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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洞

第三天清早,所有人被聚集在寨门前,因为在此要运走三个人。

一个男人,留着大胡子,之前割草的时候并没有他。还有两个女人,一个四十多岁模样,还有一个似乎是个小姑娘。三人全被吊在寨门之上,几个土匪站在四周,貌似很得意。除了这两天拔草的人,还有七八个女人,从她们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而那三个挂在门上的却是全身血污。

天空依旧阴森森的,这雨指不定什么时候下。

挂在门上的男人皮开肉绽,那两个女人还算好些,不多久几个土匪松了绳子,三人悄声倒地。

人应该是死了。

看到这场面,所有人都被吓坏了,张喜成也是实实在在害怕了,就好像那三人的遭遇在提醒自己,这寨子里的人,结局都不过如此。

张喜成的紧迫感越来越强烈,恨不得现在就飞出去,不过逃出去并非易事,甚至是九死一生。

三人分别被抬上三架马车,几声马鞭抽响,随着渐渐变大的雨声,消失在了山路中。

这雨是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打在眼皮上睁不开。由于下着雨,张喜成等人仍旧被关了起来,不过没过多长时间,外面的雨就开始小了。

冷不丁听见有人在开门锁,一个土匪穿着蓑衣见张喜成几人躺在地上懒懒散散,上去就踹了几脚“起来!都给老子起来!你们倒是挺享福,快给老子出去干活!”

“不是,大爷,这外面可下着雨呐!”孔吉祥打着哈气说道。

土匪上去又是一脚:“放屁!别说是下雨就是下刀子你们也得给我出去!都快点!”

雨一直下,但都是沙沙小雨,也实在是折磨人,雨水淋在身上冷的十分揪心。张喜成一边漫不经心的用手里的镰刀割着杂草,一边在快速的思考怎么才能躲过土匪们的视线。

孔吉祥在一旁唉声叹气,他站直,揉了揉腰,与此同时他的眼光也飘来飘去,始终都没离开面前的草丛。

张喜成意识到孔吉祥这个人可能并非像他所想的那样。对于那个洞,孔吉祥十分的在意,也许这个洞真能帮上什么忙,可到底该怎么利用呢?

就在张喜成琢磨这件事的时候,孔吉祥悄悄靠了过来:“老哥啊,咱俩去看看那个洞?”他小声的说道。

“洞?什么洞?”张喜成故意装作不知道。

“不是,嘿嘿,老哥你也别怪我没跟你说,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那个洞其实我也是刚发现没多久,一开始没觉的咋样,不过现在我觉得那个洞可以藏身!”

“藏身?”

孔吉祥点了点头。张喜成回头望了一眼土匪们,他们仍旧躲在屋檐下避着雨。

“咱俩就先假装拉屎,让二林子把风,咱们进洞看看那里面到底有多大!”

雨水依旧淅沥沥的淋着,由于地面都已经被浇湿,所以草根也很容易被拔出来,张喜成两人盯着土匪们的目光,见没人注意这里,一头扎进草丛,没爬几步便爬到了洞边,土坑里长满了带刺的草,要想进去只能先把草除掉,孔吉祥用镰刀把土坑里的草全部割断,然后小心翼翼的把草整理好又都插在了一旁,尽量保持原状。

张喜成在一旁看着孔吉祥动作利索,像是事先预练了好多次一样,就见孔吉祥腰一猫就要往里钻,但张喜成一把又给他抓了回来。

“先别进,不知道这洞里面有什么玩意,看着样子想是个狼窝!”

听到张喜成这么一说,孔吉祥也是一愣,说道:“哎呀嘿嘿,莽撞了莽撞了,我这不也是高兴吗。”

“还没逃出去呢,你高兴个什么?”说罢张喜成一趴就钻了进去。

“哎?你让我别进,你咋还进去了?”孔吉祥拽着张喜成的衣袖问道。

“你没看见这土坑里长的全是草吗?这里面肯定什么都没有,要不然不能这么荒!”

由于下雨的缘故这洞口很是泥泞,张喜成爬在最前面浑身占满了泥,“里面好像还挺大。”张喜成感慨道,这洞是越往里爬越宽敞,而且呼吸顺畅,看来还有别的出口。

要真是这样的话,就可以从另一个出口出去了,张喜成也有些疑虑,为何洞里面会这么大?

“孔吉祥,你觉得这洞是不是有点怪?”见身后无声,张喜成突然停住,因为他觉得他身后没了人。

孔吉祥去哪了?这小子又要跟我耍花招!张喜成心里暗骂道,自己孤身一人也不好行动只能先退出来,可是奶奶的,外面指不定又有什么情况。张喜成有些犹豫,到底是出去还是不出去?正考虑着,就觉得身后突然贴过来个东西,细微的喘息就贴在耳边,那种喘息像是故意挑逗人一样,张喜成心里发毛,蜷缩在洞里不敢动。

看情况不像是孔吉祥,他没理由在后面不出声啊?渐渐的那声音没了,刚才的压抑感也消失了。张喜成冒了一身虚汗,正打算退出去,可怎么也转不开身,只能一点一点的往后挪,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听到自己的正前方有声响,絮絮叨叨,窸窸窣窣的,张喜成前后全黑,之前的喘息声不排除是自己紧张而导致的幻觉,那么这个声音就不得不让张喜成认定洞里是有东西的。

声响越来越清晰,像是有无数人在争论什么,又像无数的小鬼在嘶嚎,幽幽的地洞如同通往鬼门关一般,张喜成感觉前面的路不好爬,荒郊野外能有个这么深长的洞也不简单,还是小心为妙,于是他只能一点一点的往后退。

好不容易到了洞口,毫无防备,好像一把挫锯砍在了身上,“啪”的一声,一鞭子就打在了张喜成的背上。这鞭子抽的差点让张喜成背过气去,上次的伤还没好,这次又来了这么一下子,直接让张喜成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张喜成抬头发现是匪头正凶神恶煞的盯着自己,心想这下子可完了,连续逮到两次,就算不死也得抽筋拔骨,也正如他所想,土匪们扯腿把他拖了出来。

“一不注意钻这来了!看我这回要了你的命!”

张喜成回头见土匪举起枪拉开枪栓,急忙跪在那土匪的脚下,“哎呦喂!大爷!大爷!求您饶命啊,我我这,我……”

“哼哼,我什么我?”

张喜成也是急了一头的汗,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土匪求饶,因为如果没有个十分有说服力的理由,土匪们是不会给自己好下场的,但什么理由才有说服力?张喜成瞬间瞄了一眼四周,毕竟张喜成人在江湖,平日里都是靠自己胡扯眼尖去骗人家,这脑袋也就比一般人灵活的多,眼下情况紧急,张喜成随口说了一句让土匪们萌生好奇心的话。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语调,平静的说:“我,唉,我这都是迫不得已!”

效果果然和张喜成设想的一样,匪头笑着说道“啥?迫不得已?有啥迫不得已?”

张喜成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他向四周望了一圈,让他感到疑惑的还是孔吉祥,怎么他还在人堆里平安无事?就见孔吉祥一脸严肃的站在二林子的旁边,张喜成看着他,他也在看着自己。奇了怪了,怎么回回都是自己被逮?

此时已接近中午,张喜成的肚子也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干脆就从现在,趁此机会开始着手逃出去的事。

张喜成忍着背后的伤站起来,然而又被土匪踢到在地,气的他骂了一声娘,土匪见他满是不服想要再揍他一顿,结果却被张喜成的呵斥给镇住了。张喜成骂道:“你他娘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你知道我是谁吗?”

听他说了这么一通话土匪还真有点蒙:“你是谁?我管你是谁!”土匪举起枪托就要砸。

张喜成急忙向后躲,“你们惹到麻烦了!你们犯了风水大忌!不出三天你们全都死于非命!”说道这,连张喜成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这真是他说的吗?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竟然撒了这么大的一个谎,土匪听到后把枪给放了下来。

“啥玩意儿?三天后我们全得死?”几个土匪面面相觑。

“对!凡是在这寨子里的人全都得死!”张喜成心想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大话已经说出口,那就继续编吧。不过最让他担心的是,万一真的等到三天后,所有人都没死的话可怎么办?

匪头又把枪举了起来,“臭算命的,你要是敢虎我,我崩了你!”

张喜成盘腿坐在了地上,他胸有成竹,几个土匪已经被他给吓住了,只要端住架子继续骗下去,想要逃出去还是有希望的。

“哼哼,虎你?我要是真想虎你就不告诉你了!让你们都死在这!”

那土匪听到这话气急败坏,可又不知能拿张喜成怎么办。

“我要见大当家!我现在就要见大当家!”张喜成蛮横起来。

“大当家不在,你还见不到!”

“那我要回去睡觉,我累了!还有给我拿吃的,我饿了!”

另一个土匪十分的生气走进跟前,两眼圆睁的瞪着张喜成“巴子的,你倒是挺狂!谁都不许停下来!都得在这给我干!我只给你们两天的时间,如果明天下午你们要是还磨磨蹭蹭,就算三天后要死也是你们先死!”

张喜成心里暗惊,那土匪也真够凶的,看样子还不如在洞里直接爬出去算了。他啧啧了两声,故作沉稳的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现在见你们大当家吗?你知道我刚才钻那个洞是为什么吗?嗯?”

“啥?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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