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队在茫茫的草原上奔跑,蹄声滚滚。陆林回过头,再次看了眼渐渐远去的阿尔孜巴依,满脸疑惑的夹了夹马肚子,驰骋而去。远处,白色毡房,白毡帽,红缨穗,一道冷冷的眼神……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等等,先别走!”
一行人停了下来,稳住马匹,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说话的是加纳索勒。所有的人都疑惑的看着他。
“等一下,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的两个湖一个叫阿拉湖,一个叫艾里湖。”
“妈的,管他什么湖,走就是了。”陆林白了加纳索勒一眼,满眼的不屑。
加纳索勒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陆林,没说话,转过头继续对穆尔扎说:“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们要知道,问题不在湖。而是,两湖之间就是国境线了,前方有好多哨所,现在这个敏感时期,我们是过不去的。”
“难道我们还怕了他们?!”陆林摸了摸腰间的枪。
“你先别说话!”穆尔扎冷冷的看了一眼陆林,转头看向加纳索勒。
“那怎么办?”穆尔扎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毡帽问道,“你看,正面的山峰是塔尔巴哈台山,山的走向是顺着两湖之间的,我们从那里绕过去。”
加纳索勒拉了拉缰绳,用眼睛扫了一眼身后的张岐山,继续说道:“我们不能等走到了湖对岸再沿着山脚前往依连哈比尔尕山登山了。再往前走,是生产建设兵团的驻地,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来历,到了那里,出了什么岔子,谁也走不了。我们现在往左边走,沿着艾里湖这边的湖岸一直往东去,前面是古尔图河峡谷,我们沿着河道穿过峡谷进山比较方便。”
穆尔扎看着远远的塔尔巴哈台山,又看了看左侧的依连哈比尔尕山,转身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一眼张岐山。
“你怎么看?岐山?”
“张岐山没有说话,只是冲着穆尔扎微微的点了点头。
张岐山转头看向加纳索勒,若有所思。他蹬了蹬马镫,依然没有说话。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走!听他的!”穆尔扎狠狠地夹了夹马肚子。那马似乎有些痛了,一声嘶鸣,便朝着前方驰骋而去。
一行人策马扬鞭,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到了古尔图河峡谷。茫茫的群山就在眼前,潺潺古尔图河水沿着山谷缓缓流淌。众人牵着马,沿着河道边缘步行。脚下的沙石发出咔咔的声响。一行人准备露营了。按照加纳索勒的意思,今天肯定无法登山了。这个意见同样得到了穆尔扎一行人的赞同。谁知,这件事又一次引起了陆林的反感。可是,胳膊拗不过大腿,在张岐山和穆尔扎的坚持下,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那就是——原地休息!
于是,他们找了一片临近河道的地方,安顿了下来,几人点了篝火,准备吃些干粮。陆林满腹的牢骚无处释放,自己找了个角落,一边掰着干树枝一边冷冷的看着加纳索勒。
“你特么要干什么?能不能老实点?“张岐山有些不耐烦了,低声的训斥陆林。
“哥,你小点声,难道,你就不怕那个家伙给下坏水?我总觉得那家伙不踏实。”陆林满脸的委屈。
“小林子,我告诉你,我的事自有我的道理,不必和你说,你只要好好地跟着我,到时你会明白的。别在这瞎搅和,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还不了解我?!”
“哥,这,我你还信不着?干嘛瞒着我?别忘了,咱们可是过命的交情!”
“别说了,哥哥我亏不了你,也不会害你。”张岐山起身走开了。不再说话。
......
按照穆尔扎和加纳索勒商定的进度安排,明天一早他们开始登山。各人分别整理着自己的行装。另一边,维吾尔族汉子图勒科拜和坤德兹早已架起了篝火,开始准备晚餐。
“加纳索勒兄弟,您是猎鹰高手,我们是不是一起去打点猎物回来?”张岐山凑到了加纳索勒跟前,“也让我们两位汉人兄弟尝尝咱们这里新鲜的马鹿肉如何?”
张岐山笑呵呵的盯着加纳索勒。
还在一旁独处的陆林忽然闻声赶来,也高声应和着:“好啊,哈啊,我还没尝过马鹿肉呢。我陪你去打猎怎么样?!”
“别哪都有你!”张岐山怒了。
陆林悻悻然不再说话。
图勒科拜看着这边的情形,也放下了手里的活,转头看了看穆尔扎,张岐山,和陆林几个人。似乎有些疑惑。隐约间,他似乎看见穆尔扎的眼睛朝着他闪了两下。
“是啊,加纳索勒大哥,要不我们俩陪您去如何?”图勒科拜顺势微笑着来到了加纳索勒跟前。
加纳索勒盯着张岐山看了几秒钟,似乎有些犹豫,不久,他又看了看穆尔扎,叹了口气,起身道:“好吧,今天就让你们看看我的看家本领!”
......
那边另外的三个哈萨克人,看了看这边,没有说话,一个在继续磨着匕首,另两个结着伴去旁边捡干柴。磨匕首的那个哈萨克人叫做巴泰尔汗,这个人彪悍异常,是穆尔扎最得意的兄弟。曾多次在关键时刻救过穆尔扎的命。穆尔扎一直拿他当自己的弟弟看待。另外的两个人,年长一点的叫做托尔根,年小一点的瘦弱男子叫做拉波特乃。这两个人,是盗墓行里的军师,只要是行内的事情都逃不出他俩的眼睛。
准备了东西,三人准备出发了,加纳索勒摸了摸腰刀,回身又拿起了自己那个大大的包袱就往身上背。
“加纳索勒兄弟,都是自己人,包裹就放在这里吧,我们帮你看管。”陆林的眼睛冷冷的盯着加纳索勒。
加纳索勒身子一抖,停止了动作。片刻之后,他把包裹背在了身上,说道:“不了,不沉。”
他让猎鹰伏在臂弯之上。不再理睬众人,转身走开了。
“加纳索勒,一定要把猎物处理好,别让他们毁了你!”张岐山大声的朝着加纳索勒喊道。
加纳索勒一愣,回身看了看逐渐跟上来的图勒科拜和坤德兹。转而大笑着说道:“哈哈,放心吧,我可是老手。看来你们是怀疑我的能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