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而过,毒之神,嗯,或者说加勒克斯,已经在这世界平静地生活下来了好几个月,就这几个月,也让小鸟和他们的主人逐渐熟知了起来……
“啊啊啊啊,哥哥早啊。”正在看着窗外发呆的达诺,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哥哥就在身旁,随即有些惊慌失措。
佛兰德按下烤箱的按钮随口说道:“早啊,达诺,一大早就一脸呆样。”
“诶诶诶?是吗?是吗?”达诺尴尬地回应着。
“我都在你边上待了十多分钟了,你一直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啊哈哈。是呢。”
佛兰德一边做着早餐,一边笑着问道:“不要‘啊哈哈’了,说吧,你在想什么呢?”
“嗯……那位神明。想来,还真的是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达诺用爪子随意地抓了抓水槽边缘,“前段时间我们还因为这个极度寒冷的冬天,担心自己能否活下去而苦苦挣扎,而才几个月后,我们现在却在为一位神明工作。”
“嗯哼……”佛兰德随口应了一声,点开平板加热器,将买回来的半成品熟食放上去加热。
“其实我……我本我们以为上了贼船。他救下我们之后,就……我不知道我这比喻是否合适,但他就像是……小说中的反派那样赐予了我们力量,给予了我们新生,仿佛需要我们为他卖命一般。而且一开始的确是帮他做了那一件调查他信徒的事情。”达诺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二楼,语速也变得快了一些,“但是从此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那不应该存在于世间的东西,阴影,龙人,神使……都仿佛就停留在了那个夜晚的书页中,翻开了下一页,就再也没有遇见了。”
佛兰德点了点头说:“我们的生活哲学,便是那位神明救了我们,还赐予了我们力量,是因为我们对他来说有可以利用的地方。令人诡异的是,仿佛并非如此,我们的生活只是变好了,却再也没有被要求去做任何其他事情。这件事情让你疑惑,疑惑到我站在你身边你都毫无反应的程度,是吗?”
达诺点了点头苦笑了声:“是啊……真是没道理啊……而且你不觉得……”
“觉得什么?”
“嗯,这位神明,几个月相处下来,他给我的感觉却是,怎么说呢,和想象中那种高高在上随意决定他人命运,或者对他人指手画脚的神明不同。他唯一给我的感觉就是一种奇特的,并不像是装出来的,那种对事事的‘不在乎’
那一种什么都不在乎的感觉,毫不在意其他神明的排挤,甚至一点防备措施也不做,就是那样被人‘欺负’一般随意赶了下来。那样一种对于自己命运的毫不在乎,或者说那种根本不把自己当做是自己的那种感觉。
呃,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你说他如同行尸走肉吧,但是这几个月的相处,你会发现他又是那么热爱当前的生活。如果你要去破坏他的生活轨迹,他却也会毫不在意地去改变自己生活的状态,那样一种‘不在乎’的生活方式。”
佛兰德:“我了解,你的意思是,他根本就不在意他的生活状态,‘热爱却不珍惜’这种感觉。”
“对对对,我觉得有人要杀了他,他也会带着那标志性的轻松又猥琐的微笑去赴死的。真是那种,让旁人都有点生气的毫不在意的生活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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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中,整整齐齐的队列排在运动场上。
演讲台上,早已谢了顶的校长扯着嗓子,喊着毕业典礼的致辞:
“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十年小学生活已是回忆,十年前,记得刚刚踏入这方神圣殿堂时,满是好奇,满是欣喜……”
(本书设定的是5岁入学,10年小学,5年中学,5年大学,25岁大学毕业。)
加勒克斯看着互相道别的同学,心中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触。毕竟获得了这具肉体后,从圣堂转校过来,只是在这里进行了为期半年的适应性学业而已。所谓适应,就是帮助从圣堂出来的圣职类学生能够适应普通的教学。
毒之神在获得这具肉体的时候,也获得了他的记忆,加勒克斯正是这具肉体的名字,并未更改。
这几个月生活下来也并非没有一丝收获,至少那一对小鸟总算是愿意叫“加勒克斯”的名字,并且愿意停在肩头了。
“走吧”佛兰德望了望四周,“想好了选择哪一所中学了吗,我们有很多选择。”
加勒克斯:“纽若因七部学院,老实说,我没得选,因为这是圣堂的意思。还是按照我当前的身份生活下去吧……”
佛兰德惊疑地问道:“法……法则空间战斗?话说圣堂没教你战斗吧,他们为什么会派你去那里读书。”
“圣子还能干什么,传教呗。”加勒克斯一脸严肃,“话说啥是法则空间战斗?”
“好吧,不过,您不觉得,直接从这具身体的父亲那里拿一笔钱来,赶紧把那圣堂神使给的任务全做了不是更好么。”后半句话当做是加勒克斯卖蠢,而直接被佛兰德忽略掉了。
“那样就太反常了,迄今为止来说,除了神民以外,还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当时的我宁愿让能力全部流失,冒着死亡的危险也要附身在一个自己选择的肉体之中。那群神民们‘特意’为我准备的肉体还是免了,他们虽然来不了人间,但是天知道他们拥有些什么控制肉体的法子。值得高兴的是这具肉体原主人,可是是极北王国的王子,而且还是圣堂教育出来的。一来身份尊贵可以有很多可以利用的人脉能量,二来是出自圣堂可以轻松得到神界的消息。‘节俭勤勉’才应该是现在的我的本色……”加勒克斯突然想到了什么,顿了顿继续说道,“哦,这肉体是圣子,20岁成年了之后才会拥有性别,是公主也说不定的呢。不过不管怎么说,神界对我来说其实也没什么意义了,我在放弃接受神民为我提供的肉体的时候,我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从一个界域搬到另一个界域,并且在这里轮回。”
加勒克斯看了眼肩头的小鸟说道:“我现在只想度过一个平凡的人生,再也不想听到所谓继承神与正统神的争斗了。圣堂神使派下来给我(这具身体)的任务只好麻烦你们费心了。”
“为何您如此不在……”达诺突然反应过来,知道这话不是自己可以问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连最后一个“乎”,被生生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出口。
“嗯?”
“……不,不,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