这般没自信。你变了。”君未轻说。
“你也是。”南月玄浅笑,狡黠的目光和裴雨嫣如出一撤。这些君未轻都看在眼里:“嫣儿越来越像当初的初儿了。”南月玄心里突然一紧。“不介意对弈?”南月玄反客为主,拂袖一盘棋就在院子里的桌上。君未轻颔首点头:“方可。”回头再看着女子的睡颜,眼角是藏不住的疼惜,后来又是叹息,走进女子闺房把女子踢到地上的被子如数掖好,才踏步出去。
夜深了,没有言语,只有落子的声音,清脆。女子不知道有两个男子为她守了一夜,只求她安稳地睡。谁也没有说,彼此心中都自知。
看到天边渐出的曦白,南月玄停手:“七局皆是平手。”君未轻收手:“荣幸。”南月玄盯着白衣男子:“我先行一步。她,还不认识我。”似是淡淡的苦涩。“也好。”君未轻点头,“不送。”南月玄停了一会儿,止步:“你最好看住你的侍女,她把返魂木交给了裴雨嫣。”君未轻似是早就知道了:“自知。放心可好。”
听到房间里有女子起床的声音,纵使再般不舍,南月玄还是飞出了君府。
“哥哥。”接着听到女子匆匆忙忙跌跌撞撞的声音。君未轻轻笑,却不搭理。
然后看到白色的身影向自己飞奔,眼角是润湿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