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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父女相见

顾小琴掀开身上的毯子,这是她看书的时候惯常用的,因为平时总是会一边看一边睡着。她从椅子上起身,然后一边走一边问,“情情,是你回来了么?”

陈西情早上出门的时候说是有事会去外地一趟,回来的时间不一定,特地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只是这才一上午而已,顾小琴心中疑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走到卧室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男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顾小琴顿时呆住了。

“爸~爸~”顾小琴此时泪眼婆娑,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这一句叫声她以为有生之年都不会再说出口,却没想到。

虽然当年她也恨父亲将自己赶出家门,这些年凭着自己的毅力才可以走到现在,可是每每午夜梦回,除了会想起那个男人,顾念生也经常出现在在她的梦里。

她六岁丧母,从小家中只有父亲和哥哥,因此感情自不必说,况且血浓于水,这么多年她也渐渐放开了,除了那些不能放弃的执着和底线,更多的是想家想亲人。

顾念生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女人,也是眼眶里充满了泪水,想当年,顾小琴离开家的时候,年轻漂亮,如今已经被岁月侵蚀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和那些嫁的好的女人相比,她真是苍老的可怜。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满脸泪水,却谁也不上前一步,也许是在面对至亲时的胆怯,也许是别的什么,只有两个人心里才知道。

陈西情看着这两个人,什么也没说,静静的回了自己的房间,把客厅的空地留给他们,这对久别重逢的父女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滞,客厅里钟摆的声音清晰可闻,一下一下的敲击在两个人的心上。

不一会儿,两个人才平复情绪,在沙发上坐下。

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客厅又陷入了诡异的静谧之中,还是顾念生率先说道:“小琴,这些年你过得好么?”

若说在之前他的心中愧疚感还那么明显,可当看到顾小琴的一刹那,那一眼,他的心中震撼许久,都不能平息。

他错了,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这缺失的二十年的感情和生活该如何才能再回来啊。

顾小琴现在心中波涛汹涌,好多话想说又说不出口,还是叹息一声说道:“还行,当年我带着情情独自来到洛城,只想安安稳稳把她生下来,现在我过得挺好的。”

中间的种种艰辛,顾小琴省略没有说,现在自己已经一把年纪了,父亲也是两鬓斑白了,那些吃过的苦还有受过的罪多说无益。

顾念生心中也知道,一个单身女人这么多年带着孩子肯定不容易,他不由得又后悔起自己当时的决定。

“当年,是爸爸错了,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小琴,你能原谅爸爸么?”顾念生心中是真的觉得自己当年做的不对,现在,自己的身体也不好了,也许也没有多少年的寿命了,越到这种时候,他就越能感觉到亲情可贵。

趁现在还有时间,可以弥补自己以前犯下的过错,若是再拖延,可能就真的来不及了。

顾念生又想起顾小琴的病,路上陈西情也和他讲的非常明白了,也许自己真的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想到这里,一直憋住没有留下的眼泪,哗的一下子都从眼眶中滚出来了,顾念生把头埋在膝盖里,泣不成声。

这一下子可把顾小琴弄慌了,在她的记忆中,父亲一直是一个伟岸高大的人,即使当年出了那样的事情,她也从没有真正恨过他,可就是这个人,现在头发白了,背也弯了,在自己的面前埋头痛苦。

她不禁也跟着哭起来,然后一边哭一边哽咽的安慰顾念生:“爸爸,你别哭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我还是您的女儿,您还是我的父亲。”

顾念生说话也带着哽咽,却还是连连点头,说:“好好好,以后你和情情就跟着爸爸回去,爸爸会好好照顾你们的,你也不要担心你的病,我会让你好好的。”

好一会儿,两人才勉强止住眼泪,顾小琴伸手将桌上的纸巾盒拿过来,抽出几张擦掉自己脸上的泪珠,又抽出几张将顾念生脸上的眼泪都擦干。

心情平复下来的顾念生,才想起此次前来的正事,他抬头看着顾小琴,说道:“情情来的路上都和我说了,你的病。”他说到这,又觉得心中哽咽藏不住,听了会儿稳定自己的情绪才又说道:“你都不用担心了,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生,这次你就听爸爸的,先去国外治病,那边医疗条件发达,爸爸还有个老朋友在那边,相信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顾念生心中其实知道顾小琴的病情很难痊愈,但是他不想放过任何一丝的希望和努力,他想到了自己的朋友查尔斯,那是个米国顶尖的医生了,医术水平十分的高,也对这块领域很有研究。

“好,我听您的,不过情情留在国内吧,她的学业还没有完成。”顾小琴知道父亲现在对自己的安排都是最好的,于是也不拒绝,只是想到陈西情,她还是希望不要因为自己耽误她的学业。

“嗯,情情的问题我想过了,B大现在还是很适合她的发展的,若是轻易转学到国外,她可能跟不上学业进度,反而会受到拖累,况且B大在世界上的排名也很高,就先让她在这,等你到了国外,自然会有人照顾的。”

顾念生早就已经想到了自己唯一的外孙女的学业问题,来的路上就已经在心中规划好了,B大在国内的口碑非常好,算是顶尖的大学了,没想到自己的外孙女学业这么优秀,也是为顾家争光了。

顾家是暴发户出身,自然没有什么文化高的人,如今看到自己的外孙女学业有成,自己心中也是欣慰啊。

当下,顾念生和顾小琴将所有的事情都商量好了。

陈西情在房间里偷偷听着门外两个人的决定,也觉得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心中感到这段日子里前所未有的畅快,终于拨云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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