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让在苏桥走后,突然觉得很惊讶,她不知道为什么苏桥会这么的气愤,在她的记忆中,似乎他对自己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准确的说从来没与如此的把自己撂在一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才觉得世界好像真的一下就安静了。
“好像真的剩下我了。”让让知道,在这样的一个小县城,真的就只剩下自己了,张爱走了,杨一走了,苏桥也走了,白陌羽走了,曾琪也走了,她们那一伙人,最后只剩下了她。
好像这一次,是自己真的不够直爽耿直,原本在考完后就决定再来一次的,张爱和苏桥都劝了她好久的,可是突然之间就变卦了,如果她是苏桥,可能非要把自己按在水堤里淹死,不然就掐死她。想想还真的是自己不够厚道。
再回到家已经是差不多一个周后。
那天晚上,让让把弟弟逗睡着后,便来到客厅,她没有说话。爸爸坐在椅子上背靠着椅子,手里点了一支香烟,很久不见爸爸抽烟的。因为她知道以前爸爸也是抽烟的,但是一抽就咳嗽,一抽就咳嗽,后来他们那条街上的一个老中医就告诉他说,老艾啊,你怕是要戒一下烟哦,这个下去要不得啊。
后来老爸还真的戒了烟。妈妈在里面洗澡,坐了一会,让让先开口打破的宁静。
“爸,少抽点烟吧,家里面还有弟弟。”其实她明明就可以直接说爸,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你又要咳嗽。但是就是这样露骨而关切的话,让让总是不会随便的说出口。
让让爸爸先是一愣,然后说:“好,好。”然后一只手放在桌上的一个小盘子里摁息了烟头。
然后谁都没有说话了,大家都看着面前的黑白电视,但是其实谁也无心看里面的电视节目。
......
妈妈出来了,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桌子,捡了一下渝捷乱扔的东西:“让让,快去睡了哈,不早了。”
“嗯。”简单的单音节。
......
“让让,你是有事给我说吧?”最先说话的还是爸爸,毕竟对于交流谈心这个是对于让让来说少之又少。
“嗯,上次没聊的,还作数吗?爸”。
“作数,作数,你说,你说。”让让看得出来,爸爸有些激动,毕竟上次从警察局回来,爸爸想和她谈谈的,但是一直没有等到她开口主动给他说。
“爸,我给你说个事。”让让有点局促。
“说。我听着。”
“我想再来一次。”
“什么再来一次。”让让的爸爸做出很疑惑的表情。
“我想再复读一年,可以吗?”让让很怕爸爸不同意,毕竟那个时候很少有人再一次,很多的人不是读技校就是外出打工的,到了一定的年纪就结婚生子了。而且自己家里面两个孩子,对于经济也是一个负担。
“啊?你还要读啊,你不怕别人笑啊,降级再读,而且家里也不是很宽裕,你弟弟也快上学了。”发出这个声音的事妈妈,意料之中的反应。
“你去睡你的觉,瞎囔囔什么啊!”爸爸一句话回应了妈妈刚才说的话。
爸爸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一会:“让让,你知道,你上高中后,我一直对你的成绩要求不是很高,因为怎么说呢,我也知道你是什么样子的,我也反思过之前我和你妈对你的教育方式,确实有些欠妥。”
“爸,谢谢你。”让让其实心里明白。
“我希望你开心,我和你妈都没有读太多的书。这个你也知道,你们现在条件比我们那时候好。”
“嗯,我知道。”
“你妈那里我去给她说,你去吧,把那些书什么的准备好,我明天去学校去给你找找老师,放心,只要这是你想好后的选择,我支持你,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想方设法的去。虽然我们这样的小家庭没靠山,没背景。但是我不宁愿看你们姐弟俩碌碌无为。人的这一生就那么有限的几十年,我们都是希望一代比一代的好。我只希望你知道,选择了就好好做,毕竟,你已经不小了。”
让让很吃惊,简直是意料之外的结果。
“爸,谢谢你,真的。”让让一下就扑到了爸爸的怀里,距离上一次这样的拥抱,好像很久远了。
让让哭了,明显的哭了,毫不隐藏的哭了,在家人的面前为什么要隐藏。
再看身旁的老爸,岁月的沟壑遍布脸庞,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们都不年轻了。
“爸,这次我好好读,真的好好读,我一定好好读。”
其实在房间里的妈妈是听到他们的对话的,其实并不是她的不让,家里经济确实不富裕,只是她总是刀子嘴豆腐心,当家庭妇女这么些年,目光早已没有当年年轻时候看的多了。但是她又何尝不想自己的孩子越来越好。
当让让爸爸走进卧室刚想开口说话时候。
“别说了,我知道,我并不是那个意思,你明天去学校看看吧,家里其他的事我们缓缓吧,让孩子先走,渝捷上学也还要几年呢。我们有头有脑的,有双手的,还怕钱没地方来啊。”说完拉过被子转身背着没说话了。
“老婆,谢谢你,让让以后会明白的,她不会怪你的。”
就这样让让开始了复读之旅,而当她去找苏桥时候,才知道他已经去了学校一个周了,原来那一次真的是去给她告别的啊。突然觉得心里面有点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