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是哪里,什么情况?!”
文沛现在头疼欲裂,仿佛瞬间短路一样,脑中刚有万千想法,竟一时全想不起来!他挣扎着坐起,茫然环顾四周,疑惑的问道:“这是医院?”
傅越似乎有些不满,“你最近怎么神经兮兮的,卧槽,昨天回来,你说要睡觉,居然一睡不醒了,牛笔。你自己睡得挺爽,没把我们吓死。”
“到底怎么回事?”文沛急了。
“昨天上午你回来补觉,说中午不用叫你,到了晚上,准备叫你小子去吃饭,结果你猜,怎么叫都没反应,还以为你挂了呢——我可不想黑发人送黑发人。赶紧打120送医院,结果你再猜,医生说你屁事没有,怎么查怎么正常,不过需要观察几个小时再做打算。我TM是服了,睡个觉也能睡得这么惊天动地。”
这时医生来了,看到文沛坐在病床上,没事一样跟人聊天,似乎吃了一惊,他扶了扶眼镜,“文沛,醒啦,感觉哪里有什么不舒服?”
文沛只觉得全身到处不舒服,浑身骨酸肉麻,但医生显然不是问这个,“感觉很累,像是几天没睡一样,其他倒没什么。”
医生查看了一下旁边的仪器,点点头,“这说明没事了,待会儿上班时间你们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再等一天观察一下——不过按照以前的例子,其实醒了就没事了。”
“以前也有过吗?”文沛随口问道。
医生让文沛站起来走两步看看,“前两年吧,有个青年和你差不多大,跟你一样的症状,不过他比你情况严重多了,躺了差不多有一个星期才醒,然后又调养了几天才出院。当时医院费了无数手段,也没有查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毛病。建院以来,就这一个案例完全一点头绪没有。只能说,人体有时候太奇妙,还有很多未知的秘密。”
傅越低声嘀咕,“现在有了第二个。”
医生在文沛的病例上写了几句,嘱咐他随时注意身体情况,然后走了出去。边走边念叨,“脑电波比上次那个还异常,身体却正常的多,这TM病例让我怎么写。”
见医生出去,文沛拉过傅越,“我昨天做了好几个梦,一层套一层的,具体我也说不清,你记不记得,我们之前放弃拍的那个剧本。”
“好吧,那剧本怎么了,你还念念不忘,我们后来不是换其他的拍了么,你要是真不舍得,你就留着下次拍——估计希望比较渺茫。”
“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思是说,昨晚的梦,基本都是按照那个剧本走的,当然了,大部分是。”
“你想多了吧,可不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
“也有可能,不过我还是觉得哪里有不对劲。我手机呢,别昨天漏接了面试电话。”
文沛接过手机,果然有几个未接电话,显示的地址和自己投过去的公司相符。“看来今天要再争取争取了。”随手打开微信,翻到朋友圈,文明有新的更新,标题很长:《耸人听闻,已故少女坟墓竟被天雷劈开,究竟发生了什么?》。
文沛愣了愣,嘴角抽搐一下,像是光脚踩着了钉子,“到底哪里不对劲呢?”
“啊,对,是梦里,第二层梦里,文明说起过才发生的一件邪乎事,他说附近村子,有一姑娘的坟被刨了。”
把这个讲给傅越听,傅越一脸的难以置信,他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文沛,“你不是还没睡醒吧,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待会儿陪我去买彩票得了。”
也是,梦里面记忆的东西,哪有准确的,很多人做过的梦,都会去过一些地方,等自己真去那个地方时,会恍惚有种来过的感觉,这其实只是记忆的一种紊乱罢了。
走了几圈,舒缓下身体状况,文沛伸了个懒腰,忽然有种肌肉撕扯的痛感,他反手摸了摸后背,那里似乎有一个凸起。“过来看看,我背上好像长了个东西。”
掀开衬衣,傅越惊道:“你小子什么时候看过中医,后背拔了俩火罐。”
文沛哆嗦了一下,呆坐在病床,久久不语,神色黯然,“我在梦里头,碰到我爸妈了,妈看我精神不好,像是要病了,就给我拔火罐预防预防。”
“什么!”傅越失声大叫,忙又收住声音。
“这个梦不是毫无来由的,之前在黄田村,宋国说,剧本里的中年人太多了,我们还要费工夫去找人,所以贺佳建议我修改剧本——我是改了的,虽然后来也没用上。但是现在,它却真实发生了。”
“你确定你没有去找人给你拔罐,然后睡一觉睡忘了?”这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即使是经历过黄田村的可怕状况,也难以接受这样的回答。
“别的有可能记错,但这个绝不可能,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梦到我爸妈。”
傅越知道,文沛说的是真的了。
文沛几乎没有关于爸妈的记忆,他曾在二叔、三叔和姑姑家仔细观察,试图找出一点爸妈的痕迹,好让自己心里头有个念想,但是遗憾的是什么也没有发现。二叔是最后搬离老家的,那时文沛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的忧伤多半来源于和小伙伴的分离。许多年之后,二叔才告诉文沛,老家的祖宅爸妈生活过。
文沛假期回到老家,急忙奔向老宅,但是老屋彻底荒废了,杂草淹没了所有记忆。
“我准备去黄田村。”
傅越没有反对,这个黄田村,像是个导火索,彻底引燃了本不该出现的东西。那些诡异的事件,原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消散。但是现在,它找上门了。
“我也去。”
五月份的天气已经热的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王相带着鸭舌帽,依靠在一辆奔驰公务车旁,不时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差不多了,准备进去。”
“嗡....嗡.....嗡........嗡........”一股黑烟笼罩过来停住,傅越扶了扶脸上的墨镜,又拍了拍胯下的铁家伙,“宋国老爸挺有两下子,这两轮改装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开的是坦克。”
“拉倒吧,让他爸知道你这么开,非拿这车撞废你不可。”
王相静静看着两人装完B,才笑眯眯的说:“我知道你会来的,你有许多疑问需要答案,不过不用急,等忙完了今天的活,你再开口。”
他似乎没有介绍双方人马认识的打算,文沛只好自己挨个看看这次行动的队友。王相带了四个人,两个短发青年,看着就很威猛的样子,一身肌肉让文沛自惭形秽,他们一人手里提着一个挎包,笔直站立不动。还有一个姑娘,有着走在大街上,能让文沛和傅越争论半天的颜值,不过却是冷若冰霜型的,她紧抿嘴唇,看也不看文沛他们一眼,只是盯着不远处的黄田村,神色默然。
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文沛嫌弃的转过头,就看到了一个熟人,正蹲在路边抽烟。不过还是傅越眼尖一步,他高声招呼道:“哎,你不那谁吗,算命的,你怎么也来了。”
那人站起来,嘿嘿笑道:“哈哈,我就是吃这碗饭的,谁不来我也得来啊。我叫郑归来,你们叫我老郑,或者郑叔都行。”
郑归来就是文沛他们拍电影前,去算算吉凶的算命先生,他在老城区摆摊,文沛他们逛街无聊,让他给算算,也算是应应景。花了四十块钱,他算出来:“此行大吉,诸事顺利。”
一个字八块钱。
傅越哈哈一笑,“老郑,你给算算,这一次出行,是吉是凶啊?”
郑归来深吸一口烟,面不改色,浑然不觉傅越的讽刺,“我这次来,另有任务,不是算命的,那只是混口饭吃的手段,供大家乐呵乐呵。”
我擦,世间竟有此出尘绝艳的厚脸皮,傅越一时无语,竟不知如何接下去。
“好了,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王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