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黎嘴角歪了歪:“你,是叫木娟吧,去叫徐璐过来。”
木娟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郡主是要救梨木姐姐吗?”
末黎挑了挑眉:“你这么关心梨木,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木娟咽了口口水:“我…我是和梨木姐姐同期进入府里做事的,本来我和她还有桃枝姐姐关系就好,而且之前有一次我做错了事,被二小姐罚跪,梨木姐姐陪我一起跪,桃枝还替我向二小姐求情,甚至被关在小黑屋里的时候还来给我送水和食物……”
末黎点了点头:“那就去请徐璐,要快,说不定梨木还能捡回一条命。”
木娟惊恐的重力点了点头:“是,我这就去……!”
末黎纤细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如今之际自己自然是不能出面说话,可是不代表别人不可以。
徐璐就在侧屋,走进屋子的时候有些局促,显然已经知道自己瞒着末黎梨木的事被发现了。
末黎微微笑:“木娟你出去。”
木娟踌躇了一下还是转身出去,这个郡主不向刚入府时表现的一般乖巧温顺。自己还是乖乖的听话为上。
等到木娟走出了房门,末黎转向徐璐的脸出奇的严肃:“徐璐,我可有瞒过你什么?”
徐璐抿了抿嘴,继而摇摇头:“没有,郡主对我很坦诚。”
末黎深呼吸:“那你为何要瞒着我梨木被抓一事!”
徐璐咬着下唇:“属下是怕郡主刚刚恢复些元气,又一时……”
末黎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砸向徐璐,虽然她大病初愈可是还有些底子,加之徐璐不躲不闪,正中左肩。
“你骗我!你根本不是本身想瞒着我的,你是听了她人的引诱才瞒着我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是你却不明不白的中了别人的计谋!”
末黎本就大病初愈身子薄弱,加上操劳过度又发了两通火,一时有些气虚胸闷,坐下缓了缓淡淡的说:“你告诉我实话。”
徐璐突然跪了下来。
“主子恕罪……是二小姐告诉属下说,您大病初愈本就辛劳,梨木的事她会处理,怕您忧心……”
末黎叹了口气:“你傻啊!滕水莹虽然表面上和我结为同盟,可是她却是实打实的滕家人,身上流着腾家的血液,她怎么可能和我同盟到底?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她就会和我因为滕家而敌对,如今暂时联盟不过是因为大夫人和滕永安未除,二人联手胜算大些罢了!你怎么就真的以为我会和她统一联手呢。”
徐璐不明所以:“可是她答应了会处理梨木的事,难道她坐视不理就不怕破坏了你俩的联盟吗?”
末黎抿了抿嘴:“她不会真的坐视不理可也不会拼尽全力的救!所以我才有心思在这儿责骂你啊,因为滕水莹为了维护我们俩易碎的联盟,至少会留着梨木的命等着我去兴师问罪吧。我也不能让她失望不是。”
站起来走到梳妆台旁边,拿起木质的梳子轻轻的在头上划了划:“木娟你进来!”
木娟推门而入:“郡主您叫我。”
末黎点点头:“你替我梳妆,淡妆就好,你会吧?”
木娟点点头:“梨木姐姐曾经教过我的,奴婢会。”
末黎看着地上大有长跪不起意思的徐璐,惋惜的摇了摇头:“你起来,去替我问候一下凌雪公主,一会儿随我去一趟二小姐屋里。”
徐璐眨眨眼:“主子……”
末黎叹息:“下不为例……徐璐你要记得,信任是很难的事,只要有一点儿的动摇,就会如地基不稳的大楼轰然倒塌,一片废墟,我信任一个人真的很难,也很不愿意再和别人磨合,所以算是拜托你,不要再挑衅我的底线了,我真的不想再包容谁了。”
徐璐点点头:“嗯!属下记住了!”
说罢起身扑了扑灰尘就走出了房间,末黎冲着往自己发髻上插金步摇的木娟,微微有些好笑的挡住了她的手:“你以后记着些,我不喜欢太艳丽的饰品,金簪玉步摇是正规场合的装束,平日里戴些珠花和玉簪就可以出门了,记得了?”
木娟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末黎温和的笑着解释:“你以后和梨木可以一同进屋里服侍,去挑件罗裙来。”
木娟点点头,转身抱来一件象牙白色的藕裙,末黎缓缓地穿上,外面徐璐已经回来,末黎招了招手:“雪公主怎么样了?”
徐璐回答:“雪殿下听闻您已经醒了就睡了过去,或许是太过疲倦了,奴婢就没有叫她,吩咐了两个小丫鬟在外面守着奴婢就回来了。”
末黎点点头,却坐回了榻上。
木娟不解:“郡主不是要去找二小姐吗?”
末黎摇了摇头:“不,先去老夫人房里请安吧。”
末黎到老夫人房内的时候,发现老夫人这儿真是出奇的热闹。
滕飞舞捧着琴坐在一边,滕永安也挽着老夫人的手臂讲些笑话,老夫人拉着滕荷语东问西问还关心滕荷语脸上的伤疤,滕樱雪和滕水莹难得安静的坐在一边下棋,连滕甫和刚刚解除了牢狱之灾的藤井也在院外舞剑。
看见末黎众人齐刷刷的起身。
“参见郡主。”
末黎浅浅的点点头:“各位哥哥姐姐起来吧,末黎怎能受此大礼。”
老夫人难得有这么多人陪,及时她并不是很喜欢骄纵蛮横的滕飞舞和心机深沉的滕樱雪以及仗着美貌目空一切的滕永安。
“末黎身子可好些了?真是吓坏我了,今儿不好好躺在床上休息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老夫人眉眼弯弯的冲着末黎招了招手。
末黎慢慢的走到老夫人身边:“末黎刚刚醒来吃了点东西,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天骨头都软了,下来走动走动锻炼锻炼筋骨,祖母这几日可好?”
老夫人点点头:“好,自然是好的,你们几个丫头都跟末黎学学,不要整日不学无术,早日为家里争光。对了井儿,你前几日闹的那档子事,可结束了?你还要多谢你妹妹到京兆府尹那儿给你说话呢。”
藤井的面容一下子扭曲了不少,仿佛受了极大的侮辱却无法言语:“多谢四妹了。”
末黎找了个位置坐下:“大哥说的哪里话,末黎为大哥做事不必言谢。”
滕樱雪听着末黎的话,浅浅一笑,对自己对面的滕水莹说道:“二姐这步棋走的真好啊,可是你断了自己的后路,若是一个棋子出了岔子,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可怎么办?”
滕水莹也扬起笑脸儿:“下棋本就是一场赌博,何来岔子一说呢,输便是输,赢便是赢。”
老夫人拉着末黎的手笑呵呵的调侃:“你看这樱雪和水莹,见了面总要下一盘棋。”
末黎扯了扯嘴角:“二姐和三姐棋艺高超,相见便是棋逢对手,自然要争个高下,再者说,老夫人不也爱看她们下棋嘛。”
老夫人点点头:“末黎说的是,你哥哥从蜀地带回来的礼物你可瞧见了?你大姐喜欢的很呢,你前几日在床上歇着,今儿选选看喜欢的。”
李姑姑闻言早就差人把藤井带回来的东西带到厅上,众人也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纷纷落座。
滕永安之前拿走了一条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其他人则是按规矩必须等末黎先选。
末黎柔柔的走上前,蜀地她再熟悉不过,繁华昌荣,自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琳琅满目繁花似锦,桌上这些玉器把玩她虽是不经常见到,却也没有别人那般好奇。
末黎想了想:“我就要那条绸缎氅衣吧,玉器古玩留给各位姨娘便是。”
滕荷语和滕珊珊同时看中了一对金镶紫英坠子,按理说她二人没什么尊卑可言,也不存在礼让之说,只是滕珊珊蛮横,滕荷语又习惯了忍让,所以滕珊珊自然而然的拿起坠子,毫不客气的对滕荷语说:“姐姐谦让些妹妹罢,妹妹可喜欢这对坠子了,姐姐若是实在不舍得,妹妹改日送你一套玉器做补偿好啦。”
滕荷语如人所料的点点头:“玉器就不必了,妹妹玲珑可爱,带着也好看些,姐姐就不和你争了。”
滕珊珊冷笑:“那就多谢你了呢。”
末黎皱了皱眉:“荷语你过来。”
滕水莹转头看着末黎,滕荷语乖巧的上前:“四姐……”
滕珊珊掩嘴调笑:“要叫郡主哟,你这个不懂事的姐姐。”
末黎揉了揉一脸委屈的滕荷语:“其实不用那么介意也可以的,荷语乖巧可爱,和我也情同姐妹,叫四姐才对啊。”
继而拿出了自己之前选的裙子:“姐姐把这条裙子让给你好啦。”
滕荷语抿了抿嘴,又点了点头:“谢谢四姐!”说完转头挑衅一般的看了眼滕珊珊,又牵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狡黠的微笑。
末黎不禁好笑,还是个孩子啊……
“只是一条裙子,喜欢就拿去。”
说完这话末黎心中仿佛有一根弦被轻轻的拂过,痒痒的,却挠不到,抓不着,很气恼,也很窃喜。
“想那么多干嘛,你喜欢给你了啊!磨磨唧唧的还是不是个男孩了!”
她和凌珂夜打弹珠的时候曾经也说过类似的话。
凌雪捂着嘴嘲笑凌珂夜:“就是嘛,还没有茜儿帅气哟~”
凌珂夜撇了撇嘴:“喂你们两个!越说越难听嘛!”
叶茜就会摸着凌雪的辫子吐舌头:“怎样啊,你不乐意?”
凌珂夜就会故作无奈的扶额:“啊,不敢不敢!小的知错啦!”
而明明很想和他们玩的凌袭杰就会红着脸呵叱她们没大没小,明明他也只是个毛孩子而已。
被回忆打折了的温和一下子全部涌上脑袋,看着滕荷语
真好啊……所有失去的,不能再重来一次的回忆,都真的好到让自己羡慕和嫉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