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葱,喂,等等我……”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浅葱不禁加快了脚步,脑袋里如今烦躁躁的,谁都不想看见,
“喂,你小子怎么越走越快,你聋了,说了等等我!”雪歌追不上只要把书包往肩上猛地一甩,继续追,
天晓得傻子才会等,就当听不见继续一往直前,浅葱觉得现在的自己最需要的是安静,只想安静的把最近乱七八糟的事情理一理,很久没有这样烦躁易怒了,而且……想着不自觉的紧紧攥了攥手,为什么会如此失常,凭什么只要是关于那个人的事就会……
“喂,呼呼呼……总……总算,让我……追上你了,看不出来……你小子跑的挺快”雪歌终于追上浅葱了,扶着他的肩膀喘息着,自顾自说起话来,“哥哥决定了,反正也糊里糊涂做了什么体委,那不知道是干啥的玩意,只要以后有活动都拉上你,哈哈,俗话说……喂,你听我说别走啊……”
浅葱选择继续无视,趁雪歌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时挣脱他的爪子,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前走,根本就不打算回他一句话,
雪歌似乎就像打了鸡血一般,迅速又追了上来,习惯性的接着把手搭在浅葱肩膀上,毫不顾忌死皮赖脸地继续说,“俗话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既然你都是我的人了,哥哥干什么都不会忘了你的,看我多够哥们!”说着感觉自我良好,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十分陶醉,“不过呢,现在当务之急是立刻马上去医务室,你的手……你的手!!!”雪歌看到了浅葱底下紧攥成拳头的手,立马抓起着急地跳了起来,“浅葱,手!!”
这句话成功的让浅葱停下脚步,扭头很难得给了一个正脸,“梦雪歌,我浅葱做什么用不着你管,立刻给我滚,消失在我面前,”说着猛地用力收回被他拿着的手,转身走到他面前,紧紧相逼,脸色异常难看,“梦雪歌,我不知道你究竟对我如此是何用意,但是……”看着他渐渐发白的脸色,扬起一抹冷漠的笑,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浅葱身上没有你值得利用的东西,所以别出现在我面前,”说完一把把手上包着的衣条粗鲁地扯开,也不管血又一次滴下来,狠狠扔在雪歌面前,转身离开,不去在意听了这番话的雪歌什么样的反应,他死心最好,那样的热情,太炙热,对于冷漠的冰来说,不需要。
雪歌看着浅葱离开,伸出手想要抓住,但是却显得苍白无力,
在走廊拐角处,有一个身影久久站立着,露出很痛苦表情,我的浅葱~对不起,没有在你需要时,在你身边……
浅葱一路快步的走着,这时路上已没有什么人,身后也没有雪歌的声音,手上的血已经凝固,天晓得到底划伤多大的口子,但是却不觉得疼,一点感觉也没有。
只是……
浅葱抚上心口处,刚才对雪歌说了那样的话,心里却没有一丝痛快的感觉,反而更加烦躁,本来很饿,却也没有了胃口,左手拿出兜里的手机,看了看日期,“唉……”拖着包直直向宿舍走去。
其实刚开始发生了很多事乱七八糟的,并没有怎么注意宿舍的,宿舍是两间套,也就是两个屋子,里外分别四张单人床,有点类似宾馆的摆设,两间屋子都有卫生间可以洗漱来用。
打开门,进了里面的屋子,浅葱把包扔在自己床上,猛地扑到床上,眼睛无意的瞟了一下旁边干净的床,那是那个人的,听雪歌说,那个人似乎是本地的,所以时常回家住,也罢正好不必看见他,省的更烦心,如此分的房间,当初水泉还大闹了一场,说不跟梁默在一起这宿舍就不住了,结果还是被雪歌小鸡般拎着,丢到了外间,不过这样更好,他不在一个人更清静。
“叮铃……叮铃……”兜里的手机响了,
浅葱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苦笑了一下,按了接听,“喂,是我……”
“浅葱,本月的稿……”电话那边很混乱,吵吵闹闹的
“嗯,我知道,等我马上打完了传给你……”
“嗯,那就好,对了关于这个故事情节,总编辑说构思很棒,希望你多多加油,只是……”
“您说,我听着……”
“只是浅葱你的文似乎少了什么”电话的人似乎在思考着,“但是我又不知道怎么表达……”
“少了什么?”听着浅葱感觉很是奇怪,按理说无论用材还是笔法上都很注意的,怎么可能少了什么?
“嗯,就是少了什么,不过浅葱不用着急,你现在上了大学了吧,我想你一定会发现更多的东西的,加油哦,作为你的责编我可是力挺你哦,好啦,我这里烦死了,月底就是忙忙忙,手底下还有几个老师又开始拖稿玩儿消失了,先挂了,稿子别忘了打过来哦,么么哒,拜拜”
“嗯,拜……”挂了手机,又像往常一样想随手扔了,忽然想到地板是瓷砖的,一扔下去估计手机就废了,“唉”伸了伸懒腰,下午没课先去洗个澡,继续补稿吧,
打电话的是浅葱的责任编辑,听起来很厉害,这些年自从那两个人离开之后,虽然也有打生活费,但是并不想再来依赖他们,已经变了的东西,不想在奢望了,也不敢奢望了,也没有可奢望的了,所以搬出去后无聊把自己闲时写下的东西全部投去了各大出版社,结果就是现在这样的处境了。
浅葱收拾着东西,嘲讽的想着,如今这般也不知道是老天施舍还是可怜。
哗啦啦,哗啦啦,冰凉的水冲击着身体各处,烦躁的心情有了一丝丝平静,从很久以前就喜欢凉水澡,每当心情烦躁时,冰凉的水似乎能让人清醒,暂时除去烦恼,也只是一种自我安慰吧,
头发上滴下的水珠朦胧了眼帘,回想起最近的事情,瞬间头大了一倍,为什么遇到那个人之后没有一件好事,为什么总是这样倒霉,为什么那个人总是那样微笑的风轻云淡,为什么那个人总是站在阳光里温暖发光,为什么他竟然摸着水泉的头,那样温柔的称呼着,为什么……
可恶,手又紧紧攥起来,为什么总会想到那个讨厌的家伙,那种不食烟火的人,高高在上的感觉,不屑看着别人各种出丑,然后心里指不定如何各种嘲笑,这样的人真是不得不讨厌,发自内心的讨厌,让人欲除之而后快,
掌心划伤口处红色的血,顺着冰凉的水,哗啦啦的流下来,打在地上开出美丽而又妖艳的花朵,而这血的主人也许短时间内是不会明白到自己少的东西是什么……
洗完澡后,简单收拾了下,看了下表下午两点,宿舍里的那几个人都不见回来,雪歌他……浅葱使劲甩了甩头,已经说出口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这样的结果不是很好吗,正好都不回来清静,
往外拉了一下椅子,坐在桌子旁,从书包里拿出本子,不大喜欢经常带着电脑到处跑所以一有什么灵感还是习惯写在本子上,打开本子,密密麻麻的都是字,也许在自己编织的世界里,能得到一丝安全,也说不定,又开始嘲讽自己了,竟然失败到要从虚假的故事里寻找安慰了,做人真是够失败的,呵呵,
随手启动桌上电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果不其然肿的很厉害,已经开始发脓血丝条条覆盖着,不过这倒是没关系,左手也可以用,只不过费点劲罢了。
中午没吃饭,一点也不饿,这样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过得还真是习惯啊,“唉,截稿日期是……”桌上的日历9月28号醒目的化着红圈,“明天么,那得赶快了……”于是开始昏天黑地的赶起稿子,
“小浅,不是因为妈妈不要你,只是……”面前的女子看不清容颜,只能感觉到淡淡的悲伤,“只是……你会过得更好吧,以后……我走了,听姥姥的话,乖乖的,要好好长大……”说完那个女子转身跑了出去,那身影如此决然,
“妈妈,妈妈,你不要……我了吗?妈妈……”
“妈妈……”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个温暖的怀抱抱住了自己,耳边响起另外的一个温暖的声音,
“浅葱,我……该拿你……怎么办……”
“谁?在说话,在……说话”猛地睁开眼,屋里一片漆黑,浅葱摸着黑打开台灯,滴答滴答,桌上的闹钟指向一点,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刚想揉眼睛,发现手上的伤包好了已经,淡淡的药香平复了由于梦的心伤,谁回来了?
浅葱站起身,看了看旁边的床依然是空荡荡的,心里也莫名其妙的空荡荡的,轻声打开门,外面的雪歌和水泉那两只睡得很香,又看了看手,是雪歌包的吗?
不,不对,白天的时候教室里雪歌包扎的手法好像不是这样的,肯定不会是水泉,那小子恨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那么……
我忽然想到一个很奇怪的想法,难道是……不可能他没有回来过,从第一天救了我之后,从医务室回来,整过行李也只是在我没在时候,然后就没有回过宿舍,会是他么……
用左手使劲拍了拍脑袋,自己四不四傻,那个人已经那样对他,而且如此讨厌的人,怎么可能会那样好心,肯定自己梦游包的,对,浅葱点点头,肯定是的,不过……好像刚才朦胧中听见谁在说话,难道都是……梦吗?
这个想法一直困扰着我,一个晚上,连打稿子都在想这个问题,以至于打错了很多字,排版排的乱七八糟,然后用废了很大的劲儿把它改好,忙到了六点,
“啊,睡得好饱……”门外传来了水泉的声音,“雪歌!迟到了!!赶快起,”
雪歌才不管呢,往被子钻了钻,蹭了蹭被子,舒服的继续睡,“啊?迟到了,那就不去了,继续睡,”
“睡什么睡,再睡你就成猪了,快点起”说着水泉习惯性拿起雪歌的被子往地上扔去,
“喂,我的被子,你!水泉你是不是打算投怀送抱呢?哥哥我可等了很久哦”雪歌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水泉,
“梦雪歌,你混蛋!”这下把水泉气急了,其实每天早上都这样的,唉~其实应该习以为常了吧。
咚咚咚……
“喂,你打我干嘛?”雪歌捂着头,一脸哀怨的看着正在叉腰,食指指着他的水泉,
“我打的就是你,哼……”
门外的吵闹声传到了里屋,浅葱挠了挠头,慢慢睁开眼睛,“唉,每天早上都如此吵,这两个人真有活力……”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换好了衣服,准备去洗漱,
“浅葱!上课了,走跟哥哥去吃饭!”雪歌不想跟水泉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争执了,毫不顾忌的闯了进来,
瞥了他一眼,浅葱淡定的继续洗漱,
似乎看到浅葱的手,雪歌走过来拍了拍浅葱肩膀,语重心长,“浅葱,你总算知道心疼自己了,包扎的不错嘛,这手艺赶明儿哥哥受伤了也让你包……”
听了他的话,浅葱感觉脑海里闪过一些东西,快的没有抓住,
“雪歌!你走不走,我要吃饭去了,梁默肯定早就去教室了,你快点!慢吞吞的混蛋!”外间的水泉嚷嚷着,
“既然这样你们先走吧,不用管我……”浅葱挣开雪歌,擦了擦脸,无所谓的说着,
“你又不要吃饭了?以我的了解,昨天你肯定一天没吃饭,少废话,快点去吃饭……”雪歌说完拉起浅葱的手,一把抓起床上的书包,没等浅葱反应片刻就一块儿拖了出去,
去食堂路上,
“今天吃什么,我饿死了。”雪歌尽管打着哈欠,但还是兴奋着像孩子一般,
听了这话,水泉撇了撇嘴“吃吃吃,就知道吃,你说你是属什么的,除了吃你不会别的了”
“会啊,我除了吃,还有睡啊……”雪歌一本正经回答的理所当然,
“额,果然是猪……”水泉无奈的望天,
浅葱像往前一般在一旁默默不语,他们的世界自己反正融不进去,也不必融进去,本来就是存在感就是很低的人,低头又看了看包好的手,几次想把纱布扯开,但是左手一碰到纱布就无故停了下来,这种烦躁感觉真令人很不爽,非常不爽,
“喂,浅葱你吃什么?吃葱花饼好不好?”雪歌歪头问着,
“噗,哈哈,葱花饼……浅葱……哈哈哈哈”水泉想到什么一下子笑翻了,看浅葱的眼神也没有那样敌意了,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这个时候浅葱表示,无视他们,不认识这两个人。
“呐呐,雪歌葱花饼配浅葱,噗哈哈,我怎么没想到竟然如此融洽,太好玩了,那就决定了,早晨吃葱花饼,欧耶!”水泉眉飞色舞的讲着,貌似感觉不够,还开始蹦蹦跳跳,
“这主意不赖,水泉好样的,就吃这个了,走浅葱,晚了就没得吃了……”看着雪歌一手拉着浅葱,一手拉起水泉快速跑了起来,把体委的能力发挥的淋漓尽致啊,
看着眼前的饼,浅葱面不改色的拿起就吃,吃什么都无所谓,旁边两个人双手都拿满了,使劲往嘴里塞,吃的相当津津有味,
“喂,这个真不错,水泉你小子识货”
“那当然,梁默告诉我的,他说这个很好吃,葱花的味道淡淡的清爽,让人吃了心里满满的幸福哒”
他说葱花清爽么……浅葱一听就把饼放在桌上,表示不吃了,那个竟然喜欢吃的东西,瞬间感觉很讨厌,以后再也不会吃了,
“啊?浅葱你吃饱了?!”雪歌满脸难以置信,
没有理他,浅葱起身收拾了东西,就往外走,
“喂,浅葱,水泉别吃了,浅葱走了,走吧,走吧”
“混蛋我没吃饱呢,嗨!”
身后的雪歌揪起水泉,就追上我来,
“混蛋,我没吃饱,中午饭你赔我,听见不”
“好,好,中午想吃什么,哥哥请!”
“你多大,老是哥哥哥哥的,没准我比你还大!”水泉插着腰表示不服气,
“听着哥哥今年20,你多大?”
“我……19,这不算不过就大一岁!凭什么管你叫哥哥!”
雪歌白了他一眼,语气得意的“大一岁,大一年,小屁孩不懂了吧,快叫哥哥,”
“想得美,管你叫哥哥,一百年以后也不叫”
“等你活到一百年之后吧,这哥哥是改不了了,哈哈”
真不想跟他们走在一起,每天每天都是这样吵,还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清静,想着,浅葱脚步加快,既然他们想吵,继续吵,走快点就听不见了,身后的声音渐渐小了,那两个人对于叫哥哥的问题争得乐此不疲。
转眼间浅葱先走到了教室里,已经有很多同学到了,叽叽喳喳聊着天,习惯性往最后一排走,路过梁默身边时,他正在看书,在那初起的阳光下,不知是不是错觉,浅葱感觉梁默似乎抬头看了自己手一眼,然后淡淡笑了,可是仔细看他只是看书并没有半丝扭过头的样子,浅葱摇了摇头不在停留径直走到教室最后面的角落里,坐下拿本,掏出笔,静下心来,准备继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