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伟泽按原定计划回来了,叶浩天问他:“事情办得怎么样?”
“一切进展顺利,无需担心。”
顾阿姨做了鸡蛋卷,土豆饼,又倒了三杯牛奶,摆放好后,见闵芷鸢迟迟不出来,便请示叶浩天,“叶先生,我去叫闵小姐过来一起吃早餐吧!”
“不必了!”叶浩天连忙阻止她,“别去打扰她,估计这下她不会醒。”
伟泽诧异的抬头望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埋头吃早餐。
今天没有特别安排,早餐过后,叶浩天窝在沙发上看报纸,只是,有些心不在焉,不时看手上的腕表,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向客厅入口,心事重重的模样。
伟泽不动声色的抿着咖啡,早已嗅出不同寻常的味道。
十点,终于有动静了,闵芷鸢睡衣都不曾换下,光着脚丫一路跑到客厅,见到伟泽,简单打了声音招呼后,意味的目光落在叶浩天身上。
叶浩天神清气爽的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报纸,似乎不为所动。
“叶浩天!”她突然大喊一声。
伟泽发现,叶浩天的手明显抖了一下,并且,神色有些不自然。
叶浩天考虑过事发后会出现的各种情形,却没想到她会如此着急的来兴师问罪,虽然极力保持镇定,心里却依旧在打鼓,昨晚她喝醉了,可,他是清醒的。
不过叶浩天也没打算推卸,动了动唇,还未开口闵芷鸢的声音就覆盖上来,“我昨晚喝醉了,然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叶浩天几欲崩溃,伸手按了按眉心,感觉自己就要犯头痛了,她到底是有多糊涂啊,他怕她清醒后一时接受不了受刺激,所以昨晚将她抱回去睡了,好有缓冲的余地,可她居然以为昨晚只是做梦。
伟泽下意识的问她:“你做了什么梦?”
“我……”她哑然,当然说不出口,她能当着这两个男人的面说自己做了春梦?还不如让她去死,“没……没什么!”她吱唔了一声,低着头,脸微微泛红。
叶浩天沉呤片刻,起身凑到她跟前,压低声音问她:“奇怪的梦是什么梦?春梦?”
闵芷鸢越发窘迫了,脸被逼得通红,瞅着旁边一脸耐人寻味的伟泽,像是心事被人偷窥到,有些无地自处,猛的往上一蹭,头顶向他,始料未及,叶浩天闷哼一声,吃痛的捂住下鄂。
闵芷鸢一个转身,飞快消失在他俩视线。
叶浩天哭笑不得,真是够可以的,被她踢,被她咬,被她顶,然而,心情却是愉悦的。
“浩哥,昨晚发生什么了吗?”身后飘来伟泽质疑的声音。
叶浩天揉了揉下巴,没接话,嘴角的弧度却越扬越大。
***
天气越来越冷,闵芷鸢准备回家带些冬天的衣物过来,每次回去闵相元不是碎碎念,就是质问她和叶浩天的关系,这次,他想叫叶浩天一同前往当挡箭牌,没想到,他很是豪爽的应承做“挑夫”。
叶浩天的到来,闵相元微微吃惊,他可一直没承认这个女婿。
闵芷鸢在房间收拾,闵相元和叶浩天在客厅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话家长,两人都是客客气气,没半点翁婿之感。
最后,闵相元问了他一句,“你会娶芷鸢吗?”
“不知道。”叶浩天如何而答,顿了顿,又说:“不过我想娶她。”如果,她愿意的话。
闵相元小啜了一口茶,他神情虔诚,话语之中听不出半点虚假之意,他继续试探,“当初,可以说是我强行拆散他们的,还有,或许你也并没有放下对柳辰兮的成见。”
叶浩天深知他话外之音,芷鸢心里说不定还是装着柳辰兮,而在他看来,自己或许全然是因为报复,只是,他突然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想和芷鸢生活在一起。
他已经习惯有她的生活。
“或许我对她是真心的。”他就这么无意识的说出心中的想法。
见闵相元发愣,叶浩天忽而轻笑起来,他果然不相信吧,说出这种话,自己都难已置信。
明朗快意的笑声清澈得如山涧清泉,飘入闵芷鸢的耳中,她微微一笑朝往楼下走,看样子,找他一起来是明智的选择。
她的到来,两人结束了刚才的话题。
因为冬天的衣物厚重,没几件便有一大箱子,临行前,闵相元好似在挽留她,“丫头,如果不方便,你回来住不是更好吗?”
叶浩天保持缄默,不想干扰她的决定,只是,期待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闵芷鸢狡黠一笑,揶揄道:“闵总,怎么?这么快就舍不得我啦,那以后我要是出嫁了你可怎么办?”
闵相元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情愫,她又可以这般轻松的同他玩笑了,就像回到当初同意她与柳辰兮交往的时候,耍赖,撒娇。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叶浩天一眼,轻柔的声音响起,“好好照顾她。”
叶浩天喜上眉梢,他的身体,他的脑海,全是不可言喻的甜蜜,连忙点头应允。
好似有一股甜滋滋的风在他周围萦绕,车上,叶浩天的心情,好得飞上天了,闵相元最后那句“好好照顾她”意义非凡。
“你和我爸聊了什么,这么开心。”闵芷鸢都好奇死了。
叶浩天只笑不语。
忽而,一阵强烈的痛感贯穿脑部,叶浩天心底惊呼不好,该死的,这种时候犯头痛,他原本想靠边停车,可是,这一次,痛感来得又快又狠,仿佛要硬生生将他撕裂一般,远远超出他的忍耐极限,他急转方向盘,撑着最后一口气,死踩刹车。
“小……”话不及出口,意识开始涣散。
车子就那么猛的撞向路中央的防护栏上,巨大的撞击力使得他俩狠狠前倾,叶浩天直接磕倒在方向盘上,闵芷鸢猛的身体又被弹回,人却无大碍。
殷红的血,顺着方向盘一点一点往下滴。
半晌,闵芷鸢才后知后觉的清醒过来一些,她颤抖着手缓缓推了推叶浩天,他,没有丁点反应。
然后,她的心底,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惊恐和绝望,手忙脚乱的从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闵相元的电话。
她脸色煞白,全身都在哆嗦,“爸——快来,浩天……流了好多血……哪里?……不知道,我不知道……血啊!好多血,爸……”
“叶浩天!叶浩天!”她拼命摇晃他,却换不来半点回应,外面渐至喧嚣,周围不断闪烁的汽车尾灯刺激着她紧绷的神经,好像有人用力敲打车门,开门的刹那,一阵天旋地转,她,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