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打电话你不要来。”夏细旃又叮嘱着,白云飞拿着手机忘记放下,感觉夏细旃在搞什么鬼?白云飞实在想不出来,是什么生意。
等人的滋味真不好受,好不容易过去了5分钟。站在商场,无聊兮兮的,不买点东西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白云飞走动了一下,商场人很多,这是下班时间。她看看也不知道买什么,在说,买些东西拿在手上也不好办事。
来到零食柜,随便买点糖果,边吃边等,吃完手中的零食,看看又过去了10分钟。想想,感觉让罗怡然在那儿等,不给别人一个电话也不对。一想,不对呀,罗怡然怎么也没跟我来电话,难道,他也没到。
白云飞掏出手机,找出罗怡然的号码打了过去。
“云飞,啊,快来,就等你那!”
“你早到了?”
“云飞,我们已经到了,你快点过来吧!”
白云飞拿着手机愣了一下,怎么?不对呀,是夏细旃的声音。
白云飞听见电话里传来夏细旃的声音,奇怪得不得了,还没开口,夏细旃又说:“你快过来,这是罗怡然的手机,我们在南海大酒店等你。”
白云飞走进中餐厅,一下子愣了。夏细旃和罗怡然一左一右站在大厅里,还有十多个人她也认得。其中一个人多次找人说情要给他儿子补课,今年高考了。
“云飞,来来来,大家就等你了。”罗怡然热情地说着。
白云飞心里知道上当了,这唱的是鸿门宴,可又不能不硬着头皮进去。
果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罗怡然提出插班的事,这事虽然麻烦也不多大事,加一张桌子还是可以说通的,自从高考倒计时以来,原本45人编制的班级已经加到80多人。
虽然加人多,对老师来说就是多改几份试卷,学校给的课时费是按人头算,各科老师的意见也没多大。家长也知道这是人情,要是只是冲着多几个人的补课费学校也没多少人愿意加人。
白云飞很勉强地点头同意帮忙插班的事,拉着夏细旃去唱歌,想躲开另一件补课的事。
人还没转身,罗怡然还是死皮赖脸地提出那个棘手的问题:补课。
这真是个要命的问题。一来学校不准老师校外补课,二来两个高三班工作量已经很大,蕾蕾也是初三关键时刻,要是在接个补课除非有孙猴子七十二变的本领,不然就是累也会累死。
白云飞还没有答应,没想到夏细旃一口就答应下来。
白云飞还想解释点什么,夏细旃又坐下和罗怡然称兄道弟地喝酒,罗怡然表示百花艺术展的单子铁定了。
两个男人一唱一合地聊天,白云飞心想夏细旃和这个“痞子”关系也不错啊。
难道是串通好的?夏细旃出卖了自己。
白云飞想着百花展艺术节策划项目有求于罗怡然,这要命的事真没办法拒绝了,脸上还得陪笑。真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白云飞心里很不痛快,郁闷地坐着没有说话。夏细旃提议唱卡拉,罗怡然一等人自然地奉陪了。白云飞心里挂念着夏蕾,夏细旃死活不走,罗怡然也拼命挽留。
十点过,白云飞实在是耗不下去了,以星期六还要到校补课提前退出。
夏细旃也跟随着退了出来,理由当然是做护花使者。罗怡然一群人追出来几个说让夏细旃一会儿回去。
天下起了小雨,夏细旃和白云飞一起开车回到家。
夏蕾看见爸爸和妈妈一起回家,正躺在床上无聊地数飞机的她急忙翻身爬了起来,像个小猴子一样前前后后跳跃着。
“蕾蕾,你好久来家的,我打电话你在哪儿?”
“我?”
夏蕾看见妈妈进门就坐在沙发上责问,要想躲过妈妈的惩罚,只有用老办法。
她一下子就扑了过去,把小脑袋往妈妈怀里一阵乱拱,“妈,你在那儿把爸爸逮捕归案的?”
“诶,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逮捕?你爸爸是坏人吗?白云飞,你是怎样教小孩子的?”夏细旃听到逮捕两个字感觉是那样的不爽快,是乎有什么不好的预兆,很不高兴地责怪起妻子。
女儿说话在用词上一向别出心裁,白云飞到没有感觉什么异味,夏细旃的不高兴也没注意到,自己的丈夫在表情方面经常喜怒无常,也许这正是艺术家的功夫,白云飞也不以为然。
这两爷仔在某些方面都是奇葩,自己也许生的是个怪胎,蕾蕾今天说谎的事与夏细旃有关,当着夏细旃的面还不好追问,只好懒得理他们。
白云飞对夏蕾的小脑袋拍拍,“妈妈累了,得先去冲澡,找你爸爸问去。”
白云飞实在是忙了一天,把女儿小脑袋盛开一边,进洗手间清理个人卫生去了。
“诶,云飞,别忙。这几天你就别去上班了,那公司明天你继续管理下,把那策划做出来,罗怡然等着要。”
“你明天又要做什么去?”已经走进卫生间的白云飞伸个头出来,“我教高三班,能请假吗?”
“云飞,你不帮我谁帮?不是给你说了,我另外有一个20万的货单。好了,拜托!”夏细旃做了个手势唱着,“谢谢你!”
“爸爸,你真酷!”夏蕾在一边眉开眼笑地拍手,她好不容易逮住自己爸爸在家,看见妈妈不理自己,转而去缠夏细旃,“教我弹琴,我要你弹梦中的……”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夏细旃就不耐烦了。
“半夜三更的,咿咿呀呀像鬼叫,快回去睡觉。”
“就不麻,反正妈妈又没睡,就要你教。”
“明天不读书了?”
“明天还真不读书,星期六,我妈说放我一天。”
“嘿嘿。”夏细旃干笑了两声,“要我教也行,得听我的话,不要什么都向着你妈。”
“我是不是你亲生女儿?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也可以教我什么都向着你,现在就试试!我说什么,你听什么,这样,反过来我才听你的。这叫礼上往来!”夏蕾站在沙发上,一点也不客气。
“我告诉你,蕾蕾,惹我对你没什么好处!”夏细旃说到这儿,想想,走到钢琴旁边,打开琴盖,又小声地补充一句,“不准告诉你妈,你平时看见我在别的地方进出。”
“你没鬼怕什么呀,我早就告诉妈妈了。”夏蕾小声地说着。
“你这小家伙,把爸爸和妈妈弄离婚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到时候,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有你哭的时候。这话也不准对你妈说,听见没有?”夏细旃也小声地说着,还用手刮了一下夏蕾的小鼻子。
“叮咚叮咚……”夏细旃十指飞走,流水般的琴声倾泻出来,键盘上跳动的精灵欢呼着。
一片深蓝的大海,海浪一个又一个打在铺着银色月光的沙滩上,海里的礁石静静地听着,听着海浪拍打,还听着那幢白色小楼里传来美妙的音乐。
无数的音符充满了整间屋子,夏蕾纤细的手指自由地在键盘上滚动着,身体随着音乐有节奏的晃动着,眼睛轻轻的闭着。
夏细旃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夏蕾,欣慰地笑了。
一曲已尽,他走了过去,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蕾蕾乖,你帮爸爸录的新铃声就是刚才弹的这曲子吗?”
夏蕾微笑着点了点头,从钢琴旁拿起一个黑色手机,“这是你新买的手机?哇,好漂亮!”
夏细旃接过手机,向前走了几步,直到房间凉台上,站在凉台上打着手机。
夏蕾感觉夏细旃又怪怪的了,怎么打个手机也要到凉台上。
突然夏细旃把手机关了,走回来笑容可掬地问到:“蕾蕾,你成绩那么好,那么聪明,你说的一定是对的。你好好想想回答我,天龙和猎豹谁比较厉害?”
“爸爸,你没事吧!”夏蕾感觉莫明其妙。
“你快说啊!”夏细旃有点不耐烦地问,他自己完全没注意自己的神态有点变化。
“当然是天龙咯。凶什么麻,也不知道成天做什么,神秘兮兮的。怪胎!”边说边做了个鬼脸。
“不早了,你快点睡觉吧!爸爸有点事出去一下。”
“当!当!当!……”客厅的大钟响了11下。
夏蕾看看墙上的挂钟,正11点。她站在窗子前看着爸爸离去的身影,叹口气,“妈妈,爸爸又出去了。”
浴室没有反响,夏蕾抓起自己的手机才想起没电了,看见白云飞的手机就在桌子上,一把抓起对着浴室喊了一下“妈,你的手机我拿走了”就紧跟着出了门。
白云飞洗澡出来,发现屋子里面谁也没在了,“这蕾蕾是同夏细旃一起走的吗?”
白云飞看看门没有关,伸出头看看,夜空如洗。月光下,四处静悄悄,“这两爷仔怎么那么相像。”
白云飞想起来,蕾蕾好像是对自己说了一句什么,看看蕾蕾的手机在桌子上,看看没电了,随手插入电源。
过了一会儿,白云飞等不及了,把夏蕾的手机打开,一边充电一边拔打着电话。
“蕾蕾,你在哪儿?和你爸爸在一起吗?”
“嗯嗯,我和爸爸在一起,你老人家放心好了。”夏蕾的声音从手机中传过来,白云飞的心并没有安定,反而七上八下。
白云飞坐在沙发上等着,时不时念着,“蕾蕾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只要没有什么事就好!”
“当!当!当!……”
客厅的大钟响了12下,这是调的最后休息时刻。白云飞和夏蕾经常超过这个时间睡觉,夏细旃也常常超过这个时间没有回家。
大钟的响声在这空寂的夜晚远远传送,又返来微弱的回音,似有似无,更加让人惶惶。不仅仅是惶惶,更多的是让人不安、甚至烦闷和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