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眼睛向树林里看去,想知道那两团飘着的火焰究竟是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我身上的黄祖令牌突然亮了起来,一道强光冲出来,那两团火焰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二叔听朱顺讲过,黄祖令牌能逼退一切的邪物恶灵,先前遇到刺儿头和过路刀时,我也是靠着黄祖令牌才度过了危机。现在看来,那两团火焰铁定是什么邪乎的东西,才把二叔和鬼爷弄成了那样。
忽然‘嘣’的一声,站门口的‘引路’就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看到门口左侧的墙上出现了一个人影。
怎么又出现个人影??
难不成这木屋里除了我、二叔还有鬼爷,还有一个人?
慢慢地回头一看,只见鬼爷他站直着身子,正微笑着看着我。
此情此景,鬼爷的笑,尤其在这灯火昏暗的木屋里,多多少少有些阴森。
“狄木,刚才没吓到吧?”
乖乖,鬼爷竟然说话了!究竟什么情况?。
“鬼爷,你,你刚才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这会儿又活了?”我睁大眼睛盯着鬼爷,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探过他的鼻息,明明已经死了,现在怎么会活了过来?也太不合乎常理了吧!
“老夫怎么会死呢?”
“可是我探过你的鼻息,刚才明明是没气儿了!”
我心想难不成我的手指不好使了,没探准?
“老夫刚才只是假死,使了个憋气的招数,你也就当然探不到我的鼻息了。”
“那二叔呢?”我赶紧走到二叔身边,然而手放在大伯身上,那种冰冷的感觉全然没有了,“二叔!二叔!”我大声喊了两声。
没多会儿,二叔醒来过来,我赶紧从包里取出矿泉水,喂大伯喝了几口。
大伯没有说话,身体看上去非常虚弱,喝完水没多会儿,他便睡了过去。
“鬼爷,二叔他没事吧?”
“不用担心!他没什么事儿,睡上一晚第二天起来就好了。”
鬼爷说过,他是使了憋气儿的招数让自己假死过去的,难不成那些武侠小说中经常提到的闭气神功,在活生生的现实世界里真的存在?
“鬼爷,你会闭气功?”
“老夫只是略懂一点,都是皮毛,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说着就走到‘引路’身边,“狄木,来,帮我一把把‘引路’放回原位。”
我们把‘引路’放回原地,鬼爷拿起斗笠遮住了‘引路’的头部,双脚绑上红绳,又把刚才那三块石头压回到‘引路’身上。
“鬼爷,我刚才看到外面有两团火焰,还是飘在空中的,刚才你假死、二叔全身僵硬冰凉,还有自己走路的‘引路’,三件事是不是都和那两团火焰有关?”
“你猜的不错,就是那两团火焰捣的鬼。”
“这么说,鬼爷你也看到了?”
“那是自然。”
“诶,不对呀,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明明记得,你是在那两团火焰走了之后,才站起来的,怎么还能看的到呢?”
我清楚地记得,鬼爷先前明明是仰面朝天倒在地上的,屋顶上有什么东西,他自然看的到,可门外有什么东西他怎么可能看的到?
“其实,从‘引路’开始向门外走的时候,老夫我就已经站起来了,只是你只顾着看门外的东西,没有发觉到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对了鬼爷,那一青一篮的两团火焰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是两个秃杉球,它们平日里吃山上动物的尸体,当然,有时候也会吃人的尸体。”
秃杉球??
名字听着倒像跟植物扯得上关系,我也听过会吃人肉的植物,像非洲的食人树,可谁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那种植物的存在。看来,贵西这地方稀罕的东西还真不少,先前碰上了刺儿头,刚刚又见了秃杉球。
“怎么也没听你提起过?”
“老夫已经很久没见过那东西了,以为它们灭绝了,没想到,今晚倒还碰上了。”
“那秃杉球是植物还是动物呢?”
“它们是活物。”
“秃杉球这个名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名字够奇怪的!”
我心想明明是动物,怎么名字还跟植物靠的挺近?
“这也难怪,你是第一次深入苗岭山脉,自然也就不知道这种东西。其实,到了现在,本地的很多人也并不知道这种东西的存在。”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
鬼爷一捋长须,“想听,老夫就跟你讲讲…”
原来,苗岭山脉多秃杉,秃杉球这东西就是在这种树上生活,所以名字也就叫秃杉球。白天,他们的身体平摊附着在秃杉上,看上去跟干裂的秃杉树皮差不多,很难被人发现。等到晚上,它们才出来活动。这东西的头顶上有两条长须,到了初夏两季,它们便会用长须绕住树枝,身子卷成球的样子,浑身发着光就像火焰一样,在空中荡来荡去的吸引猎物上门。
这时我忽然想到‘引路’朝外走的时候是迈开步子的,但他腿上明明是绑着红绳的,而且那红绳还是鬼爷亲自绑的,当时我也在边上看着,红绳在‘引路’腿上可是缠了好几道,别说一个死人了,就是活人也是很难挣脱的。
“鬼爷,‘引路’是挣脱红绳的?”
“其实,那红绳是‘引路’自己解开的。”
“自己解开的?这怎么可能,‘引路’不是死人吗?”
鬼爷呵呵一笑,“秃杉球这种东西很邪性,夜里,只要它们身子发光,但凡周围有死尸,死尸便会有短暂的复活迹象,甚至,有的时候,死人会有活人的动作,但不论做什么,都是为的能够走到秃杉球的身边,成为它们的大餐。”
乖乖,秃杉球真是吊的一逼,“鬼爷,秃杉球是怎么找到我们这里的呢?”
“它们都是瞎子,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它们的嗅觉极其灵敏,刚才那两个秃杉球就是闻到了‘引路’身上散发的尸体的味道,才找到这边儿来的。”
“那你刚才为什么要假死啊?”
“老夫我这么做为的是将它们赶走。”
“怎么,假死就能赶走秃杉球?”
鬼爷说的这个招数,我怎么也猜不透这里面的道道儿,心想难道不是我身上的黄祖令牌把它们赶走的吗?
鬼爷清了清嗓子,“老夫年轻那会儿做赶尸匠,经常走这苗岭山脉,时不时就会碰上这秃杉球。当年有好几次,自己赶的尸体都被这东西给吃掉了,赔人本家好多钱不说,自己差点儿还丢了性命。后来有一次,偶然碰上个老道,教了我这个招数,只要假死的人跟死尸一同站起,那秃杉球便会自己个溜走了!”
“哦,原来是这样…对了,那二叔他刚才浑身冰凉,四肢僵硬又是怎么回事呢?”
“那是因为你二叔刚才睡着了,秃杉球的寒气侵入了他的身体里。”
“寒气?秃杉球的体内有寒气?”
“没错!”
“可二叔又没有靠近秃杉球,怎么会染上这寒气呢?”我很是诧异。
“秃杉球的寒气是靠着气来传播,所以,你二叔也就染上了。”
“那我怎么没事呢?”
“你身上的黄祖令牌起了作用,不然,寒气也会上你的身。”
现在,秃杉球在我心里要比刺儿头厉害上千百倍!
“对了鬼爷,那干嘛不直接把秃杉球轰走呢?随便拿起石头什么的朝它们狠狠丢过去不就行了吗?”
鬼爷摆摆手,“这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在老夫知道这个招数之前,有一次赶尸又碰上秃杉球,使了好多法子也控制不了自己赶的死尸,眼睁睁看着死尸一步步朝那东西走去,心里一急,就掏出随身戴着的土枪,砰砰朝那东西就是两枪,但结果那东西愣是一点事儿都没有。可接下来老夫就遭罪了,那东西不断的发出一连串剧烈又极其尖锐的声音,就好像有个人在你耳边不断重复着滋滋滋的声音,那声音进了耳朵里,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被人撕裂了一样,疼痛难忍,简直生不如死!慢慢地,老夫整个人也就昏死过去,隔天还是被一个上山打猎的人发现,把老夫背下山才保住了小命,现在回想起来,老夫心里还有些后怕。”
“真没想到,秃杉球这么厉害呢!”
“好了,现在我们安全了,早些睡吧,明天还得接着赶路呢!”
鬼爷重新回到先前盘坐的姿势,闭目不言。
我往火堆里加了些柴火,倒头就睡了。
第二天起来,往外一看,乌云密布,天色非常昏暗,估猜是要下大雨了。
跟昨晚鬼爷说的一样,二叔他人一点事也没了,精气神儿很旺。
“鬼爷,我看这天,怕是很快就要来场暴雨,我们保不准就会碰上走山啊!”二叔说道。
鬼爷抬头看看天空,“不能停啊!多耽搁一天,‘引路’体内的‘力元’就会流失很多,还有,这十多年偷着山上伐木的多,大雨过后,往生道的入口经常会积水成潭,我们很难进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