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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擒贼先擒王(1)

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车臣民族极端分裂分子的头目们曾经春风得意,耀武扬威,但曾几何时,他们也成了俄罗斯反恐大行动的刀下之鬼。而且,十分巧合的是,曾经担任过车臣总统的杜达耶夫、扬达尔比耶夫、卡德罗夫、马斯哈多夫,大都不得好死——4个总统被炸死了3个。这似乎应了前面那句话的宿命。

杜达耶夫:1996年4月21日被导弹炸死。

扬达尔比耶夫:2004年2月13日被炸弹炸死。

卡德罗夫:2004年5月9日被地雷炸死。

一、打断高加索狼的狼腿

2001年6月25日,俄罗斯总统助理谢尔盖·雅斯特布任斯基向媒体欣喜地宣布:车臣非法武装最强悍、最凶残的匪首之一——阿尔比·巴拉耶夫已经被俄军击毙,这是“车臣战争中,俄政府军取得的一个重大胜利”。当天,反政府武装的某网站便证实了上述说法。

消息一传开,整个俄罗斯都欣喜若狂,俄军将士备受鼓舞,车臣百姓也拍手称快。

阿尔比年方28岁,在政治风云人物中本当属于小字辈,但因其天性凶狠,豺狼成性,杀人如麻,罄竹难书,故其在车臣恐怖集团中坐上了第三、第四把交椅。为了更多地捞取政治资本,争夺头把虎皮交椅,阿尔比疯狂地投入杀人的恐怖竞争中。根据在案记录,他亲手杀死的人(人质、平民,以及其政治对手)竟高达170个,其手段也非常残忍,在车臣,听到他的姓名,大人不寒而栗,小儿不敢夜啼。

1996年1月,巴拉耶夫指令手下喽啰劫持了正在格罗兹尼进行电力工程施工的29名工人作为人质。同年,他又策划并亲自指挥部下袭击了驻车臣阿尔罕—尤尔塔村的俄罗斯军队,劫持了5名俄罗斯新闻记者。1998年5月,他带人绑架了俄罗斯联邦总统驻车臣全权代表瓦连金·弗拉索夫。1999年3月5日,他又绑架并杀害了皮什贡将军。2000年12月,巴拉耶夫带领恐怖分子再次袭击了阿尔罕——尤尔塔村,死亡21人。

1998年,为了扩大车臣争“独立”在世界上的巨大影响,巴拉耶夫在车臣境内劫持了3名英国人和1名新西兰人。然而,当他提出的条件——1000万美元赎金——得到满足后,他仍背信弃义地下令将这4名外国人斩首,并将他们的头颅抛在公路上。

阿尔比·巴拉耶夫家族以凶残闻名车臣,家族中许多成员都是车臣非法武装分子中的骨干中坚。十多年前,巴拉耶夫家族从车臣一个偏僻山乡来到格罗兹尼“发展”,靠凶狠和狡诈起家,先后控制了车臣境内的输油管道和一条主要公路。此后,巴拉耶夫家族通过石油走私,积累了大笔资金,并购置先进武器,建立起一支私人武装,格罗兹尼的毒品、卖淫、绑架等涉黑案件,无一不与这个罪恶的家族有关。

马斯哈多夫执政期间,为了维护社会秩序,车臣政府准备逮捕阿尔比,但考虑到巴拉耶夫家族盘根错节,势力太大,难于下手,只好睁只眼闭只眼,装聋作哑了事。车臣战争爆发,巴拉耶夫家族全面介入政治,与俄联邦政府分庭抗礼,公开支持车臣独立。阿尔比也积极投身恐怖活动,企图借机扩大自己的政治影响,为家族的继续发展打下更加坚实的根基。

俄罗斯联邦政府对这个恐怖分子头目伤透脑筋,将他列入了“最想抓住的车臣匪首”名单,但阿尔比狡诈机灵,几次即将落入法网,他都奇迹般逃脱,绝处逢生。1999年,俄军将巴拉耶夫与另一个车臣凶残的恐怖分子头目格拉耶夫团团包围,准备一举擒获。然而,巴拉耶夫却用重金买通向导,卑鄙地抛下同伙格拉耶夫,带领200多名亲信,沿着崎岖危险的山路,奇迹般地逃出了俄军的重重包围圈。

2001年6月19日,俄军再次将巴拉耶夫这条凶狠的高加索狼网住,当时,俄联邦内务部的“勇士”特种部队也投入了此次围歼行动。巴拉耶夫及其部卒被团团围裹在车臣阿尔罕—卡拉地区一个名叫叶尔莫洛夫卡的小村庄里,如铁桶一般。俄军切断了巴拉耶夫与外界的所有联系,包括食品及饮用水的供应,巴拉耶夫真正成了瓮中之鳖,难逃法网。不过,巴拉耶夫拒不缴械投降,负隅顽抗。

俄军为了减少不必要的牺牲,并不急于进攻。一直到第6天,俄军确信巴拉耶夫已完全丧失了战斗力,才向恐怖分子的阵地发起攻击,果然大获全胜。18名恐怖分子被击毙,40多人受伤和被俘。巴拉耶夫亦身受重伤,气绝身亡。不过,他手下却把巴拉耶夫的尸体拖进一个房间,推倒一垛砖墙,将尸体严严实实地盖上。俄军认真清理战场,借助训练有素的警犬,才发现了埋藏在砖墙下的死尸。经过专家的严格鉴定和巴拉耶夫亲属的确认,最终才证实了这一大快人心的消息。

击毙巴拉耶夫是俄罗斯联邦斩首行动的最初胜利。

另一匪首巴萨耶夫在车臣民族极端分裂分子中享有极高的声誉。在他一手指挥的布琼诺夫斯克人质事件中,巴萨耶夫以很小的代价换来了俄军的全面妥协,迫使俄军停止在车臣的军事行动,结束车臣战争。为此,巴萨耶夫在车臣声名大噪,被车臣人视为当之无愧的民族英雄。恐怖队伍出发之前,家属们知道此去凶多吉少,没指望他们能活着回来,临行前,大家按车臣习俗,为出征的将士举办了丧事。然而,奇迹出现了。巴萨耶夫率领的敢死队不但“挽救”了车臣,而且平安凯旋,家属们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热泪盈眶,称巴萨耶夫为神,顶礼膜拜。

1996年8月,巴萨耶夫又率领他的敢死队向驻守在格罗兹尼的俄军发动突然袭击,一举攻下市政府大楼,扣押政府官员,纵火焚烧政府大楼。随后,他的敢死队又乘胜偷袭了格罗兹尼郊区的俄军指挥部和军用机场,使俄军遭受重创。俄军发动猛烈反攻,巴萨耶夫却神奇地躲过了轰炸,大难不死,成为车臣众多反叛武装中最知名的战地指挥官。

车臣选举失败后,巴萨耶夫当上车臣总理,但他拒不按规定解散自己的私人武装,交出兵权,而是靠这支武装大肆拓展地盘,扩大影响。巴萨耶夫希望弟弟希尔瓦尼出任家乡维晶诺地区的行政长官,遭到担任这一职务的阿米尔·扎卡耶夫的拒绝。为了抢班夺权,巴萨耶夫将扎卡耶夫秘密绑架,成立了一个以他为首的5人军事法庭,以扎卡耶夫充当俄军间谍为名,将其枪毙。于是,希尔瓦尼当上了维晶诺地区的行政长官。

随后,扎卡耶夫的公子小扎卡耶夫对巴萨耶夫进行血腥的家族复仇,巴萨耶夫提出支付200万美元赔偿息事宁人,遭到拒绝。一年后,小扎卡耶夫偷袭车臣政府大楼,将当上车臣石油工业局长的希尔瓦尼劫为人质,巴萨耶夫解救出希尔瓦尼。双方剑拔弩张,不共戴天。

1998年7月,巴萨耶夫因大权旁落,辞去总理职务,回家乡维晶诺,与哈塔布联手从事恐怖袭击活动。

1999年7月4日,巴萨耶夫率200名部卒潜入达吉斯坦,偷袭俄罗斯内卫部队哨所。7月18日,他们又袭击了库尔斯克地区的内卫部队哨所,打死两名警察和4名当地居民。8月7日,约2000名车臣武装分子在巴萨耶夫和哈塔布的指挥下,兵分两路侵入达吉斯坦,占领了博特利核和楚马达地区的多个村庄,引发了第二次车臣战争。

俄军组织10万大军,进行围剿,1000多名武装分子被歼灭。8月底,巴萨耶夫被迫撤出达吉斯坦,返回车臣。为报复俄军围剿,巴萨耶夫9月4日在布伊纳克斯克俄军军营制造了骇人听闻的爆炸案,造成数十人死亡,遇难者大多是妇女和儿童。9月5日,巴萨耶夫和哈塔布卷土重来,潜入达吉斯坦,占领了新拉克斯耶地区的5个村庄,并直逼地区首府哈萨尤尔特,企图将其作为未来由他们控制的达吉斯坦国家的首都。但在俄军强大的攻势下,巴萨耶夫只能节节败退。

然而,就在巴萨耶夫的死讯公开后,他又一次扮演了“神”的角色,戏剧性地现身媒体。

2002年2月初,在车臣叛军网站公布的一段录像中,巴萨耶夫身穿冬季迷彩服,怀抱一支自动步枪,神气活现地坐在镜头前,严正宣布道:自己非但没命丧黄泉,而且还“绝对健康”,曾经一度传说他患有肾炎的消息,也纯属子虚乌有。为了证明自己绝非替身,巴萨耶夫还特意从自己长长的靴筒里,拔出亮闪闪的匕首,朝着右腿的假肢连刺两下。巴萨耶夫此次“完美亮相”,令正在为庆祝这个车臣匪首之死而欢呼雀跃的俄罗斯当局尴尬不已。

不仅如此,关于巴萨耶夫走桃花运的最新喜讯也接踵而至。巴萨耶夫公开亮相不足半个月,车臣叛军网站再次公布了巴萨耶夫的另一条惊人消息:今年40岁的“高加索野狼”第三次当上了新郎官。

婚礼在俄罗斯克拉斯诺达尔斯克边疆区某地举行,时间也很浪漫,选在2月14日情人节。车臣叛军网站还透露,巴萨耶夫在此地一个疗养院已呆了一个月。巴萨耶夫的新娘是一名来自库班地区的哥萨克女子,她的一个哥哥是车臣武装分子。婚礼场面不算盛大,只有几名来自边疆地区的车臣武装首领到场贺喜。在婚礼现场,巴萨耶夫身着崭新呢制军装,头戴灰色军帽,身材不高,络腮胡子,天庭饱满,说起话来语气低缓、态度谦和,看上去像是一位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大学教授。新娘身材娇小,按照当地习俗,从头到脚裹着一身白色婚纱。巴萨耶夫与年轻的新娘宣誓完毕后,还与到场的几名叛军首领开了一个短会,讨论如何有效地在北高加索发起新一轮恐怖袭击。

这一次,是巴萨耶夫短短一生中的第三次婚礼。此前,他的两个妻子中,阿布哈兹女子杰尼娅于7年前移居荷兰,和巴萨耶夫已有多年未通音信。婚礼结束后,新郎新娘柔情蜜意地离开了克拉斯诺达尔斯克,前往车臣家乡度蜜月。

对于巴萨耶夫这种蓄意的挑衅,俄联邦也毫无办法,但他们不会放弃继续追捕,并提高了悬赏的酬金,相信终有一天,这条凶狠的“高加索野狼”会被紧紧追赶的猎人捕获,毕竟它只是一条断了腿的野狼。

二、翦灭哈塔卜和瓦立德

在车臣恐怖武装中,有一支自称为“国际支队”的队伍,其成员大都来自阿拉伯、高加索和北非一些国家,规模最高时曾达到1500多人。其骨干分子多为自愿来参加车臣“圣战”的伊斯兰宗教极端分子,或者是以月薪上千美元的高价招募而来的亡命之徒。他们骁勇善战,好称“敢死队”,同时,这些社会垃圾也以虐待、折磨、残杀战俘,蹂躏俄军尸体著称。这是一群变态狂,一支“魔鬼支队”。俄军一直以重点清剿和消灭他们为主要任务。

这支“魔鬼支队”的头目,就是车臣三大匪首之一的哈塔卜。此人身分各说不一,神秘莫测。关于他的出生,有人说在沙特阿拉伯,也有人说在车臣。

较为通行的说法是:阿塔卜原名哈比卜·阿卜杜拉·拉赫曼,阿拉伯人,1968年出生于约旦。其父是约旦贝都因游牧部落的长老。为使儿子有一个美好的前景,父亲从小便将他送往美国,接受现代教育。然而,美国的民主土壤并未使这个恐怖基因开出民主之花的阿塔卜反而成了一个狂热的伊斯兰极端分子。不过,在美国学成的一口流利英语,却为他日后指挥国际化的“魔鬼支队”创造了条件。

阿塔卜仿佛是为恐怖活动而来到这个世界的。他为恐怖活动而生,为恐怖活动而活着。恐怖活动就是他永恒的职业,是他的生命,没有恐怖活动,他一天也活不下去。1987年,年仅19岁的阿塔卜来到战火纷飞的阿富汗,参加了推翻卡尔迈勒傀儡政权、赶走苏联占领军的“圣战”。这一任务完成之后,阿富汗却进入群雄割据、列强争霸的混乱时代。阿塔卜来到贾拉拉巴德训练营,接受严格的军事训练。1992年,刚从前苏联独立出来的塔吉克斯坦发生内战,阿塔卜便急匆匆赶往那里,为反政府武装卖命。塔吉克内战硝烟刚熄,阿塔卜又风尘仆仆赶往多事的车臣。

阿塔卜有幸赶上了第一次车臣战争。1995年,他参加了哈拉乔伊村的战斗。1996年,他伏击了俄军的一个营,打死俄军52人,打伤53人,这“骄人”的战绩使阿塔卜成为车臣国际部队的总头目,自然,他也成为俄罗斯联邦政府不遗余力捉拿归案的凶恶匪首之一。

第一次车臣战争结束后,阿塔卜把在阿富汗的资本投放到车臣,他的恐怖绝技全都派上了用场。他在车臣开办了一所军事训练营,专门培训技高胆大的恐怖分子。他开设的主要课程是爆破、暗杀、绑架,这是恐怖活动的三大绝技。

巴萨耶夫的父亲非常赏识阿塔卜的非凡才干,将其收为义子。从此,阿塔卜便与阿尔比·巴拉耶夫称兄道弟,情同手足。不久,阿塔卜还博得了达吉斯坦达尔金族长老的宠信,娶了长老的女儿,当上了达尔金族的女婿。由此,阿塔卜在车臣和达吉斯坦都打下了坚实的社会基础。不少伊斯兰极端分子——阿富汗、巴基斯坦青年慕名而来,投至麾下,阿塔卜力量日渐壮大。

1999年8月,阿塔卜以“达吉斯坦伊斯兰军司令”的身分,与阿尔比·巴萨耶夫一起,在达吉斯坦境内制造暴乱,从而引发了第二次车臣战争。1999年9月5日非法武装的疯狂反扑,随后发生的莫斯科爆炸,都是阿塔卜策划和指挥的。

据俄罗斯情报部门指称,阿塔卜与当今世界头号恐怖分子本·拉登是师兄弟,他俩一起师从于巴勒斯坦极端分子阿卜杜拉·阿扎姆,阿塔卜一直得到本·拉登的关照。1999年,阿塔卜在接受美国《纽约时报》采访时,毫不否认他与拉登相识。

2002年4月25日,俄罗斯总统助理亚斯特任布斯基对媒体宣布,车臣非法武装最重要的头目之一的阿塔卜,已于俄军3月底的一次缉捕行动中死亡。随后,俄罗斯联邦安全局高官兹达诺维奇在接受俄罗斯国际文传电讯社采访时也证实了这条消息。他说:有关部门将很快公布这次特别行动的资料。

鉴于此前俄罗斯官方已数次发布过阿塔卜被击毙的消息,所以,媒体对上述消息十分谨慎。为打消人们的疑虑,4月26日,俄罗斯联邦安全局通过俄罗斯电视台公布了证明阿塔卜确实已经死亡的录像资料。但令人不安的是,录像资料中并未看到有关阿塔卜死亡的有力证据。电视台具体介绍了关于阿塔卜的死亡过程:为了翦灭这个凶恶的匪首,俄联邦安全局利用内线在车臣非法武装内部制造了内讧,恐怖分子之间发生了凶残的械斗,阿塔卜死于内讧。

电视台的报道并不准确。后来,阿塔卜的死因才大白于天下。一名联邦内务部的特工打入恐怖分子内部,在阿塔卜的食物里下了药,阿塔卜全尸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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