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长安城延寿坊中,一间独居小院内。
中进天井右侧的主宅卧室绣塌上,正横七竖八的躺着,三位一夜乎未能入眠的人儿。
二女一男,最后堪称疯狂,几乎持续到黎明时分,方才倦及而眠,其中情景,包保二女醒来后亦会赫然难堪!
空林当然不会存在这等问题,他昨夜等若首次享尽人间艳福,如何会有不好意思之感,只会觉着滋味无穷,恨不能再次上马扬鞭,驰骋纵横一番。
辰时刚至,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陡然闯入这间,宁静的小院。
也惊醒了床上三人,首先醒来的是功力大进的空林,醒来见到满眼都是粉臂玉腿,一片活色生香的人间盛景。
但入耳碎密的脚步声,首次惊觉来人尚在二十丈开外,且是高手无意识落下的脚步声,眼下却有如耳旁亲临,清晰可辨,立时心知昨夜的双修之举,定是令自己受益菲线。
恨不能再来一回,但心知来人乃是不请自来,只能放下心中绮念,心不甘情不愿的摇醒尚在海堂春睡的杜美人,凑近耳语道:
“有人来了!”
刚刚于春梦中惊醒,身子尚是疲乏之极,极想再度春睡的杜眉,闻言不由悚然一惊:
“此地殊为隐密,知道之人极少,会是何人前来呢?”
空林凝思片刻,垂首道:
“这个殊难预料,还是敢紧准备应对才是!”
杜眉颔首认同,正要起身却突然痛呼一声,正要唤醒小凤的空林,忙转首望来,却凭空收获一记白眼,见她脸上伪作凶恶,实刚媚意撩人的娇弱之态。
恍然明白,定是初伐之身,新痛难忍而呼痛,此时就连穿衣亦吃力之极。
忙装傻不明,先转头唤起小凤,小凤由于昨夜已是梅开二度,承受力要好些,不过仍是疲乏困倦,嘴里哈欠连连。
忍不住在她身上揩了揩油,见她尚能自己动手,便转身前去帮助杜美人穿衣收拾。
此刻的她,哪有半点平日里精明泼辣的武林高手气度,脸上明晃晃写着,媳妇初承因泽的俏娘子模样,连为自己穿衣都仿若无能为之。
空林自是乐意为之代劳,正好享受一番晨起春光中的手足温存。
刚刚穿上亵衣,连亵裤都还来不及穿上,便听前进的大门处,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见里头一时无人应答,来人在三人头皮发麻期待中,正以为会不顾闯入时。
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道:
“杜姑娘,在下应笑痴,早间未在福聚楼见得姑娘,问过掌柜亦不知晓,故只能前来此地,若杜姑娘身在屋内,还请相告,在下有急事相告!”
杜、空二人面面相觑片刻,复又轻松一笑,由杜眉扬声答道:
“应公子,奴家还在起床穿衣,多有不便,有何要事公子不妨直言,杜眉洗耳恭听!”
听到小娘子言到正起床穿衣,应笑痴心中不由微微一荡,遂又想起正事,忙在门外正色道:
“前夜所逃两个漏网之鱼,现今已被在下查明,乃是来自于京中一处隐秘势力‘千机门’。
二人隶属‘千机门’骨干高手韩庚座下,此人乃是京中莫名的一流顶峰高手,在下绝非其敌,故特来及早相告,还望杜姑娘能够引起注意,莫要无故引来宵小暗算。
若是误会,尽早释怀方为上策。当然若是杜姑娘有何难言之隐,只要用得上应某人,在下绝不推辞,关中剑派亦非泥捏的,哼!”
只听此人话音,便知对这位叫韩庚的高手,包括背后的‘千机门’极为忌惮,幸好最后补充一句,方为不失血性的真汉子,否则定会叫三人瞧他不起。
杜眉仍是那副无可无不可的淡漠语气,有气无力的传入对方耳中道:
“奴家谢过应公子好意,杜眉心里省得了,若是有需要公子相助之处,藉时自会相请,眼下女儿家起身,多有不便之处,还望公子海涵,暂且先回,来日有瑕,奴家自当设宴致歉!”
应笑痴只能无奈吃了一个闭门羹,拱手告辞道:“好此,在下只能先行离去了,杜姑娘,再见!”
“再见!”幽幽的告别声,从应笑痴身后袅袅传来,伴着他的身影迅速远去。
打发了一位好意而来的不速之客,三人不敢多耽误,连续起身收拾一番。
为了助杜眉快速恢复疲乏之躯,二人甚至再次短暂双修一番,当然这次仅是为了美人儿的回复气力,浅尝即止。
效果却出奇的好,杜眉不但精神尽复,且光彩照人更甚往昔,予人以气血充盈、明媚动人之感,根本不似一个昨夜尚是奄奄一息,脸色苍白欲死的模样。
惹的空林将已经几乎穿戴完毕的小凤,重又扒光如此再来一回,惹的小凤娇嗔不已,低吟连连。
当然效果同样不出所料,二女只能任他胡来一通,虽然浪费了些许时间,不过总好过一副困倦欲眠的模样来面对众人。
正当三人收拾完妥,空林亦重新戴上疤脸面具,唯妙唯肖的重现疤脸汉子时。
空林耳中突然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足音,立时功聚双耳,终于掌握来人已经欺近十丈左右,正窜上瓦背想要就近聆听房中私话。
他无法肯定来人之前是否听到自己的话声,不过此举突然静默,二女早就敛息静气,待他以手示意暗中有人接近后。
杜眉凤目了然,轻轻一笑,以内劲送出声音,扬首道:
“何方朋友大驾光临,杜眉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空林暗中竖起大拇指,赞其这手先声夺人颇为了得,果然潜近之人立时止步,但却静默无声,显是不愿就此认输。
被情郎因此褒奖一通,杜眉美目顿时几乎弯成月芽,脸上笑靥如花道:
“怎的,还要奴家请你下来才成吗?”
话音方落,立时穿窗而起,只听‘锵’的一声,杜眉已然长剑出鞘,迫的对方连话也来不及说便动上手。
便快头顶便传来一阵兵器交击的金铁交鸣声,而且听声音来人所使兵器不似普通短兵器,而似一般人不擅使用的长兵器。
小凤亦忍不住同样穿窗而出,空林却是动也不动,因为一来不愿轻易暴露三人关系,二来眼下只听气劲交击声便知结果不用担心。
一夜功力大有精进的不止自己一人,杜眉同样进境不小,估计已经越过一流高阶,正向顶峰迈进,此时正占据上风,若非步履间偶有失手,几乎可全面压制对方。
自己当然乐的不用出手,同时肩负起监察四周重责。
突然一声剧烈的金铁爆鸣声骤然响起,争斗瞬间戛然而止,随后只听一道有些尖细阴沉的男子声音,陡然惊喝道:
“你怎么……”
刚刚吐出三个字,便被杜眉娇笑着截断道:
“白兄,是否很意外呢?”
这位白兄恨声道:“哼,且莫先得意,白某只是先行一步而已,告辞了!”
杜眉好整以瑕的娇笑讥讽道:“白兄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免得夜路走多终遇鬼,呵呵……恕不远送啊!”
空林耳中分明听得,此人脚步远去前赫然有一个顿足,方才迅速远去,很快足音消失耳畔。
心中不由暗笑,杜眉真是嘴巴半点不饶人的美人儿。
二女重新穿窗入屋后,杜眉当即正色道:
“看来昨夜皇城之事,定是不知如何露了风声,或者这原本便是针对我所设的一个陷井。
刚才这位正是我的同僚,同样来自长生会,估计是猜到我因昨夜之事,受了重伤,眼下也不知是为了捡便宜,还是为了给会中首脑探察我的底细,想要瞧一瞧会中是谁出手?”
空林接着道:“也有可通是两者兼而有之,人心何其复杂,如何能一概而论!”
忽又问道:“我都忘了问你,究竟你昨夜寻的是何丹方,又因何如此肯定这因你而设的陷井?”
杜眉幽幽一叹道:
“长生会长,来历神秘,全年一次头目聚会,皆不已真面目示人,控制手下全由一种寄宿奇毒,每年分封一次解药,我便是无意得知《长生密录》上记载有解毒丹方,方才决定冒险一试!
眼下看来,当时无意所获消息,说不定乃是有意为之,这不但是一个陷井,也是为了测试众人的反映与心思。”
话落又横了空林千骄百媚的一眼,娇嗔道:
“幸好昨夜误打误撞,让你治好我的伤势,眼下交手当然全无顾忌,且是占到上风,嫌疑不攻自破!”
空林恍然,旋即又道:
“你说的奇毒,可是如阴丝缠绕,又有火灼之痛的古怪奇毒,且常年寄居于你的膻中穴?”
杜眉美目立即大张,不敢置信的激动相问道:
“你是如何得知的?”
空林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道:“昨夜你在狂厮疯吟时,真气在你体内自然流转时偶然发现的异常!”
听他提起昨夜羞事,不由满脸红晕的低头不语,只听空林复又续道:
“然后我便将它悄悄抹去,趁你全无注意之时,正想来日给你一个惊喜呢!”
心头不由暗自感激,传给自己‘长生诀’的两位前辈,有了长生诀不但自己百毒水侵,而且还可助人疗毒袪伤,等若自带一个药箱,实在太方便了。
杜眉顿时喜出望外,直扑入怀,仰首深情凝望空林,奉上香吻,长长湿吻一番,方才幽幽道:
“林郎,今次真是多亏了你,否则妾身真不知如何是好!”
听她首次唤自己林郎,又是如此情意绵绵,一时不由大感得意,遂笑道:
“为了你,赴汤蹈火再所不辞,何必客气!”
此时他早就忘了,自己一开始可是抱着,吃干抹净拍拍屁股走人的想法,才去助拳的!
二人正自情意绵绵时,一旁小凤或许心生醋意,忍不住打断道:
“小姐,时候不早,我们该动身了!”
杜眉立时警醒道:
“林郎,此地看来不再隐秘,还是早走为妙。而且你疤脸身份,最好能消失几日,可为昨夜之事掩护,短时间内不必再回寿仙阁,免致暴露行藏。
另外妾身尚有一处密地,不若晚间酉时再来见面细谈,如何?”
空林当即点头,暗自记下相告的地点,柔声叮嘱二女道:
“眉儿、凤儿,你二人先走,我在暗中一路护送一程,免致有人跟踪而不自知,若有情况我会打出讯号!”
之后便将昨夜联络手法重复一遍,三人方才分作两拨离去。
待二女安全返回福聚楼,空林绕了一圈,反才趁着无人注意,突然于一处水渠,潜入水中,随后安返宝库之内。
一刻钟之后,昨夜得遇的刀老,突然带着一只狸猫不期而至,寻至昨夜三人的爱巢小院,且堂惶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