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后
皇后有意无意的在自己面前提起二皇子侧妃的生辰,又破天荒赐了自己四品宜人,只是解决公主出嫁的事,怎么可能赐到正四品。
凌袭杰或许还念着手足情深无法下此狠手,但是皇后和许贵妃却已水火不容多年了,无需顾忌。
而且,以皇后的心性,若是下手不可能如此不干不净,她的目的根本不是杀了凌珂夜,她是在逼凌珂夜。
京兆府尹或许查不出来,但是凌珂夜却可以凭着蛛丝马迹查到幕后黑手,当然,被查到的一定是凌袭杰而非皇后。
而且说不准,在场的官家小姐就有哪一个是皇后的棋子。
事情断断续续的结束,末黎也随着滕府的马车回府,三姨太纵是对女儿毁容之事伤心欲绝,也绝不敢跑到老夫人和老爷面前哭诉,只好对这个宝贝女儿呵着护着。
不过末黎倒是叹息,最近滕永安太安分了些,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真没被末黎猜错。
徐璐进屋副着末黎耳朵悄悄的说了些什么,末黎挑了挑眉,还真是被捏到了七寸啊……
三日之后,满大街相传一出当红戏子的戏,以桃代李。
讲的是一个苦命的女孩,是一个秀才回京述职的路上与一位普通女子一夜风流生下的,只不过秀才已有结发妻子,也有了红颜知己,这个女子命运多舛,只剩苦命女孩一人独活,后来秀才发家了,成为了举足轻重的大臣,想起这个女儿要接她回家,没想到女儿却被邻居家心狠手辣的地主女儿害死,李代桃僵狸猫换太子的顶去了身份云云……
一时间皆传这是一个真实的事情,发生在某某某某世家,一下子让今年才回京的末黎陷入了风口浪尖。
末黎坐在桃木椅上,练习之前见识过的,李家小姐那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嘴角微微勾起:“我就说嘛,这才像是滕樱雪的手腕,像之前滕永安那些不入流的小伎俩,若不是有滕樱雪和大夫人的刻意维护,有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有高贵无双的身份和强大背景的母族,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梨木在一旁磨墨,徐璐安静的站在一边,末黎笑了笑:“别那么严肃,她们既然出手就必是有确凿的证据,滕樱雪做事严谨,却也正是我们反击的好机会不是吗?主子做事绝对比滕樱雪要谨慎,所以那些证据无非是字体不同,滴血认亲不同,可是这都是可以造假的,徐璐你过来,我们……,明白吗?”
徐璐点点头:“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次日天刚破晓
梨木走进末黎闺房,末黎坐在书桌旁边看着一卷书,梨木冷静的说:“小姐,玉竹姑姑到了。”
末黎放下书卷:“梳妆吧。”
其实之前这个计划滕樱雪就想到了,但是当时末黎无法反击所以划伤右腕以求关键时刻能够自保一二,谁想到滕樱雪聪明反被聪明误,一时迟疑未曾实施,如今却使出来,做不到无声无息,因此攻击大打折扣,不过这招却是比滕永安聪明了许多,一切都是舆论导致,和她滕樱雪并无半点干系。
大夫人这次似乎并没有请老夫人在场,末黎勾了勾嘴唇,想釜底抽薪,也要看看她是谁。
徐璐和梨木都没有跟着,只是叫二等丫鬟木娟跟着。
大夫人面色温柔:“末黎可听说了前几日很红的一出戏?”
末黎谦逊的笑了笑:“可是母亲一直想请来演的那出?”
大夫人合上茶盖:“是那出没错,只不过今儿早上有一个婢子跑到我房门口哭诉,说是有事禀告,我仔细一听和你有关,可你如今是四品宜人,我不能随意处置,所以叫你来核实一二,那婢子若是有半句假话,我定是绕不了她的,但是她若是句句属实,我反倒是要动用家法了!”
末黎心中有数,却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母亲请问。”
大夫人笑道:“还是要那婢子来说吧,你也听的真亮些。”
滕樱雪站在身后给大夫人捏肩,滕永安则是坐在一边烹茶,好久未见的滕荷语居然也在,林琴和传闻病了的滕水莹也坐在一旁,滕珊珊也在大夫人身侧,滕飞舞居然带着她的弟弟滕甫列席,这是合起伙来要看她笑话么。
那个婢子被压上来,哭哭啼啼的说:“小姐!小姐你怎么不认识紫儿了吗!”
自称紫儿的婢女大意是说,滕末黎其实是当初真正腾家四小姐的邻居家地主女儿张依依,而紫儿是她的贴身婢女,和戏里不差上下的剧情让末黎哭笑不得,不到一会儿,老爷滕峰出现,大夫人请老爷坐下之后又让自称紫儿的婢女讲了一遍,末黎倒是心不在焉。
滕永安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若不是紫儿的好姐妹是我们府内的一个丫鬟,听说了末黎的事来告发,我们真的要被末黎骗了呢,不过也没关系,我们还是好姐妹的……”
滕峰微怒:“末黎,这都是真的么?”
末黎笑了笑:“父亲怎么也信起这些无稽之谈了,随随便便说这么几句话就想抹去我与父亲的血缘?”
大夫人点了点头,玉竹端了笔墨纸砚,
“听闻末黎以前在家里写的字还有的保存,不知末黎是否肯当堂验证?”
末黎勾了勾嘴角:“可以是可以,只是末黎不知道母亲找到的是哪一种呢?若是写错了反而叫人误会,那才叫末黎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滕荷语糯糯的开口:“四姐姐会好几种字体呢!之前我去她屋里玩耍的时候确实有看见不同的临摹字法。”
滕水莹喝了口茶:“若真如五妹妹所说,那母亲究竟寻了哪一种呢?”
自从滕荷语容貌有损以来,滕峰就对这个不声不气的女儿存了一丝歉疚,这个女儿他心里有数,不声不响不争不夺,最是乖巧怕事,所以她说的,一般都不会有其他意义。
滕峰皱了皱眉:“说的是,那请夫人将字拿出来看看吧,谁也不可能一眼就学会一种不同的字体。”
大夫人咬了咬牙:“也罢,玉竹去将字帖拿来。”
玉竹回来的时候面色奇异,大夫人心中一抖,接过字帖展开递到老爷身边。
滕峰看着面前娟秀的簪花小楷,心中有了一丝满意,美丽的字。
末黎笑了,提笔写下一些字帖上的原句,一模一样。
“夫人,你就听信一个丫头,在府里大肆生事吗?”
滕樱雪皱了皱眉,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字帖不是自己仿造的那种了,被滕末黎换成了她自己的字体。
可是她不能说,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那份是不是在滕末黎手里,若是仔细研究,墨汁绝非几年前所留下的,到时候被反咬一口就得不偿失了。
还好还准备了备用的方法。
滕峰看着一模一样的字体心中不悦,滕永安这时开口:“父亲莫要怪罪,这本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事,况且若是无缘无故,这紫儿怎会胡乱攀咬?父亲不如一验到底,以证妹妹身份清白。”
滕樱雪命人端上一碗水,滕永安跪下,:“请父亲滴血验亲,以堵住悠悠之口。”
滕峰即便不悦,可这个花容月貌的女儿是他最重要的棋子,因此拿起银针刺破手指,一滴鲜红的血液滴入水中。
碗端到了末黎面前,末黎笑了笑,从容的拿起银针,同样手起血落。
两滴血并未相融。
滕樱雪面色平静。
滕峰皱眉:“滕末黎!”
大夫人冷笑一声,滕永安从地上起身。
“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大夫人一声令下,就有小厮来拖人。
末黎面带微笑,心中暗查一,二,三。
“都给我住手!”一声威严的呵叱停下了小厮的动作,老夫人跨进屋子里,滕峰和大夫人同时起身,大夫人皱了皱眉,是谁把这事传到了老夫人耳朵里。
“老夫人,您不能再袒护这丫头了!”
滕永安急的跳脚。
滕水莹迎了上去,挽着老夫人坐下。
老夫人淡淡的说:“你们总要给末黎一个说话的机会吧。”
大夫人示意小厮放开滕末黎的手臂,量这个丫头也翻不出什么花了。
末黎动了动手臂:“刚刚末黎就想说了,那水的味道,似乎有些不对劲。”
老夫人身边的李姑姑上前:“这水里,似乎被人加了东西,老夫人。”
滕樱雪皱了皱眉,她才不会蠢到在水里加东西。
滕樱雪前一日送去给滕峰的参茶里面加了白矾,可是经过血液根本检查不出来才对,怎么会被发现。
李姑姑带进屋里一个医女,医女一尝便知:“这水里加了白矾,加了白矾之后,亲生之血也不能相溶。”
滕峰摔了手里的茶杯:“简直是胡闹!夫人又要如何?”
樱雪捡起茶杯:“父亲为何暴怒,母亲不过是为堵住外人悠悠之口罢了,父亲如此深明大义,怎会不明白呢?”
滕水莹按住刚要开口的林琴,笑道:“三妹说的极是,只是不知道这个紫儿是什么人教唆来向母亲挑拨的。”
紫儿面色发白,事情败露她自然不得好死。
大夫人慈祥的笑了笑:“是我一时糊涂了,末黎不会怪罪母亲吧。”
老夫人皱了皱眉:“家里就不能安生一阵子!总是出一些幺蛾子!末黎这孩子自从回府以来不停的受到打击想必怕极了。大房,你可知错?”
大夫人点了点头:“母亲教育的极是,是我没有分清谗言,害的末黎担惊受怕了,是我的不是。”
末黎笑了笑:“怎么会,母亲不也是为了父亲的清誉着想嘛,只是若是在府内私设公堂,传出去更是要让有心人捉住把柄,说我们果真应了传言……”
滕水莹笑了,滕末黎堪称斗心的天才:“四妹妹说的不假,原本只是个戏曲,若是有心人拿这个来说我们,反而是我们做事不稳妥落人话柄了。”
滕峰被越说越气,原本被滕樱雪安抚下来的情绪又窜了上来:“身为当家主母,居然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不仅不识大体还带坏女儿!简直无可救药,传出去要人们笑话!”
老夫人起身:“哼,老爷这回不会又袒护她们母女吧!”
滕峰面色一紧:“自然不会,不过永安并没有做错什么,就罚大夫人一年的俸禄充做府金。”
末黎挑了挑眉,一年俸禄?开玩笑,安绨缺那点银两么,真是不痛不痒雷大雨小,而滕永安更是没舍得处罚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