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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崩溃的边缘》(十)

晚餐过后不久,齐喧称有事,向老爸老妈告别之后就先行离开了。我也终于按耐不住性子,在匆匆的与家里人告别之后,也迈出了大门。

是的,我要去找那个人,我要跟他谈判。

正在等电梯的时候,我发现邹川也从门内走了出来,一脸平静的表情,像是早已洞察出我所有的心思。

“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你想要阻止我?”

“我认为你现在应该回家洗个澡,然后好好的睡一觉。”

“你想让我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可是……你自己也看到了,我怎么可能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那是我妹妹,我唯一的妹妹。”我有些激动的难以自持,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痛楚,流下了哀绝的眼泪。

“我当然明白你现在的心情,我只是不想你一个人去冒险,你自己也不好好想一想,像齐喧那么聪明的人,能想不到你会主动跑去找他吗?到时候他就更有充分的理由威胁你,或者是伤害你,这才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结果,你明白吗?”

“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只想让席蕊远离这场战争,安然无恙。”

“别天真了,刚才席蕊的那一番话你也听见了。现在,主导权已经不在齐喧手上了,而是席蕊。她自己心甘情愿往火坑里跳,你以为你可以阻止得了吗?”

没错,邹川说的对,不管齐喧对席蕊使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总之结果就是席蕊已经死心塌地的爱上了齐喧,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她自己也说过,无论如何也要跟齐喧在一起,那样的决心不是任凭别人的三言两语就可以轻易诋毁的。看来,我真的势必要换个角度重新去衡量与思考,齐喧心底最真实的世界。

“不然……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做?”

这时,电梯门突然凑巧的打开了。

“现在,你的首要任务就是……回家。”说完,邹川一脸不容置疑的把我拉进了电梯里。

我着实有些费解,事到如今,他怎么还可以做到如此平静?一个是他的弟弟,一个是我的妹妹,在我们四个人之间存在着错综复杂的不寻常关系,可他却仍然能秉着一脸的波澜不惊来看待这一整件事。我真的不明白,即使是我们的双脚早已踏在了崩溃的悬崖边缘,而他却依然可以自得其乐的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舞出最美丽的死亡之舞。

“他是故意的……他真的是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报复我,让我尝到痛不欲生的滋味。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有些近乎于崩溃的喃喃自语,浑身抽搐着差点说不出话来。

“他是在报复我。”邹川没有看我,而是不动声色的握紧了我颤抖的手。“别想太多了,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我。”

邹川转头冲我流露出自信的微笑,可我的心却又开始不自觉的痛了起来。从他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得出来,其实他的心里一定一点也不比我好过,可他却还在勉强自己硬挤出一丝关怀来安慰我?看到这样的邹川,我突然发现自己对他的怜惜甚至比对我自己的还要多。

仔细想来,我们这两个自认为是爱情领域中的佼佼者,在共同经历过那样一场痛彻心扉的杀戮之后,尽管使双方都输的一败涂地,但谁也没有聪明的做到全身而退。终于,我们放下了对持多年的武器,也放下了心中的那份仇恨,在这个充满着硝烟与绝望的现实乱世中,只能互相依偎,互相慰籍着彼此悲伤的灵魂。

电梯门开了,我本能性的想要迅速抽出自己的手,岂料,他非但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更加用力的握紧了我的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便自顾自的牵着我走出了电梯。回想上一次,俨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境界。

我始终怯步的跟在他的身后,不敢上前走到他的身旁。从后面望着他的背影,我突然发现他的身形好高大,地面上反射出来的倒影刚好可以将我的倒影团团包围住,令我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我想,对他,我始终都是愿意信任的。

我们走到了一个分岔路口前,他转头示意我站在原地稍等一下,然后微笑着松开了我的手,径自去取车。

就在我望着刚刚与他紧紧相握的右手发呆时,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了一连串汽车轮胎与地面猛烈摩擦所发出来的刺耳声响,我不禁转身望去,发现一辆极速行驶的mini cooper私家车正来势汹汹的朝着我的方向凶猛而来。待我缓过神来时,才发现早已来不及躲闪,只得惯性思维的连忙向后倒退。然而,就在我脚下的高跟鞋因为不小心踩到地上凸起的减速带而失足跌倒时,那辆似要夺取我性命的疯狂minicopper也终于在关键时刻来了一个紧急刹车。换句话说,也就是在车头距离我的脸仅仅不到半米远的距离时,随着一声戛然而止的刹车声后停了下来。

这时,邹川也匆忙驾车赶到,待车刚一停稳,他立刻就从车上奔了下来,大步跑到我的面前,连忙伸手将瘫痪般的我一下子就从地上扶了起来,一脸紧张而担忧的神色上下打量着我:“席蕾,你没事吧?有没有被撞到?快点告诉我,你说话啊!……”

我没有说话,而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当作回答。惊魂未定的我一边不自觉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将愤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面前那辆mini cooper挡风玻璃后的那张格外熟悉又邪恶无比的笑脸。

是齐喧,真的是齐喧。

原来他一直都没有离开,而是在这里守株待兔,等到我一出现,他便立即发动了汽车引擎,找准目标,以飞一般的速度疾驰而来。

我想,要么他就是疯了,要么他就是存心想要撞死我!

我真的没有想到,我和他之间居然会演变成今天这种局面?齐喧,你真的希望我死吗?死在你的面前?

那辆mini cooper的车窗被缓缓的摇了下来,齐喧那张可怕的笑脸顿时清晰的显露了出来。他将一只手臂随意的支在车窗上,目光慵懒而充满挑衅意味的上下扫视着我们。

“还真是恩爱啊!……不知道我死去的大嫂见了会作何感想呢?你说她会不会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找你们算帐?或是干脆变成厉鬼来向你们索命呢?我看今晚你们要小心了。”

“这话从何说起?还是你认为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说这些话?”邹川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背后有太多我看不懂的东西。

“我是没有什么资格,谁让我一直以来都是个没名没份的野种呢?不像你,血统正宗、血脉优良的邹家继承人,可你还不是也跟我这个野种一样做了败坏门风的事情吗?……喂,你说你们的事情要是被老头子知道了,他会作何感想呢?”齐喧一脸饶有兴致的神情望着此时冷漠如冰霜的邹川,两个人之间顿时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儿,让我仿佛闻到了一种什么东西被烧灼的气息。

“你的目标是我,有什么就冲着我一个人来,不要伤及无辜。”邹川放开了我,率先走到齐喧的车窗旁,一脸平静的与他对视。

“你现在……是在命令我?还是在祈求我?”齐喧立即收起了顽劣的笑容,一脸的冷酷。

“是在跟你聊天。齐喧,我们是时候该好好聊一聊了。”

“没错,是该聊一聊了。不过……不是跟你聊,是跟她。”齐喧不顾邹川咄咄逼人的目光,而是肆意的伸出一根手指来指着我的方向。“我知道你一定有一箩筐的问题等着要问我,想知道答案的话……上车吧!”说着,副驾驶座位旁的车门被适时的打开了。

邹川见了,重新又折回到我身边,一把搂住我的肩膀:“别理他,我送你回家!”说完,揽着我就要往他的宝马轿车走去。可是,我却始终没有移动脚步。

见我不为所动,邹川回头用惊诧的目光定定注视着我,像是有些急了:“席蕾,我说过,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凝视着面前的邹川以及那个坐在mini cooper里险些要了我命的齐喧,左右为难。齐喧还在悠闲自得的笑着,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我忽然发现,齐喧的微笑真的很好看,尤其是嘴角浅浅上扬所露出来的那个谄媚的微笑,竟然让我感觉比邹川那蛊惑人心的微笑更迷人,也更加可怕。

以前的我,从来就不曾发觉,原来在齐喧看似善良的笑容中,居然也可以暗藏着这么可怕的一面。我承认,眼前的齐喧着实令我感到害怕,他就像是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和我之间充满着距离感。可为了心中那份坚定不移的信念与决心,看来,我势必也要为此冒险一次才行。

“邹川,你先回去吧,晚一点我会给你电话的。”

“说到底……你还是不肯相信我。”邹川一脸黯然神伤的表情望着我。

“我相信你!我也明白你的担忧和顾虑。可是邹川,现在,我早就已经无法让自己置身事外了,因为我不是局外人,我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席蕊越陷越深,也无法亲眼目睹你们之间的互相残杀。既然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那么势必也要在我身上作个彻底的了断不可。”

在邹川深情而恳切的凝望中,我终于还是松开了他的手,在留给他一抹惨淡的微笑之后,转身朝着齐喧的方向一步步迈近。

待我安稳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后,齐喧这才又发动了车子。在临走之前,他故意又将车窗再次摇了下来,探出一颗头来冲着邹川不停的笑着:“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人最后选择上我的车!不过,我还真想亲眼见证一下,你究竟会以这样的姿态忍耐到什么时候?我亲爱的大哥……哈哈!”

齐喧终于发动了车子,毫不犹豫的载着我离开了那个充满着硝烟的地下停车场。他一边开着车一边放肆的大声笑着,好似在这一刻,他忽然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可是在我看来,这个笑话其实一点也不好笑。

望着窗外的夜色,我突然开始不自觉的想起了邹川,想起了他最后在倒后镜里出现的那个身影,孤独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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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最近一直处于灵感呆滞期,除了每天麻木的忙碌以外,找不出任何的关键词来形容自己。

尽管接下来的剧情和结局早已深深刻入了我的脑子里,但修改了一遍又一遍,总是隐隐感觉少了点什么。所以,为了保证质量和心中力求的完美,只能用“时间”这个可恶的东西来消耗了。

然而,请各位相信,这绝对不是为不及时更新而找的借口,解释说明只是为了让大家更能体谅曦桐的处境与难处,希望大家见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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