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空林不由大叹倒霉,自己一时好心,反倒因此露出巨大破绽。
不过旋即他又心情大好,知道了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便可以针对性的筹谋对策,或以静制动,或凌历反击,总之能令对方重又迷惑不解,摸不着头脑才好。
那自己才可以混水摸鱼,趁乱脱身了,说不定到时候倒打一耙,给这个劳什么的凉王来一记蒙棍,哼!
想到这种可能,他甚至有些兴奋的想要吹个口哨,幸好及时忍住。
女子接着问道:
“那既然如此,此人是否已经落到你手中?”
凉王不由感慨叹道:
“这便是此子的聪明狡猾之处,一直以来全都深居简出,或是行踪成迷,身手又极为高明,若没有十全把握,万不可轻易动手,否则打草惊蛇之下,此人极有可能借着宝库的密道遁走!”
女子听到这等隐秘心中暗惊,没想到宝库还有这么多内情,不过却对他的小心谨慎明捧暗损道:
“这点于你来说,岂非简单之极,以你的心计与人手,想要设伏将此人擒下,该无多大问题!”
凉王微露尴尬之意:
“嘿,我原本已经给他一个似是而非的警告,另外布置人手,设下鱼饵,准备三日后布下天罗地网,再引他入鷇!
但是刚刚传来消息,引他上当的鱼饵,已经被他先一步吃下,手下已经确认此事失手了。
如此看来,此子的身后该有不少同伙,不然断无可能如此迅速的反应过来,且避过了我设下的误中副车之计,将真正的鱼饵吃下。
由此不难看出此子的心智武功,都属上上之选!本王亦不得不承认,他是个人物。”
女子不由好奇的揶揄道:
“难得听你如此称赞一个人,却不知此人姓谁名谁,可是江湖上顶顶有名之辈!”
听出女子口中的揶揄,凉王也不以为意,笑道:
“这点你可是猜错了,此子在江湖上藉藉无名,根本无人熟知,他的名字叫,空林!”
“什么!”
女子下意识的惊呼出声,旋即迅速反映过来,立时掩口,顾左右而言他道:
“这姓氏好生冷僻奇怪!”
凉王又岂是好骗之人,双目精芒灼灼的盯着她,沉声道:
“你认识他!”
女子立即矢口否认,脸上已然恢复正常道:
“当然不认得!”
不过她亦知,不给出一个合理解释,对方定会生疑,转瞬便生出一念道:
“不过,却听今日表姐她,曾无意间提及这个名字,又是如此生僻的姓氏,不由印象深了些!”
凉王表面听不出什么破绽,疑虑略减,虽然不可能疑心尽去,总算记起刻下此女与自己重新疏远,若想抱得美人归,便不可逼迫太过,只好认同道:
“哦,原来如此!眼下看来,若想将此子擒下,便需另外想个法子,否则三日之约,此子定不会轻易上钩。而那真正的宝库,恐怕便与我等只有失诸交臂了!
所以说此事事关重大,不容有事,本王属下又是出师不利,刚才心情难免有些不快,若是因此冲撞了姨娘,还请姨娘莫要放在心上!”
女子心中正天人交战,已再无兴趣与他说话,不由叹道:
“放心吧,事关重大,我都省得,不会给殿下添什么乱子,接下来只会在此礼经颂佛,常伴青灯!”
顿了顿,双手合什施礼道:
“另外,红凌在此先行恭祝凉王殿下,三日之约,心想事成,旗开得胜!”
凉王见她隐有送客之意,有些不悦的叹道:
“姨娘,青灯常伴,枯寂无味,你这又是何苦呢!”
女子只好送客道:
“此是红凌自家事,便不劳殿下费心了。夜了,我还要做晚课,殿下请回吧,恕不远送!”
见状,凉王不欲太过勉强,只好告辞离去。
随着一阵凌乱的嘈杂之声泛起,外围的城卫开始不断的撤离远去。
而躲在里面的空林,无意中听到对自己最重要的消息,不由大感心满意足。
不但终于弄清了自己失着在哪里,还知道自己无意间,居然抢了凉王的心头肉,也算是报了一箭之仇,真是十分快慰,对凉王的恨意,也不似一开始那般强烈。
而此时怀中的杜眉,早就脸红如布,深切的期盼着最后一步到来。
空林听着声间,感觉外间的那位红凌,正在专心致致的开始晚课,一时半会估计不会打扰自己,便不耽误时间,将杜眉横陈塌上,剥个精光,虎吼一声便扑了上去。
当然有如此机会,转变后的双修心诀,也早就自行运转开来,将杜眉带入极乐境界的同时,亦给了她不小的好处,当然空林自己也因此,将方才的内伤尽数修补痊愈。
故而当她完全清醒过来,两个人都是神采奕奕,精神饱满,杜眉更是半点没有用药过后,久睡之人的疲态。
当从空林口中得知,自己经历的凶险一幕,险些惹的空林陷进险境,不由为自己的大意深感惭愧。
空林好一阵安慰后,提醒她凤儿还在等着她的消息,此时终不可久留,而且因为事涉白江原,长生会的态度总有些暧昧难明,不可不防。
遂提醒她,伴她返回福聚楼后,定要寻个放心去处,或者立时远离此地。
杜眉欣然同意,将房中的一切恢复原状后,二人悄悄的离开。
路上,杜眉惊喜的发现,自己居然因祸得福,内功已经抵达一流顶峰,半步宗师的境界,且拥有那种随时可能突破的心悸感,不由的雀跃不已,告知情郎。
空林亦非常高兴,稍许能够猜到原因何在,遂劝她最好稳上一段时间,再来择机突破。
同时将幕云霜曾经告诉自己,有关各境界的要点与细节转述于她,才令她有些恋恋不舍的依言点头。
此时二人已至福聚楼地头,遂不得不暂时分开,杜眉由空林送上一程,由外窗悄悄返回房间。
而空林选择从正门而入,为的是给他人释放一个假象。
再有小凤此时定然是焦急的等在大堂处,理该将消息尽早将消息告知于她,令她放心之时亦叮嘱她不要露出破绽,因为他还想借着隐藏杜眉一段时间的机会,给某些人设个圈套。
也好叫某些人知道,什么叫来而不往非礼也,总是想着算计我空某人。
不过他进入大堂,才与有些兴奋的小凤没聊上几句,便被身后出现的一位不速之客打断。
且是完全出乎他意料,从未想到会在此出现之人。
只见来人拱手见过道:
“杜兄,数日不见,风采更甚往昔,可喜可贺啊!”
空林不由大感愕然,回礼谢过客套一句,便问道:
“秦兄,何出此言!”
秦关笑道:
“在下已经打听过,春闱的年龄限制,圣上并未同意,故而杜兄自可在将来的春闱上大展身手,岂非可喜可贺?”
空林不由更觉奇怪,就为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你还专门跑一趟,是否闲的慌。
不过转念一想,此人当日相识,表现的颇有眼色与头脑,且为人爽快,遂直言道:
“谢过秦兄夸奖,不过刻下时辰已然不早,秦兄你这是……”
秦关凑近低声道:
“杜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空林暗道果然有猫腻,遂欣然同意引路道:
“有何不可,秦兄这边请!”
说着转首嘱咐小凤一句,若是方便可以准备打烊关门,便当先引路。
待二人来到最里间的一间小厅,环顾四周正好四下无人,秦关方才正色道:
“杜兄,小弟漏夜前来,乃是有一个消息,需要通报与杜兄知晓。”
空林当即正色感激道:
“先不论消息来历与其他,单就秦兄这等漏夜前来的隆情高义,便令子腾心下感激不已。日后只要秦兄还看得起杜某人,大家便是自家兄弟,唤我子腾便可!”
说完一揖到底,叩谢秦关单为一则消息,而一直相候的情谊。
这也是空林的聪明之处,若是待其说出消息来历,再来表示一番感激,总会给人一种量恩而施礼的势利感觉。
如此抢在旁人道明来意之前,便发出一番发自肺腑的诚挚之语,立会使人对他感觉上升一个台阶。
果然下一刻,秦关脸上立时升起感动之色,深感自己没有看错人,这一遭走的值,遂高兴的道:
“子腾当真是爽快人,不枉兄弟我等候至此时,年纪上子腾痴长我几岁,唤我关弟便是!”
空林立时爽快道:
“好!关弟,那么你所通报的消息,倒底所为何事,还请道来,子腾正洗耳恭听。”
秦关爽朗一笑道:
“好,那兄弟也不废话。”
顿了顿才道出原委,原来他在一间酒坊中,路过一间包厢无意中,听人提起‘杜子腾’这个名字,心下一时好奇,便忍不住驻足偷听了一阵。
却没想到因此居然听到一个,令他极为震惊的消息!
因为包厢中至少有不下十人,且几乎人人都是不下于他的高手,但是商量的却是如何围捕杜子腾,这明显身手只比自己高出一线的普通人。
如此兴师动众的对付一个普通人,岂非奇哉怪哉!
更不用说,以他的耳力还可以听出,包厢中至少有三位不下于宗师境的高手,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好奇之人促使下,他更要好好的听一听,这般人所为倒底是何事?
再说原本商量这等隐秘之事,理该是放在凉王府的议事厅这等私密之所,却不知他们出于何种考虑,有可能其中涉及江湖人士太多,唯恐走漏了消息,惹来朝廷注意。
这些全都是躲在暗中偷听的秦关,所能唯一想到的理由,不过想来亦八九不离十。
幸好他曾经为探听一则情报,得自军中一位异人,传授一门神奇的敛息静心法门,故而普通高手,很难发现他的存在,才让他在重多高手环伺的情况下,没有暴露自己便听到许多其中内情。
虽然具体行动计划没有论及,包括原因在内,估计在场中很多人自己也不清楚,因为半途离场的凉王大人并未交待,且有些刻意淡化。
只强调了此次针对性的行动计划,时间该是在三日后。
在中途酒热正酣时,有人匆匆闯入,全是附耳密语交谈,好像是递上什么消息,房中众人都听不得只字片语,更不用躲在外头的秦关,更是只字无法听闻。
所以秦关只能从其后的反映,大致推测凉王一方的行动,可能出了什么变故。
因为自从此人进屋之后,房中热闹气氛再不复存,原本开怀畅饮的喧闹,连声音都低了许多,直至最后的落针可闻,想来该是收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以致影响了核心凉王本人的兴致。
随后很快再有一人进屋,再次递上某个消息后,凉王便宣布先走一步,令其余几位江湖豪杰随意。
不过随着凉王的离开,余下几人也都很快不欢散去。
而听这些人的彼此称呼,秦关因为与江湖打交道不多,只认出了其中有数几位。
更将这几位的所知内情,一一相告,随后才在空林千恩万谢中离去。
空林望着秦关离去的身影,不由在心中庆幸的忖道,从未想过仅凭一面之缘,这位人中龙凤的骄子,居然肯如此给自己面子,或者说看重自己。
甚至无惧于凉王的威势,可知其人身后势力亦不可小觑,应与凉王不是一路人。
否则任其如何欣赏自己,都不可能背离自己的阵营,这也可说是自己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