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水中,蓝天上,星河处处闪金光。牛郎牵牛往炊火,织子浣纱洗衣裳。惋惜星河不火,声声叹气多哀伤,我家门前净水江,江火昼夜奔源闲,争我架讫通天渠,将水迎到蓝天上,牛郎织女啼亏亏,红花摘在尔身下。”白衣少女轻哼着这首童谣,趴在桥边的栏杆上晃着小脑袋,“韩麒哥哥,我刚学会的童谣,好听吗?”
少女旁边的青衣少年摸摸少女的头:“好听,陌儿唱歌一直都很好听。”
少女甜甜的一笑:“是吧,我娘也这么说的。”
少年看着少女的笑脸一想起中午发生的事,不由得蹙起眉头陷入沉思:
……
“爹,我明明已经有婚约了。”
“苏家已经不比当年,我原以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才让你跟苏家那小丫头订婚的,没想到却招来个麻烦,连他家唯一值点钱的老宅子都没了。”
“爹,颜陌家卖宅子是为了安置那些孩子。”
“哼,明明是穷鬼一个,还装大善人,皇上都管不了的事,他一个破书生还想管。”
“爹,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非颜陌不娶。”
“你敢!”
“我就是要娶颜陌,你要喜欢那个什么大小姐,你自己去娶。”
“你,逆子!”
……
“韩麒哥哥?”
苏颜陌一声轻唤,将韩麒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啊?”
“韩麒哥哥你想什么呢?都不跟陌儿说话。”苏颜陌有些不高兴的嘟了嘟嘴巴,“难得有时间陪我来逛逛,还不理我,这段时间你都没有好好陪陌儿呢。”
“陌儿,对不起,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韩伯伯让你去做生意了。”苏颜陌指着河中飘来的一盏盏荷花灯,“韩麒哥哥你快看,咱们也去放花灯好不好?”
韩麒宠溺的一笑:“好。”
两人结伴去放花灯的地方却不知道旁边的茶馆包厢中,有人正看着他们。
“韩麒边上那个女孩儿就是苏家的女儿?”
“回大人,就是她。”
“哼。”那人将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就这么一个下贱人家的女儿如何能比得上老夫的女儿。”
“大人说的是,是小人教导无方,让小儿……”
“韩麒这孩子还是不错的,不然老夫也不会同意把女儿嫁给他。”
“是是是,不知道那个苏颜陌给小儿下了什么药,小儿竟然敢为了她顶撞我。”
“哼,再厉害也不过是一户人家,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大人的意思是……”
“不能开口的人是不会给人找麻烦的。”
“可是小人我……”
那人看了一眼窗外挂着的花灯:“这事儿你不用管,老夫自会安排。”
“李婶儿,您也来了呀?丫头的病好点了没?”
“哟,颜陌跟韩麒出来玩啊,丫头好多了,真是多亏了苏老爷啊,不然我家丫头可就……”
“那就好。”
“来,婶儿给你拿几个花灯。”
“好。”颜陌伸手接过花灯,“李婶儿给您钱。”
李婶儿连忙把钱推回去:“不用不用,上次苏老爷给丫头治病的钱我还没还,就这几个小灯犯不着给我钱的。”
苏颜陌装作为难道:“李婶儿,您就拿着吧,不然我爹知道了会怪我的。”
“这……”
“是呀,李婶儿,您就拿着吧,这钱算我出,不算陌儿的。”
“行,婶说不过你俩,等以后你俩办喜事,婶儿一定去,到时候可不许嫌你李婶儿出的份子少啊。”
韩麒大方的点了点头:“那是一定。”
苏颜陌害羞的低下头,拽着韩麒的衣袖嗔怪的说,“李婶儿您说什么呢。”
“颜陌还害羞上了,行了,你俩快去玩吧。”
苏颜陌赶忙拉着韩麒离开:“李婶儿,再见。”
“都是好孩子,就是韩麒他爹啊。”李婶儿看着远去的俩人摇了摇头,“唉,希望颜陌过门以后他家能对颜陌好点。”
苏颜陌拉着韩麒一路跑到河边:“韩麒哥哥,咱们就在这里放吧。”苏颜陌一摸口袋,“呀,出门着急忘记带竹筒了。”
“没关系,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买纸跟笔。”
“恩。”
韩麒一边小跑一边说:“我马上回来。”
苏颜陌站在河边看着那些放花灯的人,大都是成双成对,“也不知道爹娘出来了没?”颜陌这样想着,一转头却看见不远处有个白衣少年独自一人坐在河边的石头上,颜陌想了想,朝他走了过去。
“喂,你怎么一个人啊?你是没有买到灯吗?”
白衣少年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陌儿,你怎么到这了?”
“韩麒哥哥,我看他一个人,而且又没有灯,我就……”
韩麒点了点头,对着白衣少年抱拳说道:“这位兄弟,乞巧节本就应该跟朋友一起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放灯。”
这次白衣少年站起身来,点了点头:“可以。”
“喏,给你。”
白衣少年伸手接过荷花灯:“纸,笔。”
韩麒将买来的纸笔递给他,他将纸铺在手心,执笔写到“河灯随波轻摇揺,枝头祈愿路迢迢。”写完稍停顿了一下,刚要落笔,只听得苏颜陌说道。
“河灯随波轻摇揺,枝头祈愿路迢迢。牛郎织女鹊桥会,繁星明月映九霄。”
少年笔尖墨点在宣纸上散开,轻舒了一口气,将东西全部塞到苏颜陌手中,转身离开。
苏颜陌抱着东西对着白衣少年的背影喊道:“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给我站住。”
韩麒拍拍苏颜陌的肩膀:“陌儿,算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不理他了,韩麒哥哥,咱们自己写。”
颜陌自己将这两句诗写在纸上,又写了些祝福语,一一放进不同的荷花灯,然后小心翼翼将荷花灯点亮放进河里。
“陌儿,伸出手来。”
“恩。”
苏颜陌点点头,乖乖伸出手,韩麒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苏”字。
韩麒把玉佩放到苏颜陌手心:“陌儿,这是我亲手为你刻的,一直没有机会给你。昨天是你生日,我没来得及赶回来,今天补上好不好?”
“韩麒哥哥。”苏颜陌眼睛泛起泪光,“我以为你忘了呢。”
“怎么会,傻丫头。”韩麒摸摸苏颜陌的脑袋,“时间不早了,咱们挂了祈愿牌我就送你回家吧。”
苏颜陌点点头,将玉佩放进怀里:“恩。”
韩麒二人刚走不久,白衣少年从一棵树上跳了下来,走到河边,随手拦了一盏灯,拿起荷花灯中的纸筏,展开,两行娟秀的小字映入眼帘。
“陌儿?”白衣少年微微勾起嘴角。
“看来你心情不错啊。”
“恩。”白衣少年收起纸筏,“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