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像棉花糖一样美好,白得让天空里的朵朵云儿暗淡。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何叶心很认真的在院子里洗着衣服,彩霞在喂鸡,大山则在编竹筐。
茅草屋门外慢慢转出一袭淡紫色身影。光亮华丽的贡品柔缎,不仅仅是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辉那样好看,穿在身上亦是舒适飘逸,形态优美极了。那人高高绾着冠发,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微仰着头,背抵在暗黄的草墙壁间,微微一笑——不分性别的美丽,如此惊心动魄的魅惑。“爹娘,孩儿和依柔来看你们了。”何也心看得出他脸上的笑容是挤出来的,喊的也假得很。
那女子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
大山勃然大怒,大发雷霆道:“你这句爹娘,我们承受不起。这里地脏,怕脏了你们二位的脚,请回吧。说着就要将二人推出门。毫不客气。
何叶心心道:“我的天啊,这哪是父子啊,这分明就是冤家嘛,这得是多大深仇大恨,才能让当爹的这么的讨厌儿子。”
突然,男人身边的美人儿说话了:“好生无礼,竟敢这般待我们二人,信不信本小姐一句话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声音苏苏的不娇媚不霸气也不是那种江南女子的柔柔弱弱的感觉。她气焰嚣张,不可一世。唉,真是可惜了这么一个美人儿,怎么就这么不友善嘞,尊老爱幼都不会,这是谁家的媳妇,该管管了吧。
大山气急败坏:“家门不幸啊,真是家门不幸啊!”说着,他恼羞成怒的捡起了门边的一根木棍,指向他们。恨不得现在就教训他们一下。
男人还没说话呢,那个美人儿又张口就骂:“我告诉你,老不死别得寸进尺,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公公的份上,我就让我爹把你扔到河里喂鱼!”她敖世轻物,越发的无礼了。
男人瞥了她一眼,深邃犀利道:“依柔,不得无礼!”心高气傲的大小姐才勉为其难的闭了嘴。委屈的瘪嘴,摇他的胳膊。这恩爱秀的,哈哈?
大山脸上是大写的气愤,拿着木棍就赶人。这次大山是真的下逐客令了。可是,没想到他们还是死皮赖脸的要进来,死活就是不愿意走,大山又不可能真的跟他们打起来,这传出去会败坏名声。叶心终究是个外人,不好说什么,不然她非得好好跟他们两个理论理论。
彩霞心如刀绞道:“你这是干什么!让远儿进来吧。”她走上前去。
“怎么了?他们是?”何叶心故作不知情。
“娘,她是谁啊?”张远看着何叶心,心怀叵测的问,脸上是不明意味的笑。
”我可警告你别打心儿的主意,否则休怪我无情”大山警告道,将何叶心拉到身后。
彩霞欲哭无泪,张远再怎么不济也是她的儿子啊,就算她不喜欢眼前这个儿媳妇,她也会接受她,因为张远喜欢她啊。
“来,心儿这是你哥和嫂子。”彩霞招手,将叶心叫过去。
虽然叶心很不喜欢他们两个,但是没办法啊,还是过去礼貌问候:“哥哥、嫂子好。”脸上的笑是挤出来的。不过,样子是知书达礼的。
“妹妹生的好生标致,是个可人儿。”张远故作问候,实则示好。他在心里盘算着什么,天知道。但好像,叶心不吃他这套。王依柔醋意大发,恨不得吃了何叶心,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何叶心现在已经被她杀死了。
何叶心不喜欢跟这种假惺惺的人说话,不过她不介意看猴耍。
彩霞指着草屋道:“都进去坐吧?”她对他的语气还是那么柔和,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张远冲着彩笑着点头道:“好。”装无辜,表情到位。
叶心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心道:“他怎么就辣么厚脸皮啊,恶心!”弄得她一身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大山不屑一顾:“不速之客,来者不善啊!”
要是在往常没什么事张远是不会回来的,这次肯定没什么好事。
”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张远百般奉承。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我没读过多少书,不懂你那套阿谀迎奉。我还不了解你嘛,乖嘴蜜舌,不过我挑明了跟你说吧,巧言令色在我这没用,我也没见过世面,就认一个理,不跟奴颜婢膝的人打交道,我就是看不起那种摇尾乞怜的人。”大山眼含凌厉。
一双大而黑的眼睛,静时显露出沉思和热情。此刻却闪烁着最凶恶的憎恨的表情。这才是张远的真实面目。
彩霞心如刀割:“少说两句吧,叶心在这呢。”眼泪已经掉下来了。
“哼!”大山扔棍而去。
彩霞苦笑:“别理他,你爹那人就是那样刀子嘴豆腐心。”她自己也觉得好笑。
张远:“我知道。”他知道说多了也无益,所以干脆不说了。
他们亦是不欢而散。
疲倦的月亮躲进了云层休息,只留下几颗星星像是在放哨.
大概是梦醒时分,几个黑影在屋顶闪过。
“啊呼哧”
两人从睡梦中醒来,闻声而来。不见了叶心的踪影。已经掀开的被褥还是暖的,想来刚才都还在的。
这一切像是早有预谋的。
喔呜喔~
在两位长辈慌忙的脚步中,黑色渐变成了白色。
当一抹阳光跑进他们的院落里,他们还是坚持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站在门口等,脸上的神情恍惚。
他们隐约之中看到了叶心坐在院子里冲他们笑呢。阳光下,叶心的笑俞发的灿烂,一点花就这样在阳光下绽放。他们忍不住的唤了声:“心儿~”我不会告诉你这是幻觉的。
正午,水米未进的彩霞在众目睽睽这下倒下了,大山才不得不带着她去休息。
何叶心迷迷糊糊睁开眼,后劲还隐隐作痛,感觉被什么东西重重击中过,嘴也被什么东西塞住了,根本说不了话,这也就算了,可是还不知道让哪个挨千刀的给绑住了,忒紧了。这叫一个难受。她就纳闷了,道:“我去,神马情况,我怎么不知道,没经过我同意就绑我啊,这纯属绑架,难道……”脑子里一片凌乱。
四周是乱七八糟的杂物,横放的,竖放的,叠放的…可以说是应有尽有啊,当然,她也属于这其中之一。她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再看看自己,还甚感欣慰来着:“这里,就属我最值钱!”她满意的点点头。脸上的笑告诉我们,她已经忘记了自己被别人绑得像一条虫子一样躺在稻草上,她不挣扎就算了,也不用这么滴想的开吧?
暂且不说谁绑的,也太缺德了点,绳子勒得辣么紧,凭自己的力量哪里挣的开噢。
神秘的幕后黑手出现在叶心面前。
“呵,是你!”叶心绝美的脸上是鄙夷不屑的笑。“你就不怕伤了干爹干娘的心嘛?”
“呵,笑话,我何时在意过这些,我只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况且他亦不是我爹。”他满不在乎,右手为怀里的美人儿顺着发。
“什么意思?难道干爹他不是你爹么?”两汪清水似的凤眼,虽然总是淡淡的看人,却有说不出的明澈。她心道:“这天杀的张远怎么就让我遇到了呢?郁闷!郁闷!”
王依柔目空一切:“远,何必跟她废话,天一亮我们就走.”
张远把何叶心的嘴堵上。张远搂着那个目中无人美人做着美梦,“我从来就不信报应,你也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何叶心在他眼中看到了满满的恨意,但绝对不是对她,也许他身上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心道:“他怎么可以那么假,就连刚才唤的那声柔儿都如此的虚伪,真的是无药可救,那可是他的发妻啊!王依柔难道听不出嘛?”她是很讨厌嚣张跋扈的王依柔,但一想到这,同为女人,她为她感到不值了。
何叶心没有办法,只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