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公元2015年2月的一天,高速路的应急道上。我坐在车里,捂着发胀的头。各种诡异的思维片段猛烈的地刺激着我的脑细胞。
隐约间,我正站在寒冷的雪山深谷。雪下得很大,我拿着刀子的手有些颤抖。那刀,闪着幽蓝而清冷的光。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
“哼哼,你知道我是谁了吧?!”我的声音沙哑而阴冷。
“您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对面的男子摊开双手,冷冷的问道。
我的眼前一片灰白,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哼,看来你真的不知道!你还记得当年的天山古墓吗?”我的声音幽幽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哼,好,那这张照片你总该记得吧?!”
我的手伸了出来,一张模糊的黑白照片正拿在我的手里。那残破的照片上,一个少数民族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微笑着站在那里。她们的后面,是一个白色的毡房。
“啊......你,你从哪里搞来的?!”
“哼,这回你明白了吧?!”
……
“难道真的是你?!”
“对,是我,就是我。哼,你早该料到会有这一天!”
话音未落,我手里的刀子就狠狠的插了过去。他的身子猛的一颤,一双胖乎乎的手抓住了我的刀刃。血不断的流出来。我的心里闪出一丝莫名的快感。血,流了满地,刀子随着我的手转了90度,拔出来。
......
“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的,回去看看你手上那七颗北斗星吧!”
微弱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我伸出左手,掌心之中,七颗黑痣映入眼帘。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哈哈,我还会回来的,笨蛋!这一切,只有你,只有你还蒙在鼓......”
他缓慢的倒了下去,白色的雪花落在他鲜红的血上,融化了。他的面部依然是模糊一片。
......
“不,你一定是骗我的,混蛋,快去死吧!”
我喘息着俯下身子,再次朝着他举起了那把沾满鲜血的刀。
……
“滴滴!”
我的身子猛地一颤,思维瞬间清醒了过来。
“哎,原来是个梦啊。”
我半梦半醒的看向四周,我这才发现,原来,是我的左手按在了汽车喇叭上。我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向四周看去。高速路上,车流依然如潮水般向前翻涌。各种杂音无法阻挡的涌进我的耳膜。我的心情依然有些烦躁。我尽量的调整自己的呼吸,准备去关闭已经闪了不知多久的应急指示灯。就在这时,我忽然觉得有些冷,想找件衣服披上。我这才发现,常备在我车里的那件橙色的防风衣不见了。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将身子靠向椅背,再也没有心情去管那丢失的风衣,心里早已被烦躁和失落充斥的没有一丝空间。
“妈的,真是一事不顺万事休!”
就在我耐着性子伸手去按紧急按钮的时候,我忽然看见,我手上有一丝耀眼的红色在眼前一闪而过。我疑惑的伸出手来,我这才发现,我手上的那七颗黑痣,其中的一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鲜艳的红色。
“这该死的痣,该死的痣!”
我浑身开始颤抖,双手使劲的搓着,可是,它似乎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红。我的心情越来越烦躁。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怨气,我猛的把双手朝着方向盘砸去。就在这时,我感觉有一个东西从我身上掉了下来。那声音有些沉闷。我一惊,急忙循声望去。我发现,那居然是一把沾满了鲜血的刀,半裹在一张粘着血液的旧报纸里,歪斜的躺在我的档把儿之上。
......
第一章疑云乍现
那天,我处理了车里的事情,来到公司时,已近正午时分了。当时,我这个所谓的建筑设计院总工,正为天了天河新城项目忙的不可开交。就在前一天的晚上,我还和几个公司领导陪同规划局局长米万金喝了顿酒。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官僚主义,什么事屁事都得酒桌上谈。但是,没办法,为了工作,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还好,当晚,我们谈的不错。据我的判断,再经过一轮修改,规划方案就能通过了。那天,酒量一般的我喝了个伶仃大醉。本来就郁闷,但是看在局长美滋滋的答应办事的面子上,我也算是心有慰藉。可谁成想,过后没两天,却出了这样的意外,让我还没有平复的心情更加烦躁不安。我什么都顾不上了。我把所有的工作都交给了手下。自己独自闷在房间里想了三天。
时光荏苒,直到第三天上午,我才整理心情,拨通了同父异母的弟弟赵梦元的电话。我们有些时日没有联络了。那天,我约了他一起去看父亲。这是我的一个习惯,每当去见父亲的时候我都会叫着他,因为,我这个弟弟对父亲似乎不大在意,总是在我强烈的督促下,才勉强的去见见父亲。我刚挂断电话,就发现,我的部下张杰晃着头,眯着眼走了过来。
“阁主,走啊?你说,这回规划局这帮孙子,喝美了,吃爽了,不得乐呵的给咱来个痛快的?可算快熬出头了!这还多亏了您,您真牛!一顿饭就全给搞定了!”
看见这家伙,我本来有所好转的心情瞬间就没有了。这家伙是个鸟屎都嫌臭的家伙,我当然也看不上他。但是,毕竟这个人是公司一个中层的关系户,也不好说什么。我也只能忍着不开除他。算是给同事一个面子。当时,我急于出去,理都没有理他。可是他永远这么不知进退,还在我的耳边不停地说着。
“用我帮您开车吗,您熬了两天了,我送您回去?”
“不需要了,你去工作吧。”我白了他一眼,低声的附和着。
我一边说着一边向外走去,隐约间,我似乎听见他在我身后低声的抱怨着。
当天,我的妻子李牧和女儿妞妞也吵着要和我一起去见父亲。他们本来要去逛街的,可不知为什么,她们改变了行程。这多少让我有些顾虑。因为,我之所以去看父亲,是想放松一下心绪,和父亲说些不想让他人只晓的事。但是,既然人家想去,我也没办法阻止,也只能由着她们了。
那天早上的幻觉我依然心有余悸。说是幻觉,也只是自我安慰。那把带血的刀子,是没办法解释的。唯一的结论就是我杀了人。可令我疑惑的是,时间已经过去3天了,势态居然还是如此平稳。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我一时还想不通。我能做的也许只能是等待。还好,那把刀子已经被我处理了。如今,我也只能尽力通过其他的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希望自己在心理上得到安慰。于是,我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妻子闲聊起来。
“阿牧,你今天不是和孩子出去逛街吗,怎么不去了?”我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扶了扶自己的金丝眼镜。
“你去看爸爸,正好妞妞也想他爷爷了。就领她一起去看看呗。”
“你们别去了,玩你们的多好,老爷子喜欢静。”
“你不想我去?你怕什么?”李牧疑惑的盯着我。
“我怕什么?给你点建议罢了!”我的口有些干。
“梦极,你......”李牧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就在这时,我忽然觉得精神有些恍惚,眼前的景色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爸爸!车!!”妞妞喊道。
这一声喊叫,让我瞬间清醒了过来。我猛然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正向着我的车头急速驶来。一瞬间的茫然之后,我开始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我去,我怎么开到对向车道来了!”
我顺势一打方向盘,车子一抖,那辆汽车飞速的擦着我的后镜开了过去。紧接着,我看见,我的后视镜里,一只丑陋的中指竖了起来。我知道,那家一定是尽他所能在诅咒我的车技和疯狂的举动。
冷汗瞬间就洇湿了我的我的衬衣。这一下吓得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我只能尽力的安抚自己紧张的情绪。
......
“梦极,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怎么觉得你不正常!”
“没,没什么?”我伸手擦了擦满是冷汗的额头。
“梦极,你有事瞒我!你什么事都不告诉我,还把我当家里人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案子去年刚结了,对吧?告诉我,你是不是又犯事儿了?!”
“没,没有啦!”我的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
“没有?你真当我是傻子?!”
“真的没有!”
“没有?!要不是有人背后帮你,你早就被判死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梦游杀人的怪癖!?”
“你小点声,别当着孩子说这个,一提到这个我就心烦!”
“那你说实话啊?是不是又出事了?!”
......
我的手开始出汗了,时间过得真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