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笑过后,三人互相望着彼此,眼中掩饰不住对对方的欣赏,信任,相惜,还有依赖。
如果不是彼此的遇见,肖璋此刻,或许早已决绝人世,残躯系于荒野,灵魂飘散风中,腰中宝剑有灵,也只沦在风中叹息;
如果不是彼此的遇见,季克蒙现在,依旧游走于四方山野,空怀绝技,最终老死林泉之下;
而历史多少兴亡大事,每次面临选择的时候,是从于理还是从于情,往往因人而异,怎样选择才算正确,难予评说。肖璋如此,季克蒙如此,甚至前世的自己也是如此,明知那是沦落,明知这样的沦落对于人生来说,是一种失败,可依旧选择从于自己的心情,不畏强权,不慕虚荣,率性而活。
肖璋和季克蒙两人相视一笑,两人眼中俱是洋溢着泪花,两个飘零天下的人,终于找到了人生的事业,找到了率性而活的契机,有了梦想,有了人生的饱满,有了合乎心意的目标,而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个披头散发,腰上还系着几根草的男人带来的。
尽管这似乎很滑稽,也很可笑,让人哭笑不得,但对于两个天生善良又在世界面前独木难支的人来说,却是人生最华丽的意义,
两人一同走到武靖天面前,坚定地望着后者,然后,缓缓地跪了下去。
“肖璋愿拜武兄为大哥,生死兄弟,永不相弃!”
“季克蒙愿拜武兄为首,同生共死,赴汤蹈火,绝不推辞!”
天地自古尚忠义,真情从来动人间。武靖天刚刚止住的泪水,再度被心中的感动和幸福洋溢而出。一直歆羡刘关张,今生,我也有自己的生死结义弟兄了,
“起来,两位兄弟快请起来!”武靖天的声音,在天地风中哽咽,弯下腰,沉沉地抬起二人的手臂,“好,你我三人,便在这荒野之中结义生死兄弟,从此生死同命,共赴苍天之难!”
“大哥放心,丈夫一言而生死,我和肖兄与大哥同上天阙,斩妖魔,护人间!”季克蒙望着武靖天,坚定地吼道。
“好!你我兄弟三人,同上天阙,斩妖魔!不过……”武靖天刚才还坚定的眼神,转瞬间便深皱着眉头。
“大哥有何疑虑?”肖璋疑惑地问道。
“哈哈,”季克蒙经过刚才的接触,已然捏紧了武靖天的小趣味,“大哥,你又要报告你没衣服穿了吧?”
呀,被看穿了!武靖天还是觉得多少有些尴尬,兄弟相依,以我为哥,还没什么见面礼给他们,已经觉得汗颜了,难道还要开口要衣服?“咳咳,啊,哈哈,让两位兄弟笑话了,当大哥的,这,呃,汗颜啊!”
嘿嘿,其实,这种被看穿的感觉,真好!
不太好意思看着季克蒙,武靖天不自觉地将眼神落在肖璋身上。
不好!
肖璋心下一惊,暗暗憋屈,憋着嘴道,“大哥,你,你不会这么狠吧,我就这上下两块布了,呐~呐,季克蒙衣服多,你找他要!命给你,衣服不给!”说完,也不管武靖天和季克蒙什么反应,急忙把头扭到一边,置身事外。
“哎,我说,肖璋,你看你那副抠门样!”季克蒙摇了摇头,心中也在苦笑,他自己,其实也就穿了一件外衫,里面那件,可是贴身衣衫,外衣可以给,可裤子呢?这是个问题了,“大哥,我把外衫给你,可是,呃,呵呵,这个裤子,我也只穿了一条,你说咋办?”
其实心中惊惧,大哥不会把我裤子给脱了吧?!
那我怎么见人啊~
“等等,有人来了。”正当二人为难之际,武靖天忽然开口叫到,
少卿,马蹄声越来越响,一票二三十人的马队在噼里啪啦的马蹄声中蜂拥而至,路过三人之时竟直接将三人团团围住,一阵阵口哨嘘声,马啸嘶鸣。
武靖天不禁深皱眉头,心中苦笑,看来,人真不能撒谎啊!说遇到强盗,强盗就来了;自己凭这风雷落云之身,跑掉肯定没问题,可肖璋跟季克蒙咋办!?
“哈哈哈哈……”肖璋跟季克蒙两个家伙,相视一笑,对着彼此眨巴着眼睛,竟然是解脱地开怀大笑,“大哥真是好福气,缺衣服,就立马有人给你送衣服来了!咱两兄弟,跟着大哥走,以后肯定沾光,哈哈。”季克蒙这家伙,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武靖天越发觉得怪异。
“笑个屁啊,打劫!爷爷我们赶时间,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统统给爷爷我交上来,饶你几人不死。”马上一光膀汉子,一手提着马刀指着三人,口中叫骂道。
武靖天听完,一阵面红耳赤,一脸的羞惭之色。
随即垂目,摇了摇头,一阵无语,随即闭目向苍穹!
唉,特么的这帮家伙是脑残吗?这是存心让自己在两个兄弟面前丢人不是!?你大爷的,你看我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特么的几根草了,你也要?漫山遍野多得是好吧!
果然!
季克蒙贼贼地拉了下肖璋,然后两人一同媚眼看花,似笑非笑般向自己瞟过来,“呃,那个,大哥,问你呢,他们说要抢劫你!大哥,您身上有啥值钱的东西就赶紧交出来给这几位大爷吧,交完咱们好回家了!”肖璋急忙把头低下,笑得整个身躯抖来抖去,就是压着没声。季克蒙又转头望着打劫的,“大爷们好,我们是兄弟三个人,值钱的东西呢,全部都在我大哥那里保管着,让他拿给你们就好!”
说完,也是立马低下头,和肖璋一起低着头,两人就在那抖着,浑然不发一点声音,唉,武靖天望着二人,这俩货居然愣是一点声音都没笑出来,该是忍得多辛苦啊!
也不管这俩货在那抖着逗比了,反正自己是笑不出来,不过也还是尽量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对那马贼笑道,“呃,这位大哥!呃,你们来晚了,刚才来了一伙强盗,啊不,一群好汉,已经抢走了~”随即摊开双手,无奈之中,还有意无意地展露了下赤果果的身躯,以示清白!
“母亲的!你敢耍我!?”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