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佛者慈悲（四）
凤何栖的右手，已紧握了一柄匕首。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十三发玉菩提，刚到怕疼佛的身后，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那抹寒意瞬间变得无影无踪。
怕疼佛并没有看身后的中年人，他也没有看凤何栖。
他在看着自己的酒葫芦，仿佛自言自语般地呢喃道：“这人啊，最怕的就是有窟窿。身上要是有了窟窿眼儿，会疼，会流血，甚至还会死人。”
叮叮当当的一阵脆响，怕疼佛的衣袖中散落出一堆银灰色的刀片。
正是刚才凭空消失的十三发玉菩提。
怕疼佛看了凤何栖一眼，耸了耸肩，接着道：“可是一个人心里要是有了窟窿眼，那他就会去做坏事，当坏人。”
身后，那个中年人走近，他的脸色想比之前变得更加的阴郁。
他知道，自己是无法杀死眼前的这个和尚了。
小禅走到过道另一边的座位，安安静静地坐了下去。
那个中年人说道：“大师可是从中原而来的活佛？”
怕疼佛并不理会他，反而突然对凤何栖问道：“小子，你可知道这江湖上有一位十分有名的神偷，叫做铁指十三鹰？”
凤何栖道：“知道。”
说着，他看了那个中年人一眼，中年人也在看他。
怕疼佛道：“那你可知道他的身世来历？”
凤何栖道：“在江湖上漂泊的浪子，大多没有正经流传的来历。人们只知道，这个铁指十三鹰生来双手畸形，两只手都是六指。”
怕疼佛道：“那你可知道他这外号的来历？”
凤何栖道：“这人最大的本事，都在他傍身的一只探云笔上，也算是盗家的上乘功夫。那只笔是纯钢所铸，十分沉重，也就只有他这样鹰勾一般的双手才能使得灵活。人嘛，在江湖上混久了，有了名气，大家给面子，也就有了外称。”
那中年人道：“可这铁指十三鹰，在武林人士看来，不过是一个笑话。”
说着，他坐在了凤何栖的旁边，眼睛盯着怕疼佛一张粗糙的脸。
凤何栖道：“没错。此人师从京城的神机布袋王柳春，在学武的黄金年龄，学到了一身偷人钱财的本事。他也懂暗器，虽有成就，但终究难成气候。”
怕疼佛问道：“小子，如果你是我的话，要怎么去接刚才的十三柄飞刃？”
凤何栖想了想，说道：“一般人所发的玉菩提，应该是分七个方位打向目标的。因为有六组双伴刀，取人的两胁，前胸，下荫，左腿和右臂，最精髓的一刀是单快刀，直插人的后脑。我若去抵挡话，会用八寸长的匕首，先倾身击落下荫和左腿的四柄，再上挑转身，左手抓右臂的两柄，用匕首牵引内力，把两胁的刀刃牵引到脑后，与那单快刀相碰，最后在用一招平沙日没，把胸前的两柄刀压落。”
凤何栖低头，正看见那中年人的一双手，一双六指的手。
凤何栖接着道：“只是这次的对手特殊。寻常的拈花泪，是要无名指，中指，大拇指共同作用。人的无名指和中指筋络相合，使力最疾，而大拇指最粗大，能提供稳定的控制。六指的人，手上的经脉和常人不同，所以施展的拈花泪威力更大，我刚才说的破解之法，就失去了作用。而想要破掉这样十分危险的拈花泪，最好的方法，就是像刚才大师您这样。”
怕疼佛一直在认真的听着，他觉得现在的局势很有趣，可以让自己开心。
开心的时候，人总是觉得不那么疼。
怕疼佛一只手支着脸颊，道：“哦？说说看。”
凤何栖道：“本来我以为大师你没有发觉打过来的玉菩提，可是玉菩提的消失却又让我感到震惊，直到大师从衣袖中抖落出这些刀刃，我才明白了这铁指十三鹰所发拈花泪的奥妙。”
他转向旁边的中年人，问道：“阁下的左手，应该是六指和四指相连，阁下的右手，应该是内三指相连。”
那中年人勉强压抑心中的惊愕，答道：“不错。”
凤何栖道：“所以，你这玉菩提，应该是四面八方攻来。一共有七柄单快刀，一柄封左手的上攻，一柄封腰身的后弓，两柄封刀剑的挑击，其余三柄，攻的是上三经的源头。”
中年人答道：“不错。”
凤何栖道：“而另外三组双伴刃，应该是回旋态势，后发先至，实为抛砖引玉，等待变招。就好像这次，你用的手法中，掺杂了漫天花语的五格刀阵。”
凤何栖接着道：“所以，如果是我的话，此时若只拿一柄匕首傍身，就早已经如大师所言，直接‘无穷般若心自在’了。而想要真正破解你这由拈花泪演化而来的漫天花语的刀阵，最好就是像刚才大师那样，先用雄厚的内力扰乱气流，使你无法正确的判断五格刀阵的白虎主位。之后你犯了大师最想要你犯的错误，那就是把他的后身当做主位，散刀用来防守掩护，两组双伴刀主攻后身。这样打来的刀，对手臂的威胁不够，当然就被大师轻而易举的收入袖内了。”
凤何栖看向怕疼佛，道：“还好铁指十三鹰只是铁指十三鹰，不然，大师恐怕就要去佛祖面前喝酒了。”
怕疼佛道：“不错，如果是凤何栖的话，肯定是要用十三把散刀，拈花泪加上孔雀无身的变招，直接在我的后颈上开几个透明窟窿出来。”
凤何栖道：“哦？莫非大师以前见过凤何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